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宗沒有猿王?放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天門宗大師兄程尋春第一個出來跳腳,指著沈仲良鼻子嗬斥,「河神宗有沒有猿王,我們天門宗能不知道嗎?」
「你放屁!」沈仲良脾氣也上來了,擼起袖子對指回罵,「若是你們天門宗主在這,本長老還能給幾分麵子,程尋春!你一個四境出身,流了河的三品宗弟子,憑什麼在這兒耀武揚威?我就是河神宗長老,宗裡有沒有猿王,你能比我清楚?」
「裝,接著裝!河神宗沒有猿王,我家老祖是你沈仲良打的?你一個五境,你能打嗎?打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
「矣!狗眼看人低,就是我,怎麼樣,你不服?」沈仲良雙手叉腰,「小羽,去找撮猴毛給我沾上,讓他們看看老子像不像!」
「是!」
一眾領路的天門弟子喉頭含血。
素聞玄明宗宗主沈仲良雖有五境,境界高深,卻是個混不吝的主,一路走來,四處打聽,據說玄明宗是河神宗內,所有拚湊宗門裡品階最高,跪倒最快的。
今日一見,無賴程度,有過之無不及!
齊瑤琴俏目含煞,狠狼瞪住沈仲良,咬牙切齒。
「看什麼看?長得人模狗樣。」沈仲良瞪一眼,「我們河神宗有祭河神習俗,再看把你這丫頭抓起來,九月祭給河神!當晚就侍寢!」
「噗!」
「好了!」
清冷女聲傳來,大離天火宗使者伏若安發話,場麵一靜。
沈仲良即刻變臉,抬手行禮:「使者大人,我宗門內,確實沒有什麼猿王。」
伏若安知道裡麵一定有什麼差錯,環視一圈。
「你們宗主呢?」
「我們宗主—」
「上使當麵,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梁渠憑空遊曳,跌鰭出迎,躍出大殿。
天門宗眾人一驚。
上下打量。
這河神宗宗主是條魚?還是條怪魚?
魚身蛇尾,聞所未聞!
沈仲良快步走上台階:「宗主大魚,這天門宗非說咱們宗門內有頭猿王,我尋思宗門裡有沒有猿王,我一個長老———」
「是有。」
「哈哈哈,我說什麼!我說什麼!」
程尋春等人大喜過望,立即揚起下巴,鼻孔看人,像鬥勝的大公雞。
「沈仲良,你這宗門長老怎麼當的,宗門裡有沒有六境大能都不知道,不會是半路加進來,
啊,湊數的吧?」程尋春故意點一點河神宗的組成背景挪輸,歡笑一片,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然而沈仲良貌似中年,實則百來歲的人,見過大風大浪,絲毫不惱。
說個事實,有什麼好惱,四品宗主到二品長老,職務含權量暴增,賺到就行。
合計宗門裡真有猿王?
他暗暗思。
先前聽程尋春帶著上使,隔大殿外逼叨半天,沈仲良早覺得事情有蹊蹺,隻不過既然出來迎接,代表的是河神宗顏麵,他不能漏了怯。
不過,那天血河碑大放光芒,不是您乾的,您老應什麼啊?
還以為您打的呢。
宗門裡的六境大能,自己人也瞞啊。
正好!
沈仲良思緒百轉,不由一喜。
其他人不知道,說明一定有隱瞞的必要,到現在宗門內的大家都不清楚,單單自己知道,慢慢不就成為心腹了麼?
上使伏若安上下打量梁渠,插話道:「河神宗宗主,不知猿王閣下,身在何處?」
大離宗派來的居然是個女人?
梁渠轉頭,餘光統攬全貌。
伏若安身量極高,方臉,男人相,一身玄衣繡有金色紋路,個頭有一米八,僅比娥英矮十公分,差半個頭,放在女子裡算個高的,和龍瑤、龍璃一個水平,身上有股子高位者的威嚴味,
實力大概第五境。
「猿王同寒蟬大能全力一戰,獲益良多,本是新普緣故,正閉關消化,同時緩解傷勢,若上使有求,我便去喚。」
「既然如此,不必叻擾。」伏若安開口回絕。
「多謝上使理解!感激不儘!」
梁渠合鰭行禮。
它早猜到會這樣。
大離天火宗厲害不假,但六境大能也不是菜地裡的韭菜,一茬又一茬。
看看天門宗,僅僅派出一群小輩,血猿新晉、受傷、戰鬥獲益、鞏固境界——種種buff疊上,
堪比讓摔斷了腿的人起來敬個禮,五境使者也不好強硬要求出來見個麵。
沈仲良知曉此舉不太禮貌,立即出來打圓場。
「上使大人萬裡迢迢,大駕光臨,想必是舟車勞頓,河神宗內一早準備招待,先前已經派人下去準備,都是地方上特色,不可不嘗,上使、宗主,快快入座。」
「不必了。」伏若安謝絕招待,「今日來此,兩件事,一是為看看河神宗內部情況,此前天火宗未有記載河神宗,誰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揚名天下—」
梁渠開口:「順天時,量地利,則用力少而成功多。沒有天火宗帶好頭,哪有其它小宗出好頭,都是沐浴天火光輝,偶得魚生際遇,因緣巧合,走了幾分運氣。」
沈仲良側目。
河神宗內,他還是頭一回見宗主大魚這般說話方式。
說來奇怪,河神對宗門,對位果乃至對修行了解不多,這等與人打交道的話術反倒一套一套,
哪練出來的?
