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域,邪魔外道的傳說多種多樣!
有練功走火入魔,大開殺戒的,有性格偏激,一言不合就胡作非為的,有修煉魔功,嗜血好殺的。
總之,不論哪一種都是修煉界公敵!
但隨著時間推移,人們對於“入魔”一詞的理解便很是偏激,至今哪怕是一個尋常修士,隻要麵色看起來不善,便會被認為是邪魔外道!
更不要說,如陳少星此刻的處境,他隻是天脈築基就被誣陷為邪魔外道,雖然起因是由於武,釋,魂三道的刻意挑唆,但又何嘗不是人心所向?
在利益驅動和飽受北荒魔修侵襲摧殘的情況下,南域世人早就將“邪魔”二字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就算武,釋,魂三道不刻意抹黑陳少星,不舉兵討伐雷炎帝國,南域修士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和北荒築基修士有著一般特征的陳少星。
南域修士,築基強者雖多,但大多數是凡脈築基修士,就連鎮守橫斷山脈的兵解長城將士也大多都是凡脈築基。
而北荒,卻大不一樣!
自從五百年前,北荒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地震之後,南域與北荒之間便達成了微妙的平衡,在此之後的百餘年裡,北荒罕見的沒有再入侵南域邊界。
當時,整個南域修士對此毫不在意,都認為北荒經曆此次大劫,必然損失慘重,沒有幾百年時光肯定難以恢複元氣。
但直到後來,處於混戰之中的南域遭受域外魔修入侵,一時間屍橫遍野,損失慘重時,南域所有人才幡然醒悟。
原來他們眼中看不起的“蠻荒”,誤以為曆經數百年必然難以恢複元氣的不毛之地,早已再次成為了心腹大患!
這一次南域遭受北荒大軍大舉進攻,無數城池淪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到處一片蕭條,不見人煙!
後來,數十位南域強者修士一同出手,終於將這些北荒來犯之敵擊退,但南域也因此損失慘重,數位化神強者隕落,無數結丹修士殞命,無數靈器、丹藥,在這場消耗戰中消耗殆儘……
經此一劫,南域所有互有嫌隙的勢力,在這一刻都深深的意識到曾經處於修行末路的北荒,早已不能以等閒視之。
於是,在橫斷山脈之中的平原上,一到橫跨出入南域必經通道的長城,便從此開始修建……
“小子,若非齊源春這家夥護著你,你以為你能如此狂囂?老夫勸你口下留情,如若不然,我魂煉生就算不惜代價也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處於高空之中的一道藍色身影氣得身形一頓,帽下一雙散發熒光的雙眼微微一縮,繼而又道:“陳少星,雖然你出言不遜,但……就算事實如你所言,誰會相信?現在的你,是北荒來的奸細,是修煉魔功的邪魔!!”
手持一串佛珠的儒雅青年男子依然笑意盈盈,一張肥大圓潤的臉在笑容中顯得很是慈祥。
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笑容中充滿怒意和不屑,一雙清澈眼睛,更是散發出不易察覺的殺意,陳少星識人無數,這樣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陳少星,我若是你,就學會夾著尾巴做人,這般猖狂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刹釋伽靜靜的陳少星,淡淡微笑道。
“陳少星,你以為你是清者自清?其實你錯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我們隻需稍微操作,你就算是名聲大好也會遺臭萬年……”
話音剛落,刹釋伽笑容內斂,臉色平和道:“天下人若全都與你為敵,這對於修煉魔功的你可是非常不利的,你可要想好,是自縛雙手讓我們為你祛除魔性,為你正名,還是選擇抗拒不從,一意孤行?”
深深看了夜空中那身穿白袍的身影一眼,陳少星雙眼微微一縮,“這家夥,表麵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也是一個心思深沉的禍胚!!”
“就是,齊源春他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住你一世,你總歸是要在南域修行,就算在雷炎帝國境內有他護你,但你總有疏漏之處,那時候……嘿嘿……”身穿銀袍金甲,渾身散發金黃色光芒的男子輕聲發笑,笑容充滿惡意道。
威脅我?
