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一陣,葛海還是沒忍住,問道:“爹,咱們為什麼不走燕山路呢?走雀明路還要多繞一圈。”
“讓你怎麼走,你就怎麼走,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葛誠嗬斥道。
葛海神情一僵,不敢再亂說話,老老實實趕起了車。
“咕嚕嚕咕嚕嚕”
馬車緩緩前行。
車內,葛誠神色複雜,心中暗暗想道:“希望一切能夠來得及。”
搖了搖頭,他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出,伸手挑開馬車簾子,觀看起車外的場景。
“爹這是怎麼了?我也沒惹他啊,乾嘛生那麼大的氣?難道是剛剛沒有休息好?”
“不過,訓我一頓沒什麼,等下到了燕王府,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故。”
“”
葛海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心中暗暗想著。
被葛誠嗬斥一頓,開口詢問他是不敢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心中聯想。
“停下!”
馬車行至雀明路一處拐角的時候,馬車內傳出葛誠的聲音。
“啊?”葛海一愣,而後下意識的拉住馬匹的韁繩:“籲!”
“唰!”
葛誠從馬車上跳下來,不等葛海詢問,主動說道:“我忽然有點拉肚子,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等葛海回應,匆匆跑開。
“這”葛海看著葛誠的背影,神情錯愕。
葛海明白自己時間緊迫,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直奔張信家中而去。
片刻後。
葛誠見到了張信,他大口喘著粗氣,氣喘籲籲:“呼呼呼”
“葛長史,你這是?”張信滿臉疑惑,看著眼前的葛誠。
葛誠平複了一下呼吸,伸手從懷中拿一封信,不由分說交到張信手中,神情嚴肅,道:“張將軍,我現在時間很緊迫,沒辦法和你詳細解釋,你聽我說,我也是陛下的人,你馬上派人將這封信傳給陛下,明白嗎?”
張信拿著信,看著眼前的葛誠,重重點頭,道:“好!”
“呼我還要去燕王府赴宴,就先走了。”葛誠長呼一口氣,轉身邁步離開。
張信看著葛誠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書信,整個人有點懵,神色無比的怪異:“這特喵的什麼情況啊?”
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將書信小心翼翼放入懷中。
雖然搞不懂眼前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可能要立功了,而且這功勞還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明麵上,葛誠是朱棣的人,實際上是朱允炆的人。
明麵上,他是朱允炆的人,實際上是朱棣的人。
這事弄得,巧了嘛這不是。
“幸好之前沒有直接暴露,不然,這到手的功勞可就沒了。”張信麵上露出一抹輕笑,感受到了隱藏身份的好處。
將信送給張信之後,葛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優哉遊哉的回到了馬車上。
“爹,你沒事吧?”葛海小心翼翼問道。
“沒事,快走吧!”葛誠道。
“嗯?”葛海一愣,感受到了葛誠的語氣變化,暗道:“難道剛剛我爹是肚子不舒服,所以才語氣不好?”
雖然有這個猜想,但他沒敢詢問,擔心猜錯了再次被訓斥。
他可沒有受虐的癖好。
“爹,你坐好了,咱們出發了!”
“駕!”
葛海拉動韁繩。
“咕嚕嚕咕嚕嚕”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
葛誠坐在馬車內,思索起眼前的局麵,眉頭緊皺:“除了寧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藩王被燕王拉攏了?”
燕王府!
此刻的王府,十分熱鬨。
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姚廣孝、袁珙、張玉、朱能等,一眾朱棣的心腹都在。
“長史什麼情況,他可是今晚的主人公,怎麼還沒有過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急什麼啊,葛長史這次可是為王爺立了大功,咱們等他一會又何妨,而且我估摸著差不多也快到了。”
“說的對,這次長史去應天府,那真是豁出了性命,雖然長史活著回來了,但咱們不能無視掉他的付出。”
“沒錯沒錯,等下我要和長史多喝兩杯。”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說著,每個人都十分的高興。
對於葛誠能夠豁出性命去應天府,他們全都十分的敬佩。
朱棣麵色平靜,看著眼前熱鬨的場景。
雖然他心中對葛誠有所懷疑,但麵上卻沒有絲毫的顯露,甚至還大大方方的給葛誠舉辦了晚宴,對葛誠進行嘉獎。
畢竟,正如眾人所說的那樣,這次葛誠前去應天府,實際上是擔著很大的風險的,不能因為葛誠安全的從應天府回來了,就將這件事揭過。
有功就賞,這是他能夠聚攏人心的根本。
“王爺!”
張武急匆匆走了過來,對著朱棣使了一個眼色。
朱棣心領神會,邁步走到一旁。
“王爺,葛長史來王府的路線,並非是走燕山路,而是經由雀明路轉了一圈,馬車行進途中,還停了一下,葛長史借口鬨肚子,去了一趟張信將軍家裡。”張武湊到朱棣身前,低聲說道。
朱棣眼中露出一抹異色,神情玩味,道:“葛誠去見了張信?”
“是的王爺!”張武點點頭。
“行,你下去吧,接下來不用再監視葛誠了。”朱棣揮揮手,出聲說道。
“是,王爺!”
張武拱拱手,轉身邁步離開。
“葛長史,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呢?”
“葛長史,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快請吧,宴會就等著你開席了,為了罰你遲到,等下你得多喝兩杯。”
“葛長史,你這剛立了功,就讓我們一通好等,不過,看在你這次立的功勞足夠大,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
眾人看到葛誠,紛紛迎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笑著打趣。
葛誠滿臉苦笑,抱拳道:“諸位,真是十分抱歉,我半路上忽然鬨肚子,耽誤了一些時間,讓你們久等了,等下我自罰三杯。”
“鬨肚子?原來是這樣,我說葛長史你怎麼遲遲未到呢,現在好點了沒有?”朱高熾滿臉關切的詢問。
葛誠道:“勞煩世子掛念,已經好多了。”
朱棣看著與眾人打成一片的葛誠,眼中閃過一抹冷色,笑著走了出去,道:“長史,今晚誰都能喝不好,但是你一定得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