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平安順遂,眼瞧著傍晚的時候就能到京城,喬挽顏也不著急趕路,直接讓馬車在前方的茶攤停了下來。
喬挽顏看了一眼紫鳶,便見紫鳶立即心領神會,大聲道:“大家走了一路也都辛苦了,過去喝杯茶吃吃糕點休整休整。之後我們就可以直接回京,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隨行的不僅僅有喬挽顏從京城帶去的侍女侍衛,金老不放心又花重金安排了不少功夫高強的護衛一同護送回京。
這些護衛,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風’之人。
眾人紛紛對著剛下馬車的喬挽顏客氣道謝,“多謝大小姐。”
在他們眼裡,不知道什麼大小姐二小姐。金老出錢雇傭保護他的外孫女,他們自然就以為這位就是大小姐。
“大小姐仁心宅厚,不愧是京城貴女嗎,出手如此闊綽還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
“可不是,在江湖上待久了一直以為那些世家貴女都是眼高於頂嬌嬌氣氣的,誰承想喬大小姐如此和善好說話。”
“咱們也不是沒接過護送人的差事,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方的。這一路上,比起我在家吃的都好住的都好。”
“幸虧我當初沒有偷懶不接這個差事,要不然哪裡能住到臨城奉天樓的雅間?那一晚上可要十兩銀子呢!”
紫鳶拿出一套茶壺茶杯放在了又擦一遍的桌子上,將茶壺拿了進去讓老板將茶裝在她手裡的茶壺裡,這才回去給喬挽顏倒了杯茶。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將那些恭維的話儘收耳底。
不過是花了一點小錢,就能讓他們這一路上極為上心儘職儘責不敢流露出一絲怠慢。
錢,可是好東西。
權,更是她迫切想要追求的東西。
“裝什麼闊綽?”薑祁雲陰陽怪氣的坐了下來,拿過她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儘解了口渴。
喬挽顏抬眸看了他一眼,玉波流轉天姿質然,“我什麼時候裝了?我除了美貌、家世、金錢一無所有,這點小錢還用得著裝嗎?”
薑祁雲嘴角扯了扯,這廝是如何用這麼淡定自信且認真的語氣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的?
但是,反駁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若論美貌,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說的就是她。
若論家世,戶部尚書乃是百年世家嫡長子,唯一的嫡女自然出身貴重。
若論金錢,她娘是大幽皇商獨女。
喬挽顏慢悠悠又道:“這點小錢在你眼裡都算是裝了,靜安侯府的小侯爺好生上不得台麵沒見過世麵呀。”
薑祁雲:“”
“喬挽顏!你就是仗著小爺我不打女人,否則我早就將你打的跪地求饒了。”
喬挽顏看著他惱火的樣子,京城那些人最怕的就是薑祁雲這個紈絝小魔王生氣,看見他動怒的樣子紛紛躲得遠遠地,生怕被盯上當做出氣筒。
可是她絲毫不懼,遠山含黛的霧眉輕挑,“可是你看起來很像隻會打女人的人。”
“小爺我什麼時候打過女人了?被你氣的半死我什麼時候碰過你一根手指頭了?!”
打女人可是最無能的男人才能做得出來的事兒,他爹從小就是這麼教導他的,所以這麼多年他也始終牢記這句話,甚至看見彆的男人欺負女人他都覺得那人不是個東西。
喬挽顏微微聳肩不說話了,任由薑祁雲氣得半死。
有些時候,沉默是最大的武器。
彆人氣的上躥下跳,你淡定的喝茶像是看樂子一樣看著對方,保準對方更生氣。
就像是一記重擊打在了棉花上,心靈上的殺傷力極強。
“你啞巴了?說話啊!”
喬挽顏喝完茶起身朝著馬車走去,薑祁雲跟了上去,“跟你說話呢,嘴有病了?不會說話了?”
喬挽顏終於施舍他一個眼神,“你好吵。”
說完上了馬車。
薑祁雲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馬車的門,好想好想把這馬車劈了。
但這是太子的馬車,他不敢。
喬意歡不曾下馬車也不想喝什麼茶,她現在隻想快點回京見太子殿下。
他此刻一定會在城門口等著自己回去的。
筱瑩見著她神情落寞,這一路上都是這樣,必然是因為喬挽顏欺負了小姐,小姐心裡極度委屈。
肩膀上的兩處傷她是親眼看到的,若是被人看見了,彆說是太子,就是個落魄書生都要被嫌棄死的。
那個賤人怎麼就如此惡毒?
還特意傷在了肩膀處,讓小姐有苦都說不出。若是被太子知曉了,太子憐憫那是肯定的,但是有幾個男人在知曉之後還能一直不變心?
“小姐你聽見了嗎?了解了喬挽顏為人的人都會討厭她厭惡她,小侯爺就是這樣慧眼如炬的人!等到太子殿下了解了這樣的人,一定會更加心疼小姐給小姐報仇的!”
喬意歡神色懨懨,“我從來沒有想過與她爭,可我唯一擁有的殿下,她卻要與我爭,她總是不願意放過我,不給我一點希望。”
筱瑩心中心疼不已。
喬意歡垂眸又道,“她之前與我和顏悅色的時候,我是想過和她和睦相處的,想要和她做好姐妹的。但是那都是假的,那都是她故意做戲給太子殿下看的。”
“她將我弄成這個樣子,我若是不能找到那位神醫,日後該如何活下去呢?”
筱瑩立即上前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撫,“小姐彆怕,咱們一定會找到的!我會永遠陪在小姐身邊,會永遠站在小姐這一邊的!”
即便被璟王斬斷了一條手臂,但她到底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就能幫助到小姐!
喬意歡握住她的手眼淚汪汪,“筱瑩,你會幫我的對嗎?你會永遠的幫我,直到我嫁給太子的對嗎?”
筱瑩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的!但是小姐,你為了給我治傷把太子殿下給你的鐲子賣了,等到回京被殿下知曉,可如何是好啊?”
喬意歡道:“為了你這一切都值得,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為了給身邊的婢女治病將殿下的鐲子賣了,殿下遲早是會知道的。
可他怎麼會怪自己呢?他必然是會想到自己在金府無依無靠,身邊的人也跟著沒有人理會,所以才被逼無奈賣了那鐲子為筱瑩請醫生診治。
金府苛待自己,殿下心疼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