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喬挽顏去了老宅。
衛氏心疼女兒,成堆的補品送去加上喬挽顏也派人送去不少好東西,其中就包括雲珩給她留下來的大補丸。
虛弱的身體倒是好轉了許多,以至於那晚慘白如紙的臉色都有了幾分紅暈。
衛氏見著喬挽顏來了連忙將她請了進來,“挽顏你來了,可是事情有什麼進展了?”
喬挽顏笑了笑,“若是不出意外,明日這婚事便可取消了。”
“當真?!”衛氏聲音拔高,滿是喜悅。
喬挽顏微微頷首,“我是小輩,豈會騙二嬸嬸?我還有些事兒要初雪姐姐配合我,二嬸嬸可否”
衛氏連連點頭,“那你們說話,我出去給你們做些甜羹來。”
人走後,紫鳶冷聲嗬斥屋內的婢女出去,之後關上門守在門外。
喬初雪一言不發,閉著眼睛裝睡不想要理任何人。
家裡如今管她管的很嚴,醒過來之後父親狠狠地罵了一頓自己,初夏和哥哥也都來斥責自己害了他們。
可她又有什麼錯?她隻是為了自己多打算一些罷了。
喬挽顏坐在了床邊的一把椅子上,看著喬初雪的背影知曉她不想理會自己。
“你應該知曉李寒鬆後院養著一個男伶,李家迫切的想要定下婚事迎娶你過門,也是想要找個遮羞布替他們家來遮掩醜事。”
喬初雪依舊沒有反應。
“那男伶不是自願的,他與我做了個交易,我幫他逃離李寒鬆身邊,他明日在常華梨園與李寒鬆行苟且之事,等著我去捉奸逼迫李家退掉婚事。”
喬初雪轉過身看著她,見著她並沒有說謊的意思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這婚事當真能退掉?”
喬挽顏點頭。
喬初雪陰鬱許久的內心豁然間開朗了幾分,似乎又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積壓了許久的絕望化作淚水宣泄了出來,“謝謝你挽顏,真的謝謝你!”
謝謝?喬挽顏內心諷刺一笑。
涉及不到自身利益,她才不會出手。
喬挽顏重重歎了口氣,意味深長感歎道:“可是姐姐,即便婚事退掉,你失了清白日後這京城的好人家你是再無緣了。我若是遭遇了姐姐這樣的事,日後再沒辦法嫁入東宮,便真的要抑鬱而終了。”
喬初雪忽然爬到床邊握住她的手,語氣有些激動,“挽顏,你是理解我的對不對?初夏她沒有喜歡的人,但是你有,我知道你心悅太子一心隻想要嫁給太子,所以你能理解我的!我與他”
她語氣有些哽咽,“我隻是想要與他長相守,我不在意他的權勢地位,我隻是想要與他雙宿雙飛一輩子在一起而已。”
喬挽顏神色微動,不在意權勢地位?
是個妄想攀高枝的下賤貨色。
無權,無勢。
不是芝麻小官便是良民。
嘖,範圍縮小了。
喬挽顏神色略微有些動容。
喬初雪乘勝追擊,“挽顏,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喬挽顏沉默許久,“姐姐對那個人的情誼我能感覺到,雖然這樣對不起二叔叔二嬸嬸,但是我願意幫助姐姐,就當是為了給自己積陰德,以求能感動上天保佑我嫁入東宮。”
喬初雪露出笑容。
喬挽顏:“那姐姐,你的那位情郎是誰?我去替姐姐傳話,姐姐這段時間沒與他見麵他定然會擔心姐姐的。”
喬初雪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先不急,這件事兒得從長計議。”
喬挽顏也不急:“我倒是有個好辦法,隻是有些委屈姐姐了。”
“什麼辦法?委屈什麼的我不在乎,隻要我能和他在一起什麼委屈我都能承受!”
喬挽顏抿了抿唇有些猶豫,“若是我帶著姐姐一同去捉奸,逼迫李家自己退婚,而姐姐因為傷心欲絕一病不起,家中沒有辦法送姐姐去鄉下養病,那姐姐豈不是能換個地方與情郎白頭偕老?”
喬初雪薄唇微啟有些緩不過神來。
喬挽顏又道:“隻是要委屈姐姐訣彆富貴生活,過尋常百姓家的日子了。”
喬初雪忽然抱住了她,“這就很好了,這就很好了!他曾與我說過,不在意我的家世不在意那些俗物,他愛的隻是我這個人。為了他,我也可以忍受這些。”
喬挽顏麵無表情的輕撫著她的後背,“姐姐,我們到底是姐妹啊。姐妹,就是要互幫互助的。即便平時有些吵鬨,但到了關鍵時刻豈能坐視不理?”
兩日後,常華梨園的後門停了一輛馬車。
李寒鬆從軍機大營回來還未褪下銀甲便趕到了梨園,每月休沐他都會來這裡,來這個與蕭昭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湖心亭,李寒鬆看見台上一身戲服驚豔奪目的蕭昭,猴急的走上台去直接將蕭昭打橫抱了起來朝著幽香閣走去。
“你乾什麼?不是喜歡聽我唱戲嗎?我還沒有開始唱呢。”蕭昭身體僵硬下意識的要掙紮。
李寒鬆卻很是喜歡他這副欲拒還迎的樣子,“等不及了!在軍機大營這麼多天我都要想死你了!”
幽香閣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裡麵傳來蕭昭的慘叫。
而喬挽顏,是這個時候與喬初雪踏入幽香閣院子的。
走到院子中央的一瞬間,陸今野忽然伸手攔住了她。
“裡麵醃臢不堪,我進去便是。”
喬初雪暗暗感歎,倒是個忠心細心的好侍衛。
喬挽顏慢悠悠道:“廢話,帶你來便是這個意思。”
陸今野:“”
不開心。
門突然被打開,裡麵的李寒鬆嚇了一跳,盛開的花朵一瞬間枯萎。
陸今野一腳將屏風踹倒,看著裡麵大床上的兩個人眼底有些火氣。
李寒鬆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上下打量了一眼陸今野後嘴角露出滿意笑容。
看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不過
他伸出手興奮道:“你是來加入我們的嗎?”
陸今野不語,隻是抽出了腰間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