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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縱使我手托寶碗,亦可隻手擎天!(求月票,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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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溜溜~”

“嘭!”

“嗷哦吼吼~”

小江獺捏住嗓子尖叫,高亢叫罷,拾起地上牛皮卷,貼緊摩擦出銳音,吹拉彈唱。

綿密氣泡吸附住冰麵,小鮫人撥開水藻,臉和冰晶宮的牆壁凍在一塊,眼睛一眨不眨,最後戀戀不舍的被喊回家中吃飯。

肅王一走,冰晶宮頓顯勃勃生機。

疤臉高捧托盤,熱火朝天地布置菜肴。

獺獺開大為不爽,抱臂呲牙,環顧左右,不見昔日大骨棒,尖爪火熱……

“啪!”

獺獺開脖頸前傾,栽倒在地。

龍瑤收回手刀。

“乾活!”

半圓小屋。

“肅王呢?沒留下來?”龍娥英替梁渠解開官服外套,掛到冰枝上,“難得年節,天也黑了,莫非要趕回帝都?”

“留了,肅王不得閒。”梁渠搖頭,“渤海王和船隊滯留在淮江入海口,原本打算年後三月來江淮卸貨,路上得知鯨皇前來,是肅王獨自一人過來,所以才單一艘樓船。”

大順出海商貿,通常由兩位武聖牽頭。

一來,相互照應之餘,互相監督。二來,兩位夭龍武聖,其中一位巔峰,實力冠絕海外諸國,非一國所能比擬,確保和平交易。

船隊一去數年,交流各國,珍寶無數,除皇室貢品外,林林總總,全要消化入市場,平陽又有海商口岸,水運繁榮,可想而知,待出海船隊抵達江淮,又將是一片繁忙。

“肅王來為什麼事?”龍娥英好奇。

“迎接夢境皇朝的前期工作。”梁渠大致講一下“騰籠換鳥”之事,“提前清剿鬼母教,化被動為主動,儘可能多的削弱有生力量。”

既然戰略層麵,二者大概率會混為一體,大順提前動手,既是削弱鬼母教本身,亦是防備大離可能獲得的有生力量。

說來有趣。

大順和大離乾仗,夾在中間的大乾“暴斃”。

頗有一種黑色幽默。

“對了,娥英,大離不比大乾,有太多未知,你回頭讓三位長老多加小心,挨家挨戶組織起來,修建個地下通道之類,方便把龍人彙集到一塊,我在那修建一條水道,不關,一旦出事,龍人就走水道逃遁,暴露也沒關係,保命要緊。”

“不必擔心,龍人族夾在龜蛙之間,不會有大礙,你自己要小心。”

“其實大離來江淮,我覺得不一定是壞事。”梁渠摩挲下巴。

龍娥英眨眨眼:“怎麼說?”

“蛟龍能和大乾共處,那是因為大乾自身實力不行,態度較軟,能提供助力之餘,不會有太大威脅。大離不同,大離太祖和蛟龍不談實力,單性格上就不容易相合。”

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

好比一個天才,他在自己勢力內部,處處受限,如履薄冰,動輒被人瞧不起,使絆子,更有人要置他於死地,找個靠山都找不到,反觀敵對勢力,團結一心,眾誌成城,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十分強大,沒法分化……

他娘的。

沒道理啊。

丫這麼會搞團結,要麼敵方製度極其優秀,要麼領袖魅力爆棚,那大家所處位置,應該顛倒過來!

是大順躲入江淮。

大離、大乾把持天下!

梁渠侃侃而談:“故而大離一降臨,江淮局勢必亂,局勢越亂,我越好摸魚,且江淮縱深廣,戰略緩衝是相對的,江淮毗鄰南直隸,對朝廷來說,大離屬於‘深入腹地’。”

“那豈非心腹大患?”

“沒錯,正常來講,確為心腹大患!但我們有雲上仙島和派小星,情報上占優!有了情報優勢,事情便能換個角度看待。

南直隸實力更為強悍,江南兩岸物資充沛,支援迅速,麵對大離,比在其它地方好控製得多,不會使大離不知不覺壯大!當成一個宗師殘餘福地洞天!”

