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兩個侍衛雖然沒敢朝著裡麵看,但是聽見這話也不免朝著裡麵自家王爺的背影看去,不約而同的。
喬二小姐好,王爺壞!
人家嬌滴滴一個小姑娘,對人家那麼凶做什麼?
喬二小姐那樣兒,像是惡貫滿盈拋棄王爺的人嗎?
一定是王爺當時太敏感誤會人家喬二小姐了!
連受了傷都不敢說出來,給人家嚇成什麼樣了?
鶴硯禮被氣笑了,“我凶你?我凶你哪一次你怕了?裝什麼可憐呢?”
喬挽顏又將手背遞到了他麵前,“好疼~給我吹吹。”
“來人,去拿藥膏!”
鶴知羽第一時間趕到了喬挽顏所在的禪房,花神廟的禪房眾多,從前的花神廟香火並不旺,還是當今皇上來了一次之後,靜安侯府接手了花神廟,這裡才香火逐漸旺盛起來,僅次於國寺。
禪房裡的擺設雖然都差不多,但是大小以及格局卻不一樣。
權勢地位不低的人,都會住在東禪院這邊。而東禪院,又分為兩個區域。
一方為男子所住,一方為女子所住。
鶴知羽未作他想趕到了女子所住的區域,卻不想漆黑一片,一盞燈都不曾亮起,便立即調轉方向去了鶴硯禮的禪房。
果不其然。
他一眼便看見了喬挽顏坐在八仙桌上伸著手,鶴硯禮拿著藥膏在她的手背上塗抹著什麼。
鶴知羽此刻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鶴硯禮隻是嘴上說說,心底裡從來不曾恨過喬挽顏。
或許此刻隻要喬挽顏開口,他便會立即流水宴席十裡紅妝的迎娶她為王妃。
這個想法,讓他莫名的不安。
“見過太子殿下。”
門外的侍衛請安開口。
喬挽顏這才看向了門口的鶴知羽,立即便要收回手,卻被鶴硯禮頭也沒抬的握住拉了回去。
“讓你動了嗎?”
喬挽顏垂下眼簾,忽然安靜了下來。
鶴知羽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挽顏雖然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就去找鶴硯禮,但或許也不過是碰巧看見了一個熟人,並非是心裡對鶴硯禮擁有莫大的信任,心中還有他。
在看見自己來了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要去收回手以免自己誤會,她在意自己的情緒。
若是當時在河邊,她最先看見的是自己,絕不會奔向鶴硯禮的懷抱。
喬挽顏低下頭,旁人難以看出她眼底的情緒。
自己隻要稍微收回手,就能引導太子自己的舉動是心底裡在意他怕他誤會。
毫不猶豫的奔向鶴硯禮的懷抱,但卻也施舍他一個希望,如此才能讓他的心左右搖擺。
眼下他隻會為自己開脫,將過錯安在鶴硯禮的身上,因為不想承認他自己在彆人的眼中不重要。
灑在喬挽顏身上的燭光突然消失,一道陰影覆蓋住了她。
她抬起頭,仰首看著鶴知羽,神情孱弱無害又嬌美動人。
不經意間流出來的情緒,都牽動著對方的心弦。
喬挽顏閒來無事在家中,每天照鏡子八百遍,自然清楚怎樣的角度堪稱完美。
男人這種賤東西,讓他們以俯視的角度看自己,最能激起他們藏在骨血裡高高在上的卑劣感。
喬挽顏的皮膚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細嫩,此刻赫然一片殷紅氤氳著刺目的色彩極為明顯。
“京元,把燙傷膏拿來。”
京元立即應了一聲,將袖中的燙傷膏雙手遞了過去。
鶴知羽語氣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挽顏的皮膚如此嬌嫩,豈能用尋常的燙傷膏?這樣,是會留疤的。”
言外之意,你如此不細心,怎配出現在挽顏的身邊?
“孤的燙傷膏裡麵加了完顏玉膏,絕不會留下痕跡。”
喬挽顏沒有一丁點動作,更沒有將手收回來的意思。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做一個無害的菟絲花,璟王和太子自己就會吵起來的。
“皇兄如此有經驗,是照顧女子多了積累起來的嗎?想來皇兄的意中人,被皇兄照顧的很好吧?”
鶴硯禮依舊不曾鬆開喬挽顏的手,指腹塗抹著藥膏輕輕的在喬挽顏的手背上擦拭著。
鶴知羽看了他一眼,鶴硯禮像是沒有接收到他的視線一般,慢悠悠又道,“本王不如皇兄有經驗,但又對那些庸脂俗粉沒什麼興趣,隻好日後多多請教皇兄了。”
喬挽顏內心嘖嘖輕歎,瞧瞧這攻擊力,隻要這毒舌不是衝著自己,她可是極為喜歡的。
鶴知羽神色黯然:“有心之人不必教。孤身為儲君分不出時間來照顧彆人,但挽顏自幼養尊處優,孤隻知道她的一切都需要最好的,不論吃穿住行。”
喬挽顏適時的抬起頭看向鶴知羽,臉上浮現出受寵若驚的歡喜,似乎對於太子如此了解她而感覺到壓不住的喜悅。
鶴知羽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喬挽顏內心冷笑一聲,蠢貨,給你點甜頭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鶴硯禮沉聲道:“皇兄這般了解她,是喜歡她?”
此言一出,鶴知羽未作猶豫,“挽顏其人值得所有人喜歡,孤自然是喜歡的。”
門外,喬意歡剛到便聽見了這麼一番話。頓時停下了腳步,雙腿有些麻木。
鶴知羽又道:“但這世間喜歡分為很多種,孤對挽顏是絕對欣賞的喜歡,你莫要誤會敗壞了挽顏的名聲。”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璟王。”
喬意歡的出現打斷了剛剛詭異的氣氛,鶴知羽回身看向她,“意歡,你剛剛去了哪裡,河邊走水孤派人去找你,始終不曾找到你。”
喬意歡聽著太子麵不改色的謊言,淺聲道:“有些不舒服便去了涼亭休息,不曾在河邊。”
殿下騙人,明明從河邊走水到現在,他都不曾去找自己,也不曾派人去找自己。
原本在他身邊之人,一直護送他來禪院這邊。
他根本就是忘了自己還在河邊。
“原來是這樣,你沒事兒就好,孤也便放心了。”
喬意歡走近,“挽顏的手受傷了?!這麼一片紅定然很疼,若是我能替你受了這罪過便好了。”
鶴硯禮剛剛被噎住的氣還沒有發作出來,“既然這麼心疼,你也去燙傷弄紅陪著她不就行了?說些廢話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