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走了進去慌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在喬挽顏耳邊說了些什麼,便見喬挽顏利落的躺在床上裝死。
內殿,許久都沒有再傳來她的聲音。
片刻後,紫鳶走了出來,訕訕的笑了兩聲,“我家小姐剛才說夢話了。”
眾人:“”
鶴知羽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收回視線的一瞬間,麵上依舊平靜沒什麼波瀾。
“她如今還在養傷不方便四處挪動,孤會親自去母後那裡走一趟,徐姑姑先回去吧。”
徐姑姑是宮中的老人,自然不會因為皇後娘娘下了命令便不懂得變通。
眼下太子開了口,她自然是不會繼續強行進去將裝睡的喬二小姐叫起來帶到皇後麵前的。
但,這喬二小姐的性情
當真是潑辣蠻橫,那到底是靜安侯府的小侯爺,怎的說罵就罵?
甚至聽著話音,好像還打過。
要不然,小侯爺那樣的混世小魔王,誰欺負他一下他能將人家房蓋都掀起來,會隻說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反駁回去?
“是,殿下。奴婢告退。”
徐姑姑走了,錢妙芸有些尷尬。本想著徐姑姑能將喬挽顏一並帶走到皇後娘娘那裡去,但誰承想就這麼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子,但卻發現太子根本沒有看自己的意思,頓時心裡更失望了。
鶴寶珠走了過去,“瑤瑤,你去哪裡找沒找到我?我之前就在寢殿裡待著了。”
若是來找自己,第一個找的肯定是自己的寢殿,不可能她不知道啊。
雲瑤略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額那個可能我找錯宮殿了吧”
她不敢說之前阿顏姐姐讓人去找十公主的時候,自己因為不想和十公主一起打葉子牌而主動包攬了去找人的這件差事。
她壓根兒就沒想過去找十公主,所以在路上的時候思慮怎麼解決這件事兒,恰好看見了小侯爺,便猴急的將小侯爺拉來了。
還好,他好說話。
但誰承想如今會鬨成這樣,她應該會相信自己的謊言吧?
鶴寶珠是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小時候騙人,在那些大人眼中是多麼明顯。
這小丫頭騙人就差把我在騙人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雲瑤的兩隻杏眸嘰裡咕嚕的轉著,一瞧便是心虛的很。
鶴寶珠就奇了怪了,她是很討厭自己嗎?為何總是躲著自己?不小心揪她頭發逃命給她帶來的陰影竟然這麼大嗎?
回想起花神廟那晚,第二天見到雲瑤的時候,好像確實看見她左邊腦皮都腫起來了。
鶴寶珠思及此,心底裡愧疚的要命。
她真該死啊,給小孩兒整這麼大心理陰影。
估摸著看見自己腦皮都疼吧?
錢妙芸小心翼翼道:“殿下,臣女也先告退了。”
鶴知羽對著薑祁雲道:“你既然不願意在這兒,就回去吧。他們若是缺人打葉子牌,寶珠可以補上你的位置。”
錢妙芸麵色一僵,自己的聲音並不是如蚊蠅一般,太子殿下分明是故意冷落自己不理會自己的。
薑祁雲也是一愣,“我不要!剛剛喬挽顏罵我了還要打我,我得找她說個清楚,不能讓她白白欺負了我!”
喬挽顏剛剛是說夢話?誰信啊?當他是三歲小孩啊!
鶴知羽又提醒了一句,“她剛剛是在說夢話。”
二人視線相對,薑祁雲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你也好久沒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便與孤一同隨行吧。”
鶴知羽轉身離開,薑祁雲還想要留下來的,留下來和喬挽顏好好分辯個清楚,但太子發了話他隻好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於錢妙芸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薑祁雲泛著寒意的視線看了她一眼。
雲瑤不想玩了,“那個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了,我不玩了,我先回去了。”
鶴寶珠眨了眨眼睛,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立即道,“我去看看她。”
她得和雲瑤好好地解釋一下道個歉,她真不是故意的。
房間內,頓時隻剩下雲珩郭荔澄和紫鳶三人。
郭荔澄淺聲道:“雲公子,人都走了葉子牌也玩不成了。不如,我們坐下來喝杯茶吧?”
雲珩算是個性子孤僻與眾不同的性子,在藥師穀待了許多年,從前出去雲遊過也因為不喜歡外麵的人和物最終回到了藥師穀避世隱居。
是以,說話做事隻憑自己心意,根本不會拐彎抹角,也絲毫不在意彆人的想法與看法。
“我們不熟,不想和你喝茶。”
郭荔澄微微怔了一下,若不是知曉雲公子的性子,她怕是真的要難過的哭出來。
“好,那我先去內室看看二小姐。”
雲珩沒有應聲也沒有點點頭示意,就隻是低下頭安安靜靜的收拾著桌子上的葉子牌。
郭荔澄有些失望,轉身去了內室。
“二小姐,殿下他們都已經走了。”
喬挽顏躺在床上裝睡,聽見這話率先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眼,緊接著才睜開雙眼讓她扶著自己坐了起來。
“怎的太子來了?”
郭荔澄不知道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倒是紫鳶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喬挽顏擰眉,“莫不是錢妙芸和皇後娘娘告狀了吧?”
紫鳶有些擔憂,“小姐,那該怎麼辦呀?”
喬挽顏不以為意,“怕什麼?殿下會解決這件事兒的。至於錢妙芸,一番算計卻功虧一簣白費心思,她該更惱火了。”
郭荔澄此刻有些羨慕她,羨慕她如此有底氣篤定會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
她是高門貴女,放在京城這樣的富貴窩裡都排得上名號的人,又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日後注定是要成為東宮的女主人的。
她什麼都擁有,顯赫的家世,家人的寵愛,殿下的維護,所以這樣完美的人也擁有雲公子獨一無二的照顧。
反觀自己,卻需要拚命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又或者,拚命努力也不一定能夠得到最終的目標。
人與人的區彆,竟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