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祁雲沉默了片刻指向了喬挽顏:“你怎麼不問她?”
喬意歡從前對薑祁雲說話很溫柔,像是對待親弟弟一樣有耐心的不得了。
可此刻,全然沒了耐心。
“我為何要問她?她是你的看護不成?還是她是你娘?”
此話一出,喬挽顏都震驚了。
這女人不會真瘋了吧?
被李寒鬆氣瘋的?
陸今野深邃的雙眸都亮了起來,三兩步走到涼亭處的欄杆上坐了下來,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薑祁雲:“?????”
不是
這是喬意歡?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喬意歡?
她在說什麼?自己剛剛是聽錯了還是聽不懂人話了?
喬意歡此刻看見薑祁雲覺得無比惡心,惡心自己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卻如此心狠手辣,僅僅是以為一番爭吵就要殺了自己。
若非自己得天道眷顧不會死,怕是真的要死在這個忘恩負義之人的手裡了。
不過倒也是因禍得福了,讓她知曉柳嫣然說的確實不錯,自己當真是天道之女,不會輕而易舉的死去。
“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薑祁雲擰眉,“你讓我出去?我憑什麼出去?我招你惹你了?”
喬意歡此刻實在是厭煩到了極點,對於她深愛的男人她願意忍受一些委屈,但是對於薑祁雲她憑什麼要委屈自己?委屈自己受要殺了自己之人的氣?
喬意歡朝著他走了過去,離得近了看清了他臉上的巴掌印。
京中沒人敢如此對他,這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定然是喬挽顏打的。
思及此,喬意歡的臉色更難看了。
喬挽顏打他的臉他都不曾對喬挽顏做些什麼,自己隻是和他吵了一架他便要殺了自己。
明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麼能
怎麼能如此背叛自己?
他明知曉喬挽顏欺負自己多年。
“我讓你出去!”喬意歡一字一句下了逐客令,聲音沒有一丁點溫度,冷漠的讓人覺得陌生。
薑祁雲也上來了犟種勁兒,“我憑什麼出去?!這裡是尚書府的宅子,我是跟著喬挽顏來的,你憑什麼趕我?”
喬意歡一聽到他提起喬挽顏這三個字便感覺到胸腔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無處發泄堵在心口腦袋都嗡嗡作響。
抬手一巴掌就要扇過去,但還沒有打在薑祁雲的臉上便被他握住手腕。
薑祁雲沉聲道:“我自問對你已經很好了,你曾經救過我,看在救命之恩上我不與你上次叱罵我一般見識。但你彆太過分,我也不是沒脾氣的。”
喬意歡的手被甩開,忽而冷笑一聲。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欺負她?為什麼從前對自己那般好的人喬挽顏都要搶走呢?
從前太子殿下對自己無不周到照顧,可是如今卻為了喬挽顏和自己大吵一架。
從前薑祁雲對自己百般維護,外麵的人說自己隻言片語被他聽到了他都會上門幫自己出氣。
可如今,喬挽顏打他他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自己還沒有碰到他的臉就被他攔住。
這等區彆,都是因為喬挽顏搶走了自己的一切。
她就是要毀了自己。
陸今野慢慢悠悠道:“喬大小姐真是”
他似欲言又止,“靜安侯府的小侯爺素來都是眼高於頂不將人放在眼裡,人家脾氣大著呢,你怎麼能覺得區區救命之恩就能打他的臉呢?”
喬意歡雙拳緊握,“我從前救過你的性命,你後來也對我百般照顧。我雖吃虧但今日我便告訴你,咱們之間的恩從此一筆勾銷日後不要再有任何牽扯,再見麵連陌生人都不算!”
薑祁雲眸光變的陰戾:“好啊!再見麵就當不認識,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
一個吵架能記這麼久,既然她說一筆勾銷那就一筆勾銷好了!
這世上沒了誰都能活!
喬挽顏單手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
瞧瞧啊,壞人做了許多壞事,但隻要做了一件好事兒就能讓人感動震驚。
但好人做了一輩子好事兒,隻要做了一丁半點不符合好人的行為舉動,便會讓人失望厭煩。
喬挽顏嘴角的笑容深邃,既然要裝好人就該一輩子裝下去的,否則就是前功儘棄白白受了那麼多委屈。
喬意歡轉而又道:“你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喬挽顏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如此真誠的應答,喬意歡一時之間語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騙你的!”
喬挽顏輕聲道:“我們即便有隔閡那也是姐妹,昨日打算去雲間顏肆買些首飾,今日來探望姐姐正巧一道給姐姐送來。但誰承想,雲間顏肆突然關了門,聽鄰居說這雲間顏肆日日都會開門,也就每年的除夕夜會關門休息,也不知是發什麼事兒了。”
喬意歡臉色微變,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裙但下一瞬反應了過來立即鬆開了衣裙臉上泰然自若的樣子。
但喬挽顏注意到了,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在觀察喬意歡的反應。
如此心虛,果不其然唆使周宇的人就是她呢。
看來是因為這一點,良善淳樸的天道之女做了壞事,所以陸今野暈厥的速度也變的緩慢了。
“你素來不在雲間顏肆買釵環,為何突然要去那裡?”喬意歡強迫自己保持著鎮定。
自己那日不曾露臉,周宇也定然是認不出自己的。
自己嚇自己,喬挽顏有通天的能耐不成會知曉自己找過周宇?
喬挽顏唇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仿佛隻是一個美麗無害的貴女,在與親昵的長姐說著家常話。
喬挽顏越是這樣喬意歡便越覺的毛骨悚然,她此刻倒是覺得從前的喬挽顏很是不錯。
囂張跋扈不將人放在眼裡,即便有外人在也不曾收斂肆意的欺負自己,讓所有人都知曉她是個惡毒的壞女人。
可她如今,偏偏不是。
喬挽顏眉目含笑若春水梨花:“為何?我以為姐姐知道的。”
“雲間顏肆掌櫃的兒子要對我圖謀不軌以求成為喬家貴婿,他說是姐姐唆使他的。”
薑祁雲神色驟然間黯淡,陰翳的視線落在了喬意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