我陳少星既然穿越時空而來,便不怕威脅,若是畏懼強權,我陳少星何必踏上修行之路,又何需以“無愧於心”為修行之準則!
想到此處,陳少星嘴角微微上揚:“你們好歹也是化神修士,居然如此不要臉的威脅晚輩,不愧是武,魂,釋三道老祖,真讓人大開眼界!!”
話音未落時,少年一臉鄙夷的向天空豎起大拇指,這一幕讓三道老祖氣得鬢發顫抖,麵容扭曲。
刹釋伽雖然神色猙獰一瞬,頃刻又恢複笑容滿麵的神態,而魂煉生和武更天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殺意澎湃,但卻都對陳少星無可奈何。
陳少星抬手指著天空三道身影,毫無懼怕的大聲道:“我陳少星既來此人間,必然要活得絢爛,活得無愧此生,你們以為我會聽你們的話作繭自縛,任由宰割?”
冷冷一笑,陳少星撇了撇嘴:“你們錯了,我可沒你們想象的那麼不堪,我可不會因為你們是聞名天下的武,魂,釋三道老祖就怕了你們,我此生修行,隻求一個問心無愧,可不是如你們一般隻願意苟活一世,無所作為!”
對於這位代師收徒得來的師弟,齊源春心裡十分滿意,他看著眼前少年,淡淡微笑道:“說得好!”
抬眼望去,見上空三道高大身影並沒有針對陳少星的話立即回擊,而是麵色變得難看,齊源春心中暗笑:“當初,我問道書院淪陷可也有你們的一份,若非為了文道傳承,我早就動手把你們滅了!”
齊源春想起曾經同門,心情一時變得沉重,問道書院,巔峰時期共有門人七十二,其中十人結丹,六十二人築基,可以說是南域最強勢力。
可惜,自從百年之前與北荒魔修一戰之後,整個書院精銳便損失殆儘,隻留下齊源春和宋蟬兩人歸來。
恰逢問道書院被諸多勢力圍殺,無奈之下的齊源春和宋蟬兩人帶著文道傳承逃出生天……
齊源春想起那段日子,不禁雙眼含淚,一道深沉歎息仿佛能訴說無儘心酸……
想到傷心處,心思一轉,齊源春搖搖頭正色道:“三位,可考慮好了?”
夜空之中,三道身影對視一眼,一身白袍的刹釋伽率先開口:“要我們賠償此次雷炎帝國所有損失,這個不行,我們頂多賠償五成,再多不可能!”
見另外兩道身影點點頭,齊源春明白武更天和魂煉生兩人也默認這個說法,旋即一笑搖頭道:“不!我認為,你們應該出七成!”
“什麼!!!”
三道老祖頓時驚愕。
“你們同意便罷,不同意,他們此生就留在我中州書院,我看也就不必繼續修行,畢竟少條胳膊少條腿也不是什麼難事!”
三道老祖聽著齊源春的話,頓時氣得麵色越發難看,但卻無可奈何,猶豫許久……
此時,齊源春刻意斜視一眼被威壓製服的赤渾天,牛魁,梵雲音三人,惡意在眼中一閃即逝。
三人見狀頓時嚇得麵色大變,紛紛開口求情:“師祖,還請答應了齊先生的條件吧,我還不想死!”
“是啊!師祖,求您答應他,不然弟子性命堪憂……”
“師祖,求您救我!”
……
三人求救場麵,讓陳少星一時錯愕,他沒有想到這三人之前耀武揚威,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神態,猜想這三人都是心高氣傲的倔強之人。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大勢力培養起來的築基修士也不過如此!
“我本以為,他們遇到這樣的狀況,依然會恪守心中執念,可沒想到……”微微失望搖頭,陳少星心有所感道:“他們三人,就如同溫室裡的花朵一般,雖然各方麵優秀,但沒有經曆風雨,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心性,自然風一吹就會折腰……嗬嗬,諷刺!”
