光滑的冰麵,頓時讓胡人陷入慌亂之中,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在冰麵上行走。這速度一慢,立即便成了弓箭手的箭靶子。
但沒過多久,一些聰明的胡人,立即將身上的毛皮甩到冰麵上,腳隻要踩上毛皮,便不會再在冰麵上滑倒。
於是,大量的毛皮鋪上冰麵,後麵的胡人立即踩著毛皮,繼續前衝。
越過了冰麵,便抵達營牆之下。就在胡人準備攀爬上去之時,牆上突然落下無數發紅的石頭,夾雜著炙熱的溫度,落在眾人的身上。
“啊,好燙,好燙!”雲中軍將燒紅的煤炭傾倒下牆,落在胡人的身上,以及地上。炙熱的溫度,很快便灼穿他們的皮靴,使得無數人不住蹦躂,慘叫連連,隨即又被一波箭矢射殺。
儘管如此,胡人們依然死戰不退,後麵跟上的胡人,立即裹起積雪,往煤炭上撒去,積雪遇到煤炭的高溫,頓時融化開來,澆滅了煤火。隨後他們頂著木盾,試圖阻擋對方拋灑煤炭。
然而,就在這時,雲中軍不再拋灑煤炭,直接將一包包石灰粉灑落牆下。一時間整個牆下一片白蒙蒙的煙塵,引得眾多胡人不住咳嗽。
“啊,我的眼睛好燙,好疼啊!”白塵之中,無數慘叫再次響起。不多時,從中衝出一群胡人,雙手不住的搓揉眼睛,走路東倒西歪,不辨方向。
“嗚!”胡人再也受不了,低沉的號角聲終於響起,無數前衝的胡人,立即飛速撤退,前麵的慘狀,早已經把他們嚇壞了。這種從未見過的攻擊手段,讓他們從心底恐懼。
經過一番清點,姚衝的臉色不由發青,僅僅這一次試探,他們就折損了四百多人。隻因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有那麼多古怪的陷阱,竟然能夠造成大麵積的燒傷。
針對那會燃燒的石頭,姚衝還有辦法應對,隻要用沾濕的毛皮,蓋住石頭,以及眾人的頭上即可。
可是那飄揚的白色粉末,卻讓他一籌莫展。帶回來的傷員中,許多人的眼睛被嚴重灼傷,再也無法看見東西。
而且,這種白色粉末,根本無法用水清洗,隻要一沾水,傷員的傷情便會更加嚴重。
傷員的慘狀,讓所有人心生恐懼,士氣不由大跌。眾首領齊聚一起,臉色十分難看。姚衝放眼望去,便知眾人已心生退意。
之前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戰意,在現實中被擊潰。當他們發現這座大營不好啃之時,心中對於那些錢糧財貨的渴望,便消散了一大半。
財貨雖好,但也要有命拿才是。眼看著這座大營,即便填進所有人也拿不下時,眾人第一個反應便是,避開他,尋找其他弱小的地方下手。
狼群雖然凶猛,但絕對不會向沒有把握戰勝的獵物下手。聰明的狼王懂得判斷強弱,知道如何取舍。
姚衝雖然不甘心,但他也知道,繼續硬啃這塊硬骨頭,隻會讓自己崩了牙。
可難道就這樣無功而返嗎?那自己在父親眼裡,豈不是連大哥都不如?姚衝眼中露出濃濃的不甘之色,大哥太過平庸,隻有自己,才能帶領羌姚部走向更加強大的未來。這裡是證明自己的唯一機會,我絕對不能失去。
姚衝雙眼掃向眾人,沉聲道:“再試一次,這一次,你們負責佯攻,我親率本部兵馬,負責主攻。若是不成,我們再走不遲。”
眾人原本一聽要再打,都嚇了一跳,想要開口勸諫。但隨後一聽是由羌姚本部兵馬主攻,立馬紛紛改了主意,支持繼續進攻。
他們同樣舍不得放棄攻打這座大營,隻是殘酷的現實,讓他們不得不放棄眼前的肥肉。可現在不同了,反正不是自家兵馬去送死,若是將軍真能攻入大營,那他們也能跟著撈到好處。
姚衝不理會眾人心中的小九九,當即召集自己麾下的一千兵馬,選擇從營北方向,發起猛攻。
隨著一聲高亢的號角聲響起,四麵同時發起進攻。不過其餘三麵胡騎,在衝到箭程之下時,便停止了衝鋒,而是在底下展開騎射,壓製牆頭的守軍。
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這次衝鋒的胡人,早已從停建的新城中,拆卸出大量的木板,做成簡易的巨盾。數名胡人抬著巨盾,躲在其後麵,緩緩的越過水泥樁。
此時雲中軍僅有的床弩,早已安置到軍寨中。大營守軍,一時間,根本無法奈何巨盾後麵的敵軍。
進入冰麵上,胡人立即將大量的毛皮仍在上麵,安全度過這個陷阱。來到營牆下,守軍故技重施,大量的煤炭拋灑下來。
但絕大部分都灑在巨盾之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使其燒毀。其餘落在地上的煤炭,立即被人用積雪撲滅了。
再接下來,便是石灰粉。胡人有了經驗,當守軍拋下石灰粉時,立即閉上眼睛,掩住口鼻。數人抬起巨盾,狠狠的往營門上撞去。
守軍依然不管不顧,不斷往牆下拋灑石灰粉。沒過多久,下麵便累積起一層厚如積雪的粉層。
就在這時,雲中軍抬出大量的熱水,便往牆下澆去。便聽底下頓時發出一片“咕嚕”聲,伴隨著的,是底下胡人的慘叫聲。
待到粉塵散儘,便見地上不知何時,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泥濘,淹沒胡人的腳脖子。但關鍵的是,石灰遇水加熱,導致他們的腳麵被熱量燙傷。
還有粘在他們身上厚厚的石灰,也被熱水潑到,兩相反應生熱,頓時燙的胡人手忙腳亂,哀嚎不止。
弓箭手果斷一波箭雨,結束這些可憐的家夥,痛苦的生命。
但這次的胡人,不是一般的胡人。身為羌胡本部兵馬,他們的戰力,比之其他各部更加強悍。儘管前麵的慘狀,讓他們顫栗不已,也無法阻擋他們進攻的決心。
很快,第二波衝鋒很快抵達營牆,冒著守軍故技重施的手段,將木板架在營牆之上,閉著眼睛,飛速向牆頭攀爬而上。
李戩目光冷峻的看著戰場,神情微變,“終於到了白刃相交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