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我不同意!”
“啊?!”
三道聲音在皇帝話落的一瞬間便不約而同的響起。
皇帝掃了一眼三人的臉色,眼底之中異色流動,“怎麼,你不喜歡喬家嫡女?喬尚書若是知曉朕要給你和他女兒賜婚你還不願意,估摸著你要被他上門揍一頓了。”
喬尚書就是個護犢子的性子,這輩子護的也隻有兩個,妻女。
薑祁雲心亂如麻,“我、我也其實我哎呀皇上,太子和璟王都還沒有成婚,您給微臣賜什麼婚啊?!”
他們兩個還比自己年長呢,皇上好端端的給自己賜什麼婚?
蘇效道:“小侯爺,您怎能如此和皇上說話呢?皇上給您賜婚那是天大的福澤啊!”
鶴知羽恭敬道:“父皇,兒臣猶豫許久還是決定鬥膽向父皇諫言。小侯爺還未及弱冠禮,平日裡性情乖張紈絝還不懂得如何照顧妻子與妻子相處。喬家嫡女自幼養尊處優乃喬家珍寶,性情自是有些嬌氣任性。小侯爺若是與喬家嫡女成親,怕是會造成彼此之憾,還望父皇再斟酌一二!”
皇帝沉默,殿內好似時間停滯了一般,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鶴知羽立即起身跪下。
蘇效小心翼翼道:“皇上,太子殿下所言也有理。若是喬二小姐和小侯爺當真成親了,怕是靜安侯府的房蓋都要被兩人給拆下來呢!”
皇上本就沒有真的打算就這麼給兩人賜婚,蘇效這一番話皇帝的臉色倒是略有緩和。
“璟王覺得呢?”
鶴硯禮淡定的吃著麵前的一道貢蟹獅子頭,聽見這話直接道:“兒臣不同意。”
皇帝並沒有因為他如此不恭敬的態度震怒,反而直接笑出了聲,“渾小子,你為什麼不同意?給喬家和靜安侯府賜婚,你有哪門子資格不同意?”
“配不上。”
至於是喬家配不上還是靜安侯府配不上,他卻不說了。
薑祁雲鬼使神差道:“喬家與靜安侯府相比,也不算配不上,王爺還是莫要抬舉我們靜安侯府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遞過去的視線有些嫌棄他腦殼裡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罷了,太子也起來吧。朕從來不是個不顧年輕人意願的老古板,這婚事成與不成還要看你們自己。”
皇帝話落又問道:“婚事無關他人,你可喜歡喬家嫡女?你若是喜歡,朕也可去透透喬尚書的口風。”
薑祁雲像是感受不到旁邊的陰翳冷意,磕磕巴巴,“我、我喬挽顏性子驕矜任性,一言不合就我若是娶了她,肯定要被她欺負死。妻子當找賢良淑德,喬挽顏那麼嬌氣,和賢良淑德一點關係都沒有。”
皇帝神色晦澀,若是這麼多缺點,為何不直接了斷的拒絕,說不喜歡?
皇帝內心嘖嘖輕歎,喬家那丫頭可真是厲害。見過兩麵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個能把這小紈絝都治的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還知道若是真的成親了,定要被人家欺負死不能反抗。
薑祁雲低下頭,“如果如果這世上一定要有人娶了難伺候的喬挽顏,我也、我也可以勉強”
話沒說完,鶴硯禮手中的清酒直接潑了過去。
“啊呀,手抖。”
鶴硯禮慢慢悠悠問道,“不是故意的,你不會介意吧?”
薑祁雲擦了擦臉,“鶴硯禮,你想乾啥!?我離你這麼遠,你手抖潑到我?你當我信啊?”
蘇效瞥了一眼皇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一幕用膳的樣子,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
這樣的畫麵,該多少年沒有上演了?
從前王爺還沒有離京的時候,小侯爺也住在宮裡的時候,兩個人三天兩頭的拌嘴打架。
隻不過十次能有九次,小侯爺占下風。
每一次,皇上都是這樣一臉慈愛的看著兩人打架拌嘴,像是尋常百姓家裡看著兩個兒子吵鬨的父親。
但即便皇上露出如此開懷的神情,也不耽誤下一秒誅人九族。
賜婚的話題皇帝沒有再提起,薑祁雲也沒好意思再問。
若是多問幾句,像他多想成這麼婚事一般。
“過一段時間西陵使臣會抵達京城,正值四年一度的春蒐大會,朕打算在上林圍場召見他們。太子,今年的春蒐大會你來操辦吧。”
太子頷首應下,“是,父皇。”
薑祁雲道:“皇上,既然要召見使臣那肯定規模很大,都什麼人可以去啊?”
“以萬壽節規格操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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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永寧閣
十公主來了尚書府,一道而來的還有喬家二房的兩個嫡女,平日裡安靜的永寧閣今日倒是熱鬨了起來。
喬挽顏呷了口茶,“聽說你家裡在給你和忠武將軍幼子說婚事,如今怎麼樣了?”
喬初雪神色頓了頓,須臾訕笑道:“我也不清楚,婚姻之事都是爹娘商量,我聽從便是。”
喬挽顏看了她一眼,這好端端的,怎的讓她聽出一抹憂愁與無奈?
是不喜歡?
“忠武將軍幼子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頗有忠武將軍年輕時的氣魄,也勉勉強強算是個好夫婿。”
配喬初雪,不算高嫁也不算低嫁就是了。
隻不過她隱隱記得話本中一筆帶過喬初雪在成婚前幾天忽然暴斃而亡,喪事都沒有辦便草草了事。
當時她沒放在心上,如今想來,估摸著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喬初雪笑了笑,“妹妹說的是。不提這個了,你們可聽說雲間顏肆的香皂?我前些時日買了兩塊,當真是又香又好用。”
喬初雪一母同胞妹妹喬初夏道:“挽顏姐姐,聽雲間顏肆的周掌櫃說,這香皂的方子是喬意歡賣給他的,每個月喬意歡還可以分錢呢!這香皂賣的如此火,估摸著她每月能拿到不少錢!一個貴女竟然做這種事兒,簡直是給喬家丟人!”
門外突然響起吵鬨聲。
“阿顏姐姐!我”
話還沒說完,雲瑤看見鶴寶珠立即雙手捂住了頭上的兩個揪揪,一句話沒說轉身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