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京元上門了。
紫鳶拿著一盒東西回了永寧閣,等到喬挽顏醒過來之後才走了過去。
“小姐,太子殿下派京元過來,給小姐送來了燙傷膏。”
喬挽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了床,坐在鏡前任由婢女給她梳著頭發,懶洋洋的伸出了手,紫鳶立即上前跪在地上給她上著藥膏。
“小姐,聽說薇末去了雲間顏肆,離開之後那掌櫃直接將香皂給下架了,也不知道薇末都說了什麼。”
喬挽顏半闔著眼簾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掌櫃不敢繼續賣香皂,你說他會不會去找喬意歡算賬?”
紫鳶想了想,“應該不會吧?怎麼說也是尚書府的小姐,那掌櫃即便不滿也不敢來尚書府找人要說法啊?”
喬挽顏笑笑,“那如果尚書府不打算管她無恥偷人配方騙人的事兒呢?”
紫鳶愣了一下,之後眼睛亮了亮,“那掌櫃如果不知道的話,奴婢願意好心告訴他!”
喬挽顏笑眯眯道:“紫鳶越來越聰明了!如今的聰明程度,就是五歲小孩都不及了!”
此言一出,永寧閣內婢女低著頭偷笑,但是誰也不敢笑出聲。
紫鳶撅了噘嘴,“小姐又取笑奴婢~”
“小姐,老爺請您去棲雲堂一趟。”
喬挽顏梳妝過後便去了棲雲堂,喬尚書和金氏都在,見著閨女來了臉上就露出了笑意。
“顏顏快進來,母親讓人做了一套南海珍珠點綴的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喬挽顏眼中露出驚豔,“娘,這裙子好漂亮!”
金氏笑眯眯道:“你喜歡便好。”
喬尚書道:“閨女啊,爹讓你過來是想要給你說件事兒。這不是四年一度的春蒐大會到了嗎,皇上這次要在上林圍場召見西陵使臣,規模盛大,所以文武百官也可攜其家眷一同前去。”
喬挽顏並不意外,西陵使臣,西陵那位太子要來了。
她想想話本中寫的,忽而笑笑。
“閨女這是樂什麼呢?”喬尚書看見她笑眯眯的樣子心都要化了。
敲完要搖了搖頭,挽著金氏的胳膊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兒。爹,那這次你隻帶著我和娘一起去嗎?”
“你娘素來不喜歡這些,所以她要留在府裡。至於喬意歡,爹爹也不打算帶著她去。”
得罪了皇上,雖然皇上沒有牽連到喬家,但是他也不會帶著這樣一個拿不出手的女兒。
即便這次太子發話,他也得回絕了才是,以免又鬨出什麼幺蛾子給他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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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喬意歡舀起一勺白粥還沒放到小乞丐的破碗裡,便突然看見有人掀翻了桌子,頓時嚇了一跳朝著後麵躲避。
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怒斥道:“堂堂尚書府長女,竟然做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趕緊還錢!!!”
喬意歡打量了一眼那怒氣衝衝的男子,“你是何人?我何時騙你錢了?”
男子冷笑一聲,“我叫周餘,是雲間顏肆掌櫃的兒子!你從彆處偷盜的配方轉賣給我爹,害的我爹損失慘重還白白給了你那麼多銀子,你不該賠錢嗎?”
喬意歡聽得糊塗,雲間顏肆,那應該是香皂的配方。
“你在胡說什麼?香皂的配方是我自己研製出來的,什麼偷盜的配方?”
周宇大聲道:“大家都來聽聽,這個女人偷盜了十公主的香皂配方賣給我爹,讓我爹給了她整整一百兩銀子。不僅如此,還讓我爹每月給她進賬的五成!如今公主派人找上門我爹才知是被騙了,你們說我該不該朝她要錢???”
人群一言不發,在場的都是受過喬意歡恩惠的窮苦人和乞丐。
於他們來說,那錢是從哪裡來的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有粥喝,誰都是活菩薩。
隱隱有人開口為喬意歡辯解,說這是劫富濟貧的好事兒,甚至有些人直接圍住了周宇。
周宇也不在乎,踢飛了腳邊的粥桶,“還錢!趕緊還錢!你要是不還錢,我去府衙也要告你,就不信這天子腳下還沒有王法了。”
敢動手打他?那他就訛死這個無恥女人!
喬意歡有些難以置信,公主找去了雲間顏肆?怎麼會呢?
雖然自己最近和十公主來往不算多,但從前自己與她也算是相談甚歡的好友,自己還曾救過她的命,她怎能如此恩將仇報?
更何況她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但也是不缺錢財的,何必要絕了自己的活路?
“我我沒有!那配方是我和公主一起研製出來的,我隻是想要賣配方買糧食給這些窮苦人吃飽肚子而已!”
此言一出,人群中甚至有人開始推搡周宇,為喬意歡說話的聲音更多了。
鶴硯禮是路過此處,便聽見外麵吵吵鬨鬨。
侍衛將來龍去脈稟告的清清楚楚,鶴硯禮淡聲道:“樂子。”
鶴硯禮閉上眼睛,“回府。”
這話剛說出去,外麵便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鶴硯禮掀開眼簾,將剛剛關上的窗戶打開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停車。”
遠處,喬挽顏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身姿輕盈仿若蝶舞翩躚,一襲玉白華裙隨風而動,仿若九天之上的神女蒞臨人間,令這世間的一切化作陪襯。
人群中隱隱浮現倒吸氣的聲音,眾人皆將視線落在了這位不似凡間女子之人的身上,收不回視線。
“姐姐,雲間顏肆的掌櫃找到了尚書府爹爹才知曉你都做了什麼糊塗事兒!”喬挽顏語氣輕緩但卻略微有些指責無奈。
喬意歡有些不知所措,不成想事情竟然會鬨的這麼大。
十公主為何要這樣逼迫自己?不過隻是一個配方,為何要這樣小氣?
喬挽顏走近,身後的十幾個侍從也跟著走上前,警惕的看著那些窮苦之人以及乞丐。
喬意歡看著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算計笑容莫名的有些不安,害怕她火上澆油,害怕自己說不過她被她當眾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