沒優勢,那叫壓力。

有優勢,那叫機遇!

“阿水,出來吃飯了!縮房間裡嘀嘀咕咕乾什麼呢?”

屋外人喊。

“來了!”梁渠起身,“難得年節,回頭再說,吃飯吃飯!”

“嗯。”

“快點快點,上菜了,就等你們小兩口!要恩愛換個時間成不成?”徐子帥門外招手。

“已經來了。”梁渠拉著娥英一塊坐下,再看滿滿一桌人,鼎沸人聲,不自覺地咧開嘴笑,“今年祝詞呢?師父來大師來,還是越王老師來?越王老師知道我們這的傳統吧?”

“霍!”

眾人驚訝。

大師、越王、師父……

不知不覺,桌上聚出一堆老前輩,讓誰提賀詞都有說道。

“越王來吧。”楊東雄婉拒,“上回來冰晶宮是明王,這回是該越王。”

“不如一塊來。”向長鬆建議,“越王、大師、師父,一人一句!”

“那不好。”徐子帥搖頭,“壞傳統!說好一年一句,老三句三句來,哪天說完沒得說,怎麼辦?”

“那徐師兄說怎麼辦?師兄有主意直說!”梁渠一猜就知道徐子帥有了點子。

“欸!知我者小師弟也。”徐子帥豎起一根食指,“我有一個建議,師父、大師、越王全不來,誰最小,誰來!”

最小的?

眾人稍作思索。

陸剛、胡奇、向長鬆看向小師弟,但他們很快反應過來,梁渠不是這最小的,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靠北牆的溫石韻。

哢嚓。

牛骨碎裂。

溫石韻正悄悄把牛骨頭遞給桌下烏龍,忽然被聚焦目光,立馬丟出碎骨,抹一把嘴上油花,繃緊臉色:“四師伯!”

“小石頭今年上書院了吧?”徐子帥問。

世子妃笑:“上了的。”

“得嘞,正好!師父、大師、越王,小石頭說賀詞,您們覺得如何?”

“善!”

“大好!”

“可!”

梁渠大手一揮:“聽到沒有,小石頭,師伯讓你來說賀詞!”

“我?”

溫石韻驟擔重任,眉頭迭起來,苦思冥想,憋上半天,眸光一亮。

“萬象更新,日進有功!新歲啟程,誌在青雲!”

“好!”

桌上頓響歡呼。

“好文采,我觀小石頭武有夭龍之姿!文有狀元之才!”徐子帥手持玉杯,“來來來,舉杯!舉杯!”

眾杯相碰。

“萬象更新,日進有功!新歲啟程,誌在青雲!”

“嘭!”

小矮桌上。

毛茸茸的爪子伸出一片,大河狸同獺獺開、疤臉碰杯,小江獺為爭奪魚肉,大打出爪。

小蜃龍卷住酒爵,感受舌尖上炸開的氣泡,酡紅著臉,打一個大大酒嗝。

“哈哈哈,呃,我為妖王,鎮壓一切敵!肥仔!給我捶捶背!小刺蝟!算了,殺!啊!娥英姐!彆搶我的酒杯!”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瀚台府。

同一年同一節同樣的喜慶,唯一不同,瀚台府城中央,豎立起兩個三丈講經台。

一個講經台是為講經,啟迪眾生,兩個講經台,是為辯經,法義之爭!

懷空靜靜撥動手中念珠,仰頭看台許久,直至頭頂星月光輝,獨自離去,等候明日一早,大年初一的辯經法會。

“貝瑪敦珠上師!那個小和尚走了!”

“哼,敢同師父辯經,中原來的小沙彌,自以為得個佛子稱號,便目中無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師父,挫一挫他的銳氣!”

“讓他賭上性命!”