清皎見陳少星若有所思,淡淡一笑,靜靜的站在齊源春身旁。
“唉……”
隨著三道長長的歎息聲落下,空中傳來刹釋伽的聲音:“也罷!七成……就七成,把他們放了吧!我想,你齊源春好歹也是個讀書人,還不至於說話不算話!”
齊源春淡淡一笑,“這是自然!”
話音剛落,陳少星接過話道:“空口無憑,留下字據!!”
深深打量一番陳少星,發現這少年心思變得比之前深沉,齊源春會心一笑,心思深沉,這在修煉一途是好事,隻有這樣的人才能走的更遠,修行之路不需要心思單純的稚童!
“字據?笑話,我們三道老祖活了幾百年,答應的事自然會辦!!”身穿銀袍金甲,暴脾氣的武更天氣憤道。
魂煉生與刹釋伽雖然聽了陳少星的話,麵色一抽,但並沒有選擇多話,隻是一同抬手一揮,兩道藍白光芒緩緩融合。
武更天見狀也略顯肉疼的抬手一揮,一道金黃色光芒從手中飛出,三道光芒融合形成一道清輝,緩緩從空中落下。
齊源春抬手接住清輝,清輝散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枚黑色戒指。
看見這戒指,齊源春心神一動,感知一番見數目不小,當即會心一笑:“既然如此,我便放了他們!”
抬手一揮,被威壓製服的赤渾天三人身上威壓消退,轉而被一股墨色靈氣纏繞托舉,向上空緩緩飛去。
當三人被齊源春送出屏障之外時,脫離束縛的赤渾天,牛魁,梵雲音三人心中大喜,都清晰感知到自身修為迅速暴漲,一瞬間便恢複至築基巔峰修為。
“修為恢複了!”赤渾天藍色的臉上浮現出喜悅之色,但少頃,他又淩空轉身看向地麵的一個散發清輝的身影,雙眼一眯,心中暗想:“齊……源……春!你夠狠,終有一日,我要你死!”
想到此處,他又轉眼看向陳少星,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陳少星,今日的事我銘記於心,他日遇見,我必要好好向你討教一番!”
放完狠話,赤渾天在身後巨大藍色身影的示意下轉身飛掠而去,藍色身影也同時消散……
牛魁看著下方的黑袍少年,神色複雜,並沒有多言,轉身隨著金黃色身影消散時縱身踏虛飛向遠方。
梵雲音看著陳少星,一雙秀眼冷冷一瞥,淡淡道:“陳少星,不要以為有齊先生護著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勸你好生修煉,因為有朝一日我會親自來找你一戰,希望你屆時能讓我感到一絲驚喜!”
話音一落,在刹釋伽元神虛影消散的笑聲中,梵雲音轉身隱入昏暗夜空,消失不見……
見危機解除,齊源春會心一笑,抬手一揮時身上散發的清輝散去,與此同時,天空之上巨大的“源”字也瞬間化為墨色氣流融入齊源春身軀之中。
然而,籠罩雷炎帝國的巨大墨色屏障,卻並未因此消散。
看著手中空間戒指,齊源春淡淡笑道:“這筆物資,足夠讓雷炎帝國重建,並且還有富餘……”
“可惜,因此次災劫遭受物質與精神雙重損傷的人們,卻不知何時才能得到治愈!”
陳少星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欣慰中的齊源春麵色一變,但並未多想,將空間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淡淡道:“為了防止不守規矩之人再次入侵雷炎,我特意留了一部分力量支撐屏障,書院也不知如何了,我們得立刻回去!”
“嗯!”
見經曆血戰,變得灰頭土臉的少年眼神依舊堅毅,齊源春淡淡一笑,帶著陳少星便踏上清皎化形的青色玉劍疾速遠去……
很快,書院。
一片廢墟中,肢體到處都是,血液流了一地,零星的在這次災劫中活下來的書院學子,組建了一個臨時救助點,正在救治無數傷員……
忽然,一道白色流光瞬息而至。
看著書院慘狀,齊源春心神一緊,雙眼微微一縮,帶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