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完戰果後,李戩便令全軍在此休整一個時辰。
隨後,李戩命人將郝尚押來大帳之中,劈頭便威脅道:“郝都尉,不知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郝尚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裡還敢嘴硬,當即拜道:“本官,不,小人想活,懇請大人饒命。”
“想要活命,那就看你聽不聽話了。”李戩冷笑道“我欲攻打馮翊郡城,不知郝都尉可願相助?”
攻,攻打郡城?郝尚微胖的身軀不由一震,額頭上不由泌出一層細汗。若是他幫助對方攻下郡城,那他豈不是犯了從賊之罪?
這,這如何使得,一旦從了賊,那自己在大晉便無立身之地了。
“大,大人,還請大人饒命。”郝尚哭喪著臉,“小人若是幫助大人您奪了城,那小人的家小都要沒命了啊。這,這萬萬不行。小人願重金自贖,還請大人網開一麵。”
“這麼說,你是想死了?”李戩目光陰冷的瞪著他,發出一陣冷笑。
郝尚臉色數變,最終還是咬咬牙,沉聲道:“大人,小人情願一死,也絕不敢背叛大晉。大人要殺,那,那就殺吧!”
李戩臉色微變,“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
帳外立即衝出兩名親衛,一把架住郝尚,便往外拖。
郝尚臉色發白,不住掙紮,眼中露出強烈的恐慌之色,但最終卻一言不發,不肯妥協。
眼看這招不靈,李戩隻得無奈的改變主意,“回來!”
從鬼門關回來的郝尚,喘著粗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戩冷冷的看著他,“郝都尉當真好膽識,不過你以為,我不殺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哼,即便你不肯妥協,我照樣能夠讓你身敗名裂,成為大晉朝的叛逆。”
郝尚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大人,您,您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郝都尉,本官之前曾跟你說過,我等不過是從並州雲中,冒著巨大的危險,曆儘千辛萬苦,才從草原回來的。”李戩冷聲道,”但是,你們身為大晉官員,不僅不肯撫恤我等流離之人,反而欲將我等當做流寇,作為邀賞之功。若非如此,你我又怎麼兵戎相見?而你又怎麼落得如此下場?“
“大人,冤枉啊。”郝尚此時又悔又恨,“此事不關小人的事,都是太守郭質,不分青紅皂白,便下令小人攻擊貴軍。小人不過是小小都尉,哪裡敢不從太守之令,還請大人明鑒啊!“
“哦,還有這事?”李戩微微一怔,隨即眼珠一轉,“郝都尉,卻不知那太守郭質,是何許人也?”
“啟稟大人,郭質乃是關中豪族,郭家家主郭培的第三子。。。。”郝尚趕緊將郭質的底細和盤托出。
李戩雙眼微眯,若有所思的詢問道:”如此說來,這郭質豈是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終日沉迷於享樂之人了?“
“正是。“郝尚憤然道,”此人對於馮翊郡的政事,一向不去過問,終日飲酒作樂。若不是有郭家嫡係子弟的身份,又豈能坐上太守之位?“
“那就好,此人一看便知,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李戩冷笑道,“郝都尉,若是你協助我拿下郡城,這太守郭質必然會選擇投降。試問,若是郭質投降於我,郭家會不會全力解救?”
“這?”郝尚略微一想,“郭家在關中的勢力盤根錯節,隻要打通關係,想來州府,甚至朝廷,應該會網開一麵吧?”
“那就是了。”李戩淡淡一笑,“我軍此次之所以要攻取郡城,實在是彆無他法。這上萬人馬人吃馬嚼,所耗巨大。如今又是寒冬將至,若是繼續漂泊,必然難以為繼。”
“但我想你保證,隻要你協助我打開郡城城門,我軍將士絕不欺淩城中百姓,隻要你們安分守己,我保證郡城依然如往常一樣安定。至於都尉的罪責,我亦有一法,可讓都尉不僅無罪,反而還能立下大功。“
郝都尉聞言,不由精神一振,“立功?大人此言何意?”
李戩含笑道:”我等並州流民,所求不過是有一塊可以立足的地方,能夠生存下來,並非是為了造大晉朝的反。待我軍攻陷郡城後,便會向朝廷道明原委,懇求安置。到時候,這招安的功勞,便由都尉你來主持,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郝都尉苦笑道:“大人,您說得輕鬆,朝廷招不招安,又豈是您說了算的?即便是您占據了郡城,可隻要朝廷大軍一至,您又如何抵擋得住?”
“所以,郝都尉就要助我一臂之力了。”李戩冷笑道,“大晉朝如今正麵臨著匈奴圍攻都城的巨大壓力,哪裡有多餘的兵力討伐我軍?隻要我能擋住朝廷的討伐大軍,大晉官府,隻能安撫我軍,以免關中大亂。郝都尉,你說是不是?”
郝尚此時已經心動了,按照對方所說,朝廷如今局勢艱難,說不得,隻能以安撫為主。若是如此,那他便能借此脫罪,甚至立下大功。
“好,小人可以為大人騙開城門,還請大人言而有信。”郝尚權衡許久,最終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如今他性命早已落在對方手中,即便自己不肯屈服,對方也可勸降其他官兵,為其打開城門。
但如今他最擔心的是,對方一旦得手,便毀棄承諾,到時候自己也難逃一死。
李戩似乎看出了郝尚的顧慮,當即笑道:“郝都尉放心,我一向言而有信。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郝尚低下頭,露出無奈之色,是啊,事到如今,他還有其他選擇嗎?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對方是個正人君子,說到做到了。
很快,李戩便與郝尚商議破城之事,其中許多細節,都要由郝尚完成,不能不查。
議完破城之事,李戩便命人帶著郝尚,前往戰俘營,挑選可信之人,作為臂助。
休整一個時辰之後,大軍開始啟程。李戩特意留下三百兵馬,以及殘存的三百青壯,照顧所有傷員,看押被囚禁的俘虜。
而他則率領四百兵馬,彙同郝尚挑選出來的上百俘虜,迅速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