房間內,眾人獲知懷空離去,反應不一。

他們皆是追隨桑傑即貝瑪敦珠·央金卻吉仁波切的弟子,本以為來瀚台,不會有什麼波瀾,誰知竟會有中原人不知所謂地提出辯經!

貝瑪敦珠·央金卻吉仁波切何等威望,反觀對方,佛子,哈哈,佛陀親來且認三分,佛子?這是一種侮辱!對貝瑪敦珠·央金卻吉仁波切修為的侮辱!

“靜!”

場內瞬靜。

桑傑端坐蒲團中央,聲音帶著一種磐石般的力量。

“嗔怒,是遮蔽智慧的雲霧,爭勝之心,是修行路上的歧途。你們所言‘銳氣’,是年少者的‘我執’與‘法執’糾纏。

用忿怒和詛咒去回應挑戰,即將對手置於我等之上的表現,是對自身法流的極大不信任。”

眾弟子羞愧低頭。

桑傑閉上雙目,寵辱不驚。

“準備吧,讓法理清晰顯現,勝過一切言語爭鋒。”

……

“大師,乾他!”

清晨,梁渠撥開龍娥英的小臂和大腿,撩開青絲,埋頭親吻一口嘴角,打理乾淨床鋪,抓上白玉冠,匆匆起床,讓龍瑤、龍璃回家,喊張大娘來做些鱔絲麵,自個來冰屋中尋老和尚。

老和尚單手作邀。

梁渠心領神會。

且讓他問!

瞧瞧!

多麼自信!多麼大方!

什麼是武聖氣度,什麼是羅漢氣象?

辯經辯經,肯定是誰先提問誰占據上風,一個不慎便落入下風。莫瞧全程好似口舌之爭,但辯經辯的是自身的道!唇槍舌劍,比之真刀真槍上馬凶險,絲毫不讓!

懷空,衝!

……

瀚台府。

寒風朔朔,人頭攢動。

高台之下,內圈權貴,外圈百姓,黑壓壓一片,大街小巷擠滿,何止十萬人。

高台三丈,桑傑、懷空相對而坐。

高台之下,各有白家安排的“傳聲筒”。

世上不乏蠱惑人心的聲波武技,故而一如科舉後,專人謄抄,防止字跡和標記舞弊,傳聲之事,亦要由第三方來操辦,偌大瀚台府,憑資曆、憑實力,白家當仁不讓!

順帶還能把懷空的官話,翻譯成大家能聽懂的雪山語。

“啪嗒!”

長香灼斷棉繩,銅球落地。

阿威按演練好的“密碼表”,張合口器,傳遞訊息,懷空結跏趺坐高台之上,雙手合十一禮,其後切出單手作邀。

嘩!

一片嘩然!

狂妄!

無比狂妄!

白家族長,瀚台知府白明哲眉心一跳,這懸空寺來的懷空小師傅,如此自信?讓一位上師開宗立宗,打先手?

桑傑的追隨者無法遏製怒火,睜大雙目,死死瞪住懷空。

百姓更是竊竊私語,其中有人受過懷空藥師佛之恩惠,但一兩次的施救,怎麼比得上蓮花宗經年累月的浸染?

宗脈上師啊!

所有人情緒出現波動,唯獨桑傑,對坐高台,波瀾不驚。

當仁,不讓於師。

桑傑雙手合十,語調清晰。

“頂禮尊師!今論諸法實相,敢問大師:若謂‘萬法皆空’,此‘空’為何物?是斷滅無有之頑空耶?抑或是離四句、絕百非之不墮有無之真空耶?若言斷滅空,則因果、緣起悉皆壞滅,修行證悟即成虛妄。此豈合聖教量耶?”

阿威傳懷空困難,傳天神簡單。

精神鏈接一瞬便至。

“嘰裡咕嚕,講的什麼玩意?”梁渠一句聽不懂,沒有“字幕”,甚至不太確定什麼字,幸好他戴了二十歲時,聖皇送的白玉冠,有增強記憶之能,掐著語調,將原話複述。

老和尚不假思索:“善哉!仁波切執‘空’名相,已入戲論。空非一物,亦非一法可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空說有,俱是閒言語。不識本心,學法無益。仁波切,汝所執著之‘空性妙理’,可曾親見?”

