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歡驚愕失色,看著她無比惡劣的笑容和從前一模一樣。
難道這些時日真的如筱瑩說的那般,是故意在殿下麵前裝出來的?
喬意歡覺得自己收到了嚴重的打擊,她從前從不會偽裝自己,做什麼都是憑著喜好嬌蠻任性,無意間說出來的話她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但卻讓人很不舒服。
自己和殿下單獨相處之時,她每一次都會跑過去打擾。殿下雖然不曾說,但她能看出來殿下不喜歡她,甚至因為筱瑩不經意間的話而對她有些許厭惡。
殿下喜歡良善之人,所以她從前雖然羨慕嫉妒挽顏的容顏,但卻從未將她當成對手。
可如今,她擁有自己這輩子無法擁有的美貌,就連性情也可以偽裝,自己真的還能和殿下走到最後嗎?
筱瑩的臉被打腫了,紫鳶可不是喬挽顏那樣養尊處優打幾巴掌就會累的人。
瞧著她滿臉暢快的樣子,就知道打爽了。
喬意歡道:“你肆意妄為,這麼做就不怕殿下回來知道嗎?”
筱瑩的臉腫的那麼厲害,十天半個月都恢複不了。雖不知道殿下什麼時候能處理完事務回來,但是一定會察覺到的。
她就不怕殿下知道她的本性?
喬挽顏慢悠悠道:“紫鳶,帶她下去上藥。姐姐放心吧,我手裡有玉顏膏,不出三日一定會消腫且恢複如初的。”
喬意歡愣住,一股潛意識升起的無力感讓她覺得害怕。
不論是在京城還是在邕州,甚至九州大地任何一個地方,她都不是喬挽顏的對手。
如果沒有殿下,她就真的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沒錯,她不能將殿下讓給彆人。
任何人!
喬挽顏看著她愣住的神情忽而嗤笑一聲,如果沒有極好的運氣遇見一個又一個被命運安排而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的男人,喬意歡憑什麼會踩在自己的身上登上高位?
不過就隻是因為女主,便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獲得一切,被彆人清出一條寬敞大路讓她走。
她如今倒想看看,喬意歡還能不能無需荊棘滿途的走上那個位置。
筱瑩被人強行帶了下去上藥,喬意歡尷尬的站在那兒,連當初來乾什麼的都忘記了。
“姐姐來我這兒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兒吧?否則也不會知曉我在休息也要在外麵裝可憐等著,惹得筱瑩心疼而衝動闖入。恕我直言,筱瑩會那麼慘都是姐姐的原因呢。”
喬意歡的臉色更難看了。
喬挽顏不覺得自己有錯,與其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如去責怪彆人。善良之人總是會受傷,她活這短短幾十年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一切都不重要,隻有她自己開心最重要。
喬意歡眼中氤氳出霧氣,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兒。
對的,就是這樣。遇到任何事兒都不想著自己去解決,而是裝可憐裝柔弱,身邊的人自然會為她出頭。
筱瑩是這樣的,太子是這樣的,小侯爺是這樣的
她自己永遠都是柔弱善良之人,身邊人為她出頭她還要攔著勸著,讓人覺得她太過善良更加心疼。
就像從前她失手打碎了小侯爺送她的祖傳玉鐲,隻會哭哭哭。當時自己也在場,結果小侯爺便覺得是自己打碎的。
說了實話,小侯爺還覺得是自己汙蔑喬意歡,將火氣全都宣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喬意歡勸阻,結果小侯爺便更加衝著自己討說法。
可是眼下,她身邊沒人了,也不會有人為她衝鋒陷陣了。
許是屋子裡的婢女都在看著她,喬意歡覺得有些窘迫,“我是我是來求妹妹放了院中的少年。若是妹妹覺得他厭煩,可以讓讓他去我那兒。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他礙了妹妹的眼。”
她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指引她救了那少年,日後那少年會幫助她很多很多。
又或者,那少年本該就是她的人。
喬挽顏了然,即便機緣被自己搶了,命運也會引導她去爭取。
雲瑤是,陸今野亦是。
“來人,去把陸今野叫進來。”
一旁的婢女立即頷首應下,出去叫人。
片刻的功夫,陸今野臉色煞白依舊是一臉冷漠的樣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我長姐覺得你在我這兒受了委屈,想要把你要過去。你是想要留在我身邊,還是跟我長姐走呢?”
喬挽顏的聲音輕靈悅耳,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帶著幾分媚意,如同羽毛般勾的人心癢癢。
但陸今野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喬意歡期待他的回答,自己溫柔善良剛剛也對他展露出了善意,他沒理由還要繼續跟在喬挽顏身邊受罪。
“你不要我了?”陸今野反問。
喬意歡有些詫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陸今野又道:“剛把我買回來一天就要扔給彆人,你還真是錢多燒得慌。”
喬挽顏被氣笑了,“我是問你話,我是讓你來教育我了?出去跪著。”
陸今野二話沒說轉身離開,又回到了院子裡跪下。
“姐姐也看到了,他不想跟你走。更何況我買了他花費百兩銀子,你一句話就想把人要走,憑什麼?憑你無恥嗎?”
喬挽顏嘖嘖輕歎,“姐姐哭的真好看,在哭的更可憐一點好不好?若是哭不出來,我讓人把筱瑩的胳膊弄折給你渲染一下情緒。當然,我會找醫士再給她接上的。”
喬意歡隻覺雙腿一軟,踉蹌了一下坐在地上。
暖閣裡的婢女頓時嗤笑出聲。
喬意歡又氣又急,紅著臉站了起來匆匆跑了出去。
陸今野隻是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不自量力,遇見那種惡劣之人不遠離還主動湊上去,蠢。
喬挽顏看著開著的門歎了口氣,“姐姐和筱瑩情同姐妹,怎麼如今就不顧姐妹情深自己一個人跑了?虛情假意,豈不讓人寒心?”
這句話的聲音不低,筱瑩被人壓在地上清楚地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