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自天空中飄落下來。
喬挽顏捧著湯婆子看著馬車窗外的雪景,馬車車輪吱呀吱呀的碾過,銀裝素裹的大地宛若一幅極為優美恬靜的畫卷。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茶莊。
喬意歡最先下了馬車,果不其然看見鶴知羽正在茶莊內坐著喝茶。
她心中喜悅,快步走了過去,“殿下!”
喬挽顏在後麵慢騰騰的下了車,餘光掃了一眼太子隨行之人皆是便裝打扮,走進茶莊內見著太子也是一身常服儼然一個貴公子形象。
她走了過去聲音甜膩膩如同話梅糖一樣嬌翠欲滴,“公子安好。”
喬意歡眉梢輕挑,“妹妹,你怎的這般稱呼殿下?”
喬挽顏畏寒,身上披著厚重的狐皮披風,隻露出來一張驚豔絕絕的麵孔,像是小兔子般眨了眨秋波瀲灩的雙眸。
“我瞧著殿下隨行之人都是便裝,殿下也是穿著常服。爹爹說殿下是去青州處理難民一事,我揣摩著殿下是要隱匿身份獲取最真實的信息,不想讓人知道身份,所以才冒昧的稱呼公子。”
話落她又看向鶴知羽,“臣女可是說錯了?”
鶴知羽眸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你說的沒錯,這一路上稱呼我為公子便好。”
喬挽顏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可是”
鶴知羽直言:“有話直說便可。”
喬挽顏看了一眼麵色有些僵硬落寞的喬意歡,大著膽子道:“爹爹說我和姐姐可以和公子一路走,這樣公子也會照應些我們。但是我們兩個未嫁女子和公子一起,實乃不妥,怕是會給公子帶來麻煩。”
鶴知羽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這一點他也考慮過,一起走確實遂了他的意,但是卻會給兩個姑娘家帶來不好的
喬意歡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她想說什麼?不想和殿下一起走了?
難道她真的不想嫁給殿下了,也要阻攔自己與殿下相處嗎?
喬挽顏又道:“不如公子扮做姐姐的夫君,這樣有人問起,公子也省的解釋那麼多。”
喬意歡臉悠然紅了,挽顏怎能這麼說呢?
這、這怎麼行呢?
她看了一眼看過來的鶴知羽,須臾立即收回視線,低著頭滿心羞澀。
鶴知羽笑了笑:“挽顏此意甚好,但還要問過意歡的意見。”
喬挽顏走了過去挽起她的胳膊,眉眼笑的彎彎的,“就辛苦姐姐假扮這一路,這樣也能幫到公子,還能免去許多麻煩,好不好呀?”
喬意歡的臉好似在滴血,滾燙滾燙的。
看來挽顏是真的不想和自己搶殿下了,雖然有些不習慣她的改變,但或許也是自己從前不了解真正的她,與她接觸的太少了。
其實挽顏也挺好的。
筱瑩屁股到現在還是疼得不行,心中要討厭死二小姐了。可是如今,她有點搞不清二小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難道真的變好了?
不,一定有詐!
這個惡毒的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會輕易變好的!
紫鳶隻感覺眼前一黑,覺得天好像再次塌了。
兩個婢女,一個覺得喬挽顏在搞什麼陰謀詭計,一個覺得她瘋了。
幾個人心思各異的上了馬車啟程趕路,冬日裡天黑的快,傍晚之時一行人抵達了安昌縣,在縣裡最大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掌櫃的一瞧幾個為首的客人衣著富貴,便知道來了金疙瘩。
“幾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住店。”喬挽顏溫聲道,“勞煩掌櫃幫我和我姐姐姐夫找幾間你們這兒最好的客房。”
掌櫃笑眯眯道:“好嘞!咱們這兒就剩下兩間最好的客房。姑娘一間,小夫妻一間,正正好。”
喬意歡有些局促的偏過頭看著鶴知羽,鶴知羽也有些不好意思。
喬挽顏饒有興致的欣賞兩個人的麵部神情,若真的沒有一個開口那兩個人就會住到一起,可是還未成婚就住在一間房裡,屆時若是傳出去一點風聲,怕是京城要熱鬨極了呢。
依著皇後娘娘的性子,喬意歡那就彆想奢望太子妃之位一丁點念頭了。
側妃都是難如登天,日後隻會成為太子的一個侍妾。
鶴知羽最先開了口,意歡膽小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事兒,但他得顧念意歡的名聲。
“意歡,你和你妹妹各住一間吧。掌櫃,再幫我找一間尋常的客房。”
掌櫃嘿嘿笑,“公子,這都成親了還有什麼可害羞的呀?哪有小夫妻出來分開住的?”
鶴知羽不知該如何解釋,喬挽顏適時出來解圍,“姐姐和姐夫還在鬨彆扭,真是讓人頭疼。掌櫃快帶我們去房間吧,趕了一天的路可累死人了。”
掌櫃了然,這是小夫妻鬨彆扭不願意住在一起呢。
鶴知羽多看了喬挽顏幾眼。
分房間的時候,喬挽顏直接去了差一點的房間,貼心道:“姐夫讓我和姐姐住上好客房我很歡喜,但姐夫一路照顧我們很辛苦了,若是不能睡個好覺姐姐可是會心疼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撮合兩人離的近一點,可鶴知羽偏生覺得有些人非要親身多接觸才知道她是一個心地善良心思細膩之人。
意歡是個純良的性子,她的妹妹又能差到哪兒去呢?
回了房間,紫鳶不滿嘟囔道,“小姐何故給大小姐和殿、公子製造機會呢?”
喬挽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她隻是嘴上貼心,可沒打算今晚就老老實實的住在這間屋子。
“紫鳶,不必加炭火了。”
“可是小姐,若是不加的話估摸著不到下半夜就會滅了,這冬日裡房間裡也沒有地龍暖壁,可是要凍死人了!”
喬挽顏笑了笑,“就是要它滅啊。”
午時初,炭盆已經滅了半炷香的時間了。喬挽顏掐算好了時間,脫下了暖和的披風起身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