怪熟練的。
得學啊。
不學不行啊。
程尋春等人目露鄙夷。
胚!
惡心。
惡心呐!
那血猿算有幾分本領,大開大合,堂堂正正打敗自家老祖,算半個英雄,這河神宗宗主,真是極儘諂媚,俗不可耐,臭不可聞!
還有這河神宗,魚龍混雜,牛鬼蛇神,完全是拚湊起來的破爛貨!
怎麼就被一群破爛貨頂下去了呢?
伏若安失笑負手。
「河神宗主說話倒是有趣,如今河神宗的情況,我已然有所了解,可謂是欣欣向榮,蒸蒸日上。
我這第二件事,便是本使代表天火宗,來向河神宗送上逆流賀禮,攏共超品血寶一份,一品血寶三份。」
隨伏若安而來的侍從捧上托盤。
托盤內墊一層絨布,三枚晶瑩到半透明,圓融得像清晨露珠的極品血寶躺在上麵。
而在三枚一品血寶之外,直接是一團柔和的血光,已經看不出有實際的形體!
啊!
程尋春等人指節發白,嫉妒到發狂。
超品!
超品血寶,頂級支流和通天河主乾中所產出的無上至寶。
傳聞中,吞服下超品血寶,有極其微小的概率,能同傳世離神精神交融,體會大離神開天辟地的無上武道意境,是人人夢寐以求的瑰寶!
九宗之一的北鬥穀,其老祖北鬥望天便是如此。
據傳其於北鬥穀後山之中,潛行修行,隻為開辟一個屬於自己的小世界。
可惜。
當年天門宗逆流而上,使者也派人來送過,自家老祖吞下後沒什麼聲音。
白費。
梁渠伸出雙鰭,恭恭敬敬接過托盤,抬過腦袋,朝天火宗方向叩首。
他正愁怎麼拿到更高等級的血寶,嘗試帶出地府,沒想到大離宗的賀禮中便有!
還是最高等級的超品!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多謝上使!」
伏若安淡淡應下:「此外,因為河神宗無需等待天門宗搬遷緣故,今年九月到明年九月,河神宗當上繳二品血寶一千五百份,不得殘缺,不得破損,第二年兩千一百份,每年上漲六百,直至一年上繳三千枚二品血寶為止,能明白嗎?」
「上使大人放心,清楚明白!」
一年三千。
好重的稅!
相當於每月二百五十枚,要超過這個數,自家宗門才有的賺。
聽說實際次頂級河流的產出,除去二品以下,一般也就在二百五上下,合計基本全給天火宗啊,運氣不好,甚至要用大量三品、四品血寶,去一品宗門內拆借一下。
苛政猛於虎也。
梁渠都覺得這下子不太劃算,考慮要不要隱姓埋名,專門靠逆流而上賺超品血寶了!
「等會,也不一定需要,我又不常來地府,明年複活,可以撈一票就走啊—”
一二寒暄。
「宗門內尚有事務繁忙—」伏若安提出告辭。
「無事無事,您忙。」
梁渠《耳識法》聽出是假話,也沒有太在意。
說明不是真的忙,單純不想留下。
這種借口正常人一天能找三個,落到《耳識法》裡全是謊話,難不成真說「我不想來」,「沒興趣」,「看不上」嗎?
一句客套,當麵揭穿,屬實是給臉不要臉。
「沈長老,快,送送上使大人。」
「是!上使大人,請?」
沈仲良送上寶庫僅剩的高端血寶庫存,送走大離使者。
使者一走,天門宗也沒有理由留下來,飯沒跟著蹭到,反而一肚子的不甘和怨氣。
懶得理會手下敗將,梁渠迫不及待帶上血寶,返回靜室,想看看能不能把好東西帶回陽間,和大家一塊分享。
侍從墊上腳蹬。
伏若安撩起膝蔽,踏入車廂。
天馬打兩個響鼻,揚起前蹄淩空一躍,踏風而行,駛離河神宗。
長風呼嘯。
目睹偌大宗門消失視野之中,天際白雲流淌砰!
