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門口看守的兩個嬤嬤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打著瞌睡。
這差事很好,每天不用乾活就在門口享清閒就能拿到月例,說起來可比在尚書府那邊每日忙忙叨叨好多了。
就是有一點不好,需要自己做飯吃。
最開始尚書府那邊還有人來送每日吃食,但後來就沒人來了,直接漲了月例讓自己買自己做沒人往這邊折騰送。
嬤嬤聽見動靜看見了喬意歡從屋子裡出來後收回視線,起身請安的意思都沒有。
一個不受寵被老爺扔在這兒自生自滅的大小姐,算得了什麼主子?
喬意歡這幾日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每日都在期望筱瑩兩天一出門會帶回來什麼好消息,但卻始終不見有什麼好消息傳回來。
她沒指望周宇能真的將這件事兒順利辦成,那也是心中期待的。
若是能成,自己也就不用鋌而走險。
若是不成,她還有向死而生的辦法。
嫣然說的話自己相信一半,但是讓自己去送死博得殿下的注意力博得殿下的憐愛,她還是心底裡有些擔憂的。
萬一自己真的就那麼死了呢?
命隻有一條,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那麼冒險。
筱瑩回來的時候就要拉著喬意歡進屋,一副有什麼要緊事兒的樣子。
但剛走出幾步便聽見又有人敲門,門口的嬤嬤起身去開門。
“誰啊?”
打開大門,是一個年紀不大小廝裝扮的少年,手上拎著一個大盒子,足足有胳膊一半那麼長那麼寬。
“你是?”
少年笑了笑,客客氣氣道,“這是我家主子讓我給喬大小姐送來的。”
嬤嬤回首看了一眼走過來的筱瑩,好奇問道,“你家主子誰啊?”
少年笑著解釋道,“這位筱瑩姑娘是知道的,我家小侯爺在您走後沒多久就讓我給您送過來這個,說是筱瑩姑娘要的好東西,以及一些上好衣物,姑娘快收著吧。”
筱瑩微微愣了一下, 看著那大盒子有些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她又笑了笑,就知道小侯爺對小姐那麼好,不會真的不管小姐的。
人要知恩圖報,即便吵架了也不能改變小姐救過他的事實才對嘛。
少年說自己要的好東西大抵就是錢了,這盒子不小,估摸著有不少銀子,夠自己和小姐生活好一段時間了。
筱瑩接過盒子,分量還不輕,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
“有勞你跑一趟,進屋喝杯茶吧?”
少年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還得給我家小侯爺回話呢。小侯爺心中擔憂惦念,我得儘快回去讓小侯爺安心才是。”
筱瑩點點頭,“那我就不留你了,慢走。”
見著少年轉身離開,筱瑩也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屋去看看這裡麵有多少錢。
但卻被其中一個嬤嬤攔住了去路。
“這裡麵什麼東西,打開讓我看看。”
筱瑩側過身子不給,“憑什麼給你看?這是小侯爺送給我家小姐的。你們要是敢搶,彆怪我出門的時候去找小侯爺,讓小侯爺來教訓你們。”
另一個嬤嬤將她拉了過來,“算了算了,讓她拿進去吧。”
嬤嬤微微皺眉沒再多說什麼,小侯爺差人送來東西那說明和大小姐相熟這是多加照顧。
若是筱瑩真的告狀,她們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
她們也是在京城待了好多年,不是不知道那小侯爺的脾性。
筱瑩一手拎著盒子覺得有些重,快步走到屋裡放下又轉身去關門順便插上了門。
喬意歡清眸眨了眨,“筱瑩,這是什麼?”
筱瑩笑著道:“這是小侯爺差人送來的。”
“祁雲?”喬意歡似有驚訝,但片刻後又有些欣慰。
他到底還是關心自己,在意自己的。
多年的情誼,到底是比十公主更可靠。
“小姐,小侯爺與您交好吵個架算得了什麼呢?您瞧瞧,這不還是知曉小姐在這兒受苦,送來東西了?您放心,有小侯爺在,小姐不會在這兒待上一輩子的!”
喬意歡被這句話哄高興了,唇角微微揚起露出笑容。
但這些時日她清瘦了許多,這一抹笑並沒有往日那麼好看,反而多了幾分苦意。
筱瑩迫不及待的去打開那盒子,但打開盒子的一瞬間發出驚人的慘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喬意歡頓時間臉色變了,不明白筱瑩看見了什麼才有這樣的反應。
“怎麼了?裡麵有什麼東西?”
好奇的湊上去看了一眼,一條滑膩膩的紅頭蛇噌的一下竄了出來咬在了喬意歡的脖子上。
“啊!!!!!”
“小姐!!!!”
門口的嬤嬤聽見裡麵的慘叫也嚇了一跳,心裡咯噔一下朝著這邊跑來,但門被從裡麵鎖上,二人怎麼也沒推開那扇門進去一看究竟。
重見天日的毒蛇不滿足於在盒子裡麵待著,滑滑膩膩爬了出來從桌子上掉了下去,場麵一時之間可怖駭人。
筱瑩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具身體都在顫抖,但卻還是硬著頭皮抓住了咬住小姐脖子的那條蛇用力甩了出去。
來不及多想,她拉著喬意歡便要朝著外麵跑。
但因為太過於害怕腿發軟,距離門口隻不過短短距離,筱瑩卻踉踉蹌蹌的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閂。
兩個嬤嬤看著兩人臉色煞白,大小姐還捂著脖子嘴發黑的樣子直發毛。
餘光瞧見屋裡地麵五顏六色的蛇頓時驚叫起來轉身跑。
但事出太過於緊急,兩人跌跌碰碰的往大門跑去,一路沒敢停下朝著尚書府的方向跑去。
遠處一棵遮天蔽日的古樹下,陸今野坐在馬上微微歪著頭看著莊子門口的動靜。
瞧著有人跑出來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呀,被打開了。
薑祁雲不是捏著自己的把柄嗎?
自己不好過,他也彆想好過。
他沒興趣看裡麵那主仆二人死沒死,即便沒死也能嚇得她們幾天幾夜不敢閉眼怕有東西爬上床。
他握住韁繩一夾馬腹揚長而去,隻留下一抹凜冽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