懷空話罷。

桑傑嘴角勾勒此言正落入他的因明邏輯!趁勢反駁。

“尊師此言差矣!未識空理,焉能破執?以因明三支為量,其立宗:‘了達諸法緣起性空,方為正見之根本’。其因:‘諸法依因待緣而生,無有獨立……未見此理,則修行猶如‘蒸沙作飯’,雖勞萬劫,終不成飯!大師以為如何?”

好!

太妙了。

桑傑弟子們聽完幾乎要喝彩,再看懷空,無不露出自信微笑。

自家師父三十五歲,在甘丹寺辯經場,連破十三重因明邏輯,用‘空性雙運’理論折服過格魯派大師!

本以為什麼懸空寺佛子,能撐上片刻,現在看來,要不了幾個回合,便要跌下高台了!

哼!

不自量力!

“哢。”

龍瑤、龍璃悄悄推門,放下托盤。

托盤裡頭兩個大海碗,一個鮮紅的辣油,炸過的鱔魚絲,混著銀白細麵,點綴蔥花,一個有水燙青菜,混點蘑菇。

“長老,鱔絲麵,大師,素麵!”

“噓,等會吃,這邊忙著呢,先給彆人。”

梁渠揮揮手,擔心自己吃麵會影響老和尚的思考狀態,豈料老和尚自己抄起筷子,拿起碗來大口咥麵。

嘶!

雖然不是麵對麵,但大師,是你在辯經啊!

懂了!

貝瑪敦珠·央金卻吉仁波切。

你沒實力啊!

連讓羅漢專注辯經都做不到嗎?

梁渠立馬改口,叫住龍瑤、龍璃:“不懂禮貌,給大師也換上鱔絲麵!”

“啊?”

龍瑤、龍璃一愣,大師突破前吃肉,明見心性,突破後還吃肉?

“快去,這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老和尚品味兩句,眼前一亮:“你果真有大慧根!”

“咳咳。”梁渠不太好意思,端起碗來掩麵,大家一塊咥麵。

房間內稀裡嘩啦,響成一片。

早飯就得吃麵!

“欸,對了,大師,還沒回對麵呢。”

麵條太香,差點忘正事!

老和尚頭也不抬:“好個‘蒸沙作飯’之喻!然仁波切執著於‘空見’,不亦如執著實有?當知‘說似一物即不中’!

汝以因明析‘空’,層層推演,無非思維心識之作用。思維心識,猶如猿猴攀緣不息,可曾片刻安寧?

此心安處,即是不動道場,未離心識言‘空’,‘空’已成縛!仁波切,咄!汝那個‘不思善、不思惡’時,正在何所?!

記得,最後一句措辭嚴厲些,嗬斥他。”

嗬斥?

“明白!狠狠嗬斥!稀裡嘩啦,小瑤,再來一碗!”

梁渠筷子撈出炸酥的鱔骨,咬在嘴裡嘎吱嘎吱。

念珠啪嗒啪嗒。

高台之下。

桑傑弟子幾乎忍不住要出言嘲諷,讓久久不言的懷空滾下高台。

阿威張合口器。

險些以為梁渠沒收到消息,或聯絡中斷的懷空垂下心神,自動忽略最後的“小瑤,再來一碗”,挺直腰背,目光炯炯。

“好個‘蒸沙作飯’之喻!然仁波切執著於‘空見’不亦如執著實有?當知……”

嗯?

原本勝券在握的桑傑弟子神情漸變,滾動喉結。

桑傑聽到一半,眉頭不自覺隆起。

未完!

末了。

懷空輕吸一口氣,目光陡然銳利。

“咄!汝那個‘不思善、不思惡’時,正在何所?!”

其語平緩,其聲厲然,吐字似釘!

落入耳中。

霹靂驚雷!

桑傑麵色微僵,思路被一刀斬斷!

這是……中原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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