「哈!哈!」
伏若安猛地靠住車廂,瞳孔放大,手掌握住扶手,關節慘白,額頭上密密麻麻,冒出大量細小汗珠,大口喘息。
突如起來的異變。
「伏大人,您,您這是怎麼了?」侍從心驚詢問,「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伏若安渾身顫抖,握緊拳頭低喝:「快,全速,全速趕回天火宗,那條魚身上,沒有輪回印!」
「什麼?」
眾人闔然一驚。
霧時間。
遍體生寒。
人無印,鬼無影!
天馬縱橫,火速踏向天火宗。
「啪嗒。」
冷汗滴落甲板,斜斜地流下,不待淌至車廂角落,便因一路損耗,乾涸在地板上。
伏若安心跳如擂鼓。
血河界,所有人,獸、植物都有輪回印!
傳聞昔日血河界的通天河是青綠色,彼岸花是白色,直至某天,冥界入侵,幽冥將通天河汙染成了血色,群鬼入侵!
鬼同與人無異,卻以人為食!
惡鬼混入人中,磨牙吮血,故而有大能憑位果,創輪回印,區分人鬼之彆,人沒有輪回印,一如鬼沒有影子!
那場曠日持久的天地大戰,是以離神斷絕陰陽,把所有鬼魅隔絕在了冥界而告終!
至此,群鬼消散!
「沒有輪回印,沒有輪回印,一如人無影—
「啪嗒,啪嗒!」
豆大汗水淌下,沿著先前乾涸的路徑一直衝刷,前赴後繼,像重開堤壩,直至積蓄到車廂一角。
伏若安曾從古往今來的典籍中,窺探到鬼怪的驚人恐怖。
現在,
它回來了!
「哼哼哼哼—咱老百姓,今兒真啊麼真高興—
梁渠哼唱小曲,懷裡抱住上品血寶,目睹「極光」,看準方向,一個縱躍。
嘩!
小路再現。
這下血寶貼在身上,穩穩當當,直至末尾要跳出的刹那。
啪嗒。
一枚一品血寶掉落在地。
「咦?」
碧眼螺獨特的香氣撲鼻而來,瀑布之聲潺潺。
一枚超品,兩枚一品,成功帶出!
梁渠回頭,納悶怎麼會掉一枚,匆匆把手上的血寶放在亭子裡,再往回跳躍去撿。
恰這個短暫空檔,一個絕佳時機。
「噗嚕嚕~」
一串氣泡冒出,飄到邊上。
老蛤頂一片綠荷葉,鑽出池塘,三兩步爬到圓石上,剛準備躺下,立馬像吸鐵石遇到鋼鐵一樣,一眼吸住亭子裡的紅彤彤!
哈!
寶貝!
大早上就覺得今天來會有好東西。
左顧右盼。
老蛤一步一步靠近,小聲大喊。
「有人嗎?有人嗎?這麼好的寶貝,怎麼放在我蛙族的池塘裡啊?嘿嘿,咳——保管要錢啊,
呱,好了,超出保管時間了,我收一顆當保管費,哎,現在一定是沒人要了,沒人要,有德者居之,本長老便是天下第一大德蛙,我拿走了啊!」
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大喊一遍。
老蛤大為欣喜,興衝衝上去摟住紅寶石,正要跳入池塘。
「哎呦!」
老蛤後腿突然讓人拉拽一下,一個跟跎,摔入池塘。
噗通!
水泡紛紛上浮,老蛤第一時間伸蹼去抓,哪料空空如也。
紅彤彤的寶貝不見了!
「誰啊!素質!有沒有素質!」老蛤氣衝衝鑽出池塘,拍水大罵,「誰敢搶本公東西,不要命辣!我水下有蛙王,陸上有梁卿,惹惱本長老,天下地上沒有你立錐之地,你完蛋了!」
「哎呦!誰!誰敲我腦袋!」
「哎呦!哎呦!哎呦!大白天,見鬼了見鬼了!」
老蛤捂住後腦,蓋住屁股,用力一躍,跳入池塘,落荒而逃。
「呼。」
梁渠鬆一口氣。
多寶蟾蜍名不虛傳,他才放一會功夫,寶貝差點讓蛙順走。
關鍵自家池塘賣給了老蛤,說它地界上,真挑不出理。
「下次得小心些。」
鰭捧一超兩強,共三枚血寶返回房間,梁渠魚尾一抽,關上房間。
龍娥英在大雪山,龍瑤、龍璃和水獸們過去陪她,拳頭、圓頭、三王子和「不能動」被肥鯰魚刺激到,全去江淮找生意,範興來他們都在宅院外的小房間住,尤其範興來有了馬,來去方便,隔三差五在武堂,家裡最近都沒什麼人,隻有幾個【草兵】、【藤兵】。
樹葉輕翻。
風推著【草兵】,從東滾到西。
「奇怪,拿不出來?是同一品級裡,品質有差彆?」
梁渠再鑽回陰間,再鑽回陽間,掉落的那枚一品血寶,怎麼都拿不出來,總會在距離最後一層薄膜的時候,被無形的力量扒拉下來。
把其餘兩枚血寶拿回去。
仔細比較。
掉落的這一顆,似沒有另外兩顆圓潤?
