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拚了命的掙紮,但頭發被死死地拽住,她即便心裡再害怕也掙脫不開。
齜牙咧嘴的想要衝出門口,卻終究隻是個奢望。
耳邊響起的女音像是煉獄之中走出來的女修羅,明明是極為溫柔甚至帶著玩笑意味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就像是手無寸鐵的獵物被猛獸掌控在手下,玩味的玩耍一般。
玩夠了,就要被吞吃入腹。
可怕,太可怕了。
喬挽顏既然不是穿書女,她是如何知曉未來之事的?她又是如何那般淡定的說出女主是喬意歡的?
她到底是怎麼知曉的。
柳嫣然此刻身心都墜入了穀底,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起來寒意蔓延全身。
“抖什麼呢?”喬挽顏淺聲問著,“我們不是要互相幫助嗎?為何我想要你和我講講未來之事,你卻要走呢?這樣我們如何互相幫助呢?”
喬挽顏語氣慢悠悠的,像是在詢問一個很平常的事兒一般。
可是柳嫣然害怕,她怕極了。
就連聽喬挽顏說出一個字都抖的快要站不住,被她死死地拽著頭發仰著頭看不見她臉上的戲謔。
“放開我,你放開我!”
柳嫣然隨著這一嗓子喊出來,就像是得到了一股勇氣,開始拚了命的掙紮朝著門口跑。
喬挽顏幾乎是一瞬間拔出柳嫣然頭發上唯一的一根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口中嘖嘖輕歎。
“喬意歡可是女主啊,既然是女主自然要什麼有什麼。可你作為她的狗腿子,怎麼可憐的隻有一根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銀簪?”
見著柳嫣然不敢動了,喬挽顏忽而輕笑一聲。
“吃香的喝辣的,即便吃不到排骨也能吃到肉。”
似乎是給自己說笑了,喬挽顏嘲諷的笑聲毫不掩飾的溢出來,“嫣然,你畫餅充饑的本事真厲害。這麼喜歡吃苦,不如當我的狗吧?至少我高興了,能給你根骨頭嘗嘗。”
柳嫣然能清楚的感覺到脖子上鋒利的銀簪抵著她的肌膚,隻要稍微動一下,一定會劃出血痕。
更何況此刻親身體驗到了喬挽顏的可怕,她清楚知曉,隻要喬挽顏一個不高興,一定會殺了自己。
人命在她這樣惡毒的人眼裡,根本就猶如草芥。
不想回答她的刻意玩弄,但卻也不敢說些難聽的話激怒她。
若說之前,柳嫣然心底裡還對於這古代的一切人和物都帶著幾絲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覺得自己是現代人,論腦子和信息差都比這些迂腐的古人強的太多太多。
更何況這裡的一切都是一本書,還是她從前看過的一本書。未來之事如何她都清楚知曉,自信的抱住女主的大腿等著女主成為皇後給自己一個郡主的身份當當,瀟瀟灑灑一輩子。
可突然有一天,這書裡最惡毒的女二像是覺醒了自我意識一般。
自己還好巧不巧的一頭撞了上去。
這種感覺,無異於自己一個人去看午夜場恐怖片,又恰好真的見到阿飄了。
柳嫣然認清了事實,她從小就不是班上最聰明得老師喜歡的,也不是成績最差卻愛調皮搗蛋會哄人的墊底生,隻是一個處在中間在老師們麵前幾乎隱形的一個人。
後來長大了開始工作了,沒有任何特長隻能找一個平庸的公司當一個可以被隨時替換掉都不會給公司造成任何影響的員工。
她自以為自己一個現代人,身處在高度文明的世界下見識過大世麵的現代人,來了古代不說過得風生水起也是平安順遂。
可如今她明白了,平庸的人在哪裡都是平庸的。
她在這古代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階級分明的古代她一個從小接觸人人平等的現代人根本無法適應與接受。
就像此刻,就算是喬挽顏殺了自己,爹爹也申不了冤。
又或許,在申冤的路上就不生不息的死了。
“你若是願意幫我站在我的這一邊,我便許你我能給的一切。”
喬挽顏給出了橄欖枝。
“你若是不願意幫我,那我也不能留著你這樣一個能威脅到我的禍端,你要理解。”
柳嫣然知曉後續劇情,自己如今占優勢的便是知道未來之事,所以才能改變自己當下的困局。
可若是喬意歡也知曉了,自己不一定會輸,但一定會多許多麻煩。
她不喜歡麻煩,隻喜歡將麻煩遏製在搖籃裡。
“還用得著想嗎?”紫鳶看著她竟然還猶豫的樣子就覺得不耐煩,“跟著我家小姐算是你上輩子積了德,給你機會你倒是不中用!”
喬挽顏也沒說話,更沒製止紫鳶的囂張。
在她眼裡,她的人便是可以囂張。
手中的銀簪輕輕地在她肌膚上劃動,從側麵慢慢的移動到柳嫣然脖子的正前方。
隻要用力往裡麵刺,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會死在她的麵前。
柳嫣然大氣都不敢喘,生死一線之中什麼道德倫理統統消失不見,她隻想活下去。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幫你!”柳嫣然小心的說著話,生怕自己因為說話幅度太大被那根銀簪刺傷。
喬挽顏問道:“那你告訴我,我死後喬意歡的皇後之位坐穩了嗎?鶴硯禮起兵造反兵臨皇城,是否踏平皇都誅殺鶴知羽順勢登基?”
柳嫣然腦子飛速運轉,她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自己的底牌。
若是說了,自己一定會被喬挽顏殺之滅口,她這樣的人根本毫無底線。
可若是不說,至少能暫時的活下去!今日之後自己也甚至可以憑借這個底牌和喬挽顏交換活下去的條件。
可此刻銀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要如何才能逃脫當下的困局?
柳嫣然此刻腦子裡亂如麻,拚了命的去想卻依舊是大腦一片空白。
“小姐跟你說話呢?你啞巴了不成?我看你是嘴上說著願意幫小姐,實際上就是想要拖延時間是吧?吭哧癟肚的,看的我都想給你倆巴掌!”紫鳶沒好氣道。
喬挽顏斂眸,手中的銀簪朝著她的皮膚刺去。
柳嫣然感覺到一抹痛意瞳孔一瞬間收縮到極致,剛要開口求饒,聽見了外麵響起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