都是一品,這一顆的品質差那麼一絲絲?
倒也正常。
血寶是血河所產的天材地寶,不是流水線上的工業產品,能把誤差縮小到幾乎沒有的程度。
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鮫人淚,水澤精華都有幾十上百的差彆呢,
就算昔日的雞冠果也有。
「所以,條件上,超品血寶能夠穩定帶出,但是一品血寶比較瀕臨極限,會有少部分帶不出,
暫時不知道這個不合格的比例是多少,三分之一有點多了——」
梁渠魚鰭上把玩血寶,沒舍得吃。
超品和一品卡太死,唯有十個宗門有產出,來之不易。
他完全能靠吃三品血寶來提升進度,沒必要浪費來之不易的寶物。
它們有更重要的作用!
「阿威,到我這裡來一趟。」
大雪山。
天與湖俱藍。
梁渠帶著阿威,火急火燎來到藍湖中央,原先雪山魯王長眠的地方,放下一品血寶,借用天關地軸,金目緊盯天地間的變化。
伴隨一品血寶出現。
世界那斑斕的「色彩」似乎有所擾動,像風中的一片柳葉,輕微的讓人懷疑有沒有是否是錯覺。
但不怕不明顯,就怕沒有用!
若是能不打開夢境皇朝,僅憑血寶,引出旱位果金目一顫。
梁渠的心情不可遏製的雀躍起來。
兩全法究竟存不存在!?
他讓阿威看守住血寶,自己走【渦流水道】,再取一枚來。
兩枚!
啪!
兩枚血寶碰撞。
這下空氣中似乎有較明顯的擾動,在進行某種持續的運動,但是不夠強力,不夠明顯,掀不起浪花。
「試試超品——」
梁渠一鼓作氣,全部梭哈,拿出唯一一枚超品血寶。
這下截然不同,仿佛往平靜的湖麵裡投下一塊巨石,水花高濺。
努力望「氣」。
斑斕的色彩不斷盤旋,形成旋渦,源源不斷地往超品血石附近徘徊,似乎要形成什麼。
是什麼?
會不會是旱位果?
梁渠死死盯住。
但是—
不夠。
距離位果出世,一超兩強,遠遠不夠!
梁渠收回超品血寶。
現在的漩渦,好比泳池拔一個指甲蓋大的塞子,有漩渦,但效率極慢。
對比之下,梁渠和朝廷需要的,起碼得是浴缸大小下,拳頭大的塞子!
要在短時間內一氣嗬成,教蓮花宗毫無覺察,或來不及阻止。
這才是真正安全有用的法子,否則按目前的速度,就算真能凝聚出位果,在旱位果出現之前,蓮花宗一樣能覺察到動靜。
到時候就是一場各方勢力的大混戰,同那日它被蛟龍追殺一般!
然而—浴缸對泳池,拳頭對指頭,辦到這一點,至少要上百枚超品,數千枚一品。
想想便有幾分絕望。
「還需要更多的一品和超品血寶!」
梁渠壓下心緒,握緊魚鰭。
「千真萬確?」
「是!」伏若安頜首,臉上殘留惶恐,「弟子千真萬確,河神宗宗主,沒有輪回印!」
看顧沙盤的兩位大能對視一眼,皆有震撼。
半響。
「你先回去休息。」
「師父——”」
「不要慌,不要怕,天塌下來,有你師父頂著!」大能沉喝一聲,「當年我們能打退幽冥一次,今日便有第二次!」
伏若安心中稍安。
另外一位大能開口:「小安,事關重大,這件事,你爛在肚子裡,千萬不要往外說,等我和你師父探查清楚,再做決定,記住沒有?」
「是,師伯,但是—”
「但是什麼?」
「陪同我一塊回來的那些人,他們也知道——」伏若安叩首。
二人複對視。
「讓他們進來。」
「師父,師伯。」伏若安大抵知道會發生什麼,咬咬牙關。
「讓他們進來!」
「是!」
伏若安無力反抗,她出門,將陪同自己的侍從帶入房間,自己獨自離開。
「不要怕,一場夢。」
伏若安的師父輕聲道,將手按住侍從天靈蓋。
片刻功夫。
幾枚下品血寶出現在托盤中。
s後補:應要求,七月抽獎規則略微調整,前一萬號抽三十五個,一萬號後抽另外三十五個,
一等獎均等概率抽取,以提高前期抽取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