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卷積著烏雲,遮蔽布滿紅霞的天空,殘陽在烏雲密布中逐漸落下,天空黯淡無光,一股無形威壓頃刻落下……
察覺一股無形的磅礴力道壓迫於身,陳少星見狀急忙運功抵擋,但築基巔峰的威壓,又豈是剛剛突破築基境界的他可以阻擋的。
“居然可以抵擋我七成功力,不錯不錯!那……再加一成如何?”
天空之中傳來一道悠遠卻又恰似近在眼前的聲音,令人感到一陣不安,隨著一聲冷哼,一道更為磅礴浩瀚的威壓再度向陳少星身上壓去。
這一次,陳少星全力以赴終於還是抵擋不住,整個人從空中重重砸向地麵,伴隨一聲沉悶聲響,塵沙四濺。
陳少星下半身深深嵌入地麵,麵色扭曲,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起,顯然為了抵抗這威壓已經儘了全力。
齊源春見陳少星受到鎮壓,凝重麵色變得猙獰,他舉起手中青色長劍指向雲層,淡淡道:“欺我師弟,該死!”
話音一落,齊源春身形一晃,瞬息之間便穿入雲層。
強烈的戰鬥波動從中散發,讓不少正在撤離雷炎帝國的修士感到一陣心悸,隨即加快撤離步伐,讓雷炎本國百姓感到天災降臨,紛紛驚恐萬分,尋庇護之所躲入……
有了齊源春的乾涉,空中降臨的無形威壓瞬間消弭,陳少星鬆了一口氣,抬眼望去,見雲層之中墨色與金色能量互相碰撞爆發,電弧四射。
在光芒驟閃間,隱隱約約可見兩道身影在其中飛快交錯碰撞,那兩道身影每一次交手,都會激起一股無形的聲波。
聲波掀起巨浪,將山下湖泊卷起上百米高的浪牆,四方山川更是因此顫動,巨石開裂,草木化為飛灰……
看著那上空讓人倍感震撼的一幕,陳少星喃喃自語:“好強大的戰鬥波動……”
看著天空之中那恐怖能量四處傾泄,陳少星感覺自身氣血忍不住一陣翻湧,抬眼望去,四周肉眼可見的草木紛紛成了飛灰,不禁皺眉道:“這樣強大的實力,已經不是凡人……果然,曾看過的書中關於築基強者的描述,一點沒錯,真正的築基強者動則風雲變幻,伏屍百萬!”
“而我,日後也必將擁有這樣的實力!”心裡暗自下定決心,陳少星縱身一躍,從深坑之中跳出。
空中烏雲隨著一聲爆炸,兩道身影瞬間分開,戰鬥暫歇,一個身穿黑色鎧甲,手持長槍的臉色堅毅青年男子淡淡一笑:“齊源春,你不愧是文脈千百年來最具天賦之人,年紀輕輕就感悟筆墨意境,還在生死存亡之際領悟了本命字,你,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所言非虛!”
話音一落,青年男子嗬嗬一笑,舉起手中銀色長槍指向齊源春:“這樣正好,老子登臨築基巔峰許久,未逢敵手,今日就先拿你先過過癮!!”
站在空中的齊源春淡淡一笑,一雙充滿欣賞的目光,在青年男子身上細細打量,並緩緩道:“你就是武道年輕一輩第一人,武更生的弟子,牛魁?果然氣質不凡!傳聞你五歲入武道,七歲修滿粹體三境,十歲入煉氣,二十歲築基,在當今而言,你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妖孽之才,可惜啊……”
對麵的青年男子聽到“牛魁”二字,頓時嘴角一抽,對於這俗氣至頂的名字,他本能感到抗拒。
將槍身斜著抱在懷中,青年男子眉頭一挑的嘟著嘴,語氣有些不滿道:“都是陳年往事,不值得一提,我是小輩,齊先生稱呼我牛郎即可,大可不必稱呼全名!”
“嗬嗬嗬嗬嗬……”輕聲笑過之後,齊源春淡淡道:“你是武道一脈護法郎將,稱呼你牛郎倒也可以,隻是……”
似乎是想到什麼,齊源春又是一陣暗笑。
“牛郎?我去,還織女呢!什麼鬼,取個名字這麼隨意的嗎?而且……”陳少星撇撇嘴,他清晰的記得這個世界被稱之為“牛郎”的,還有一個特殊職業。
這個特殊職業不可以常人目光看待,隻因為這個職業與青樓花魁一般性質,都是講究一個娛樂至上!
故此,當陳少星將那身穿黑甲,身材魁梧的英俊青年和這個職業相聯想,頓時感到無語,瞬間,他明白齊源春為何發笑了。
“他也太隨便了,取這麼個名字,牛魁這名字其實挺好,雖然確實有些俗氣,但至少還是個人名,但……牛郎這個名字,一言難儘……”
搖了搖頭,雖然陳少星不理解為何此人起這個名字,但表示理解,畢竟人各有誌,說不定人家就喜歡“牛郎”呢!
此時,上空之中,身穿黑甲的青年男子見齊源春還有話說,急忙行禮道:“先生還請口下留情!!”
“不說……不說就是了!”淡淡一笑,齊源春收斂笑意正色道:“你今日來此,是武更生的意思吧?”
青年男子見齊源春轉移話題,隨即識趣的不再名字上多加糾結,緩緩道:“關於這個,齊先生不是早就知道嗎?”
“你可是這百年來的武道天才人物,為了殺我師弟居然派你來,武道一脈真是舍得下血本!!”
話音未落,兩道一白一藍的流光交錯飛行,不多時便現身於距離齊源春不遠的左右兩側。
兩道流光顯化真身,一個是氣質溫婉,身穿白裙,手持一尊白色玉瓶的女子,而另一個則是身穿黑色鬥篷袍子,麵色凶厲的藍麵男子。
這兩人,正是釋道與魂道派來擊殺陳少星的人。
當然,來的不止是他們,還有許多人,但並沒有現身,而是藏在各處伺機而動。
兩人一見齊源春,便都默契的抬手行禮,異口同聲道:“魂道凡殿總壇,赤渾天!”
“釋道南海嘉納山,梵雲音!”
語氣微微一頓,兩人一同道:“見過齊先生!!”
眉頭一皺,齊源春感覺頗具壓力,但還勉強可以應付,他擔心之處不在於此,而是但在他的感知中跟隨這兩人而來的殺手並不少,但此刻都不見蹤影,很明顯已經散開藏在暗處。
這對於齊源春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自古如是!
“為了殺我師弟,你們三家可真下功夫!不過,既然來了,又何必藏著掖著。”話音一落,齊源春抬手一揮,一股無形的的力量從掌心散發,“起!!”
瞬間,藏在暗中的人們紛紛現身,不少人穿著特質黑衣,本體藏在空中潛行,此刻卻被氣波震出,紛紛口吐鮮血,從空中跌落。
三人見齊源春抬手一揮,竟然將四周埋伏的殺手儘數震出,不禁眉頭一皺,梵雲音暗自思忖:“齊源春不愧是齊源春,果然厲害,竟然連陳少星身邊的殺手都被清理了,真是不一般!!”
赤渾天看著不遠處的中年儒士,雙眼微微一縮:“齊源春,有點意思,若非此行目的是誅殺陳少星,我還真想和他好好戰上一場!!”
牛魁淡淡一笑道:“此次武,釋,魂三家一起出手,勢必要陳少星隕落於此,我們拖住齊源春,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話音一落,牛魁舉起長槍就向齊源春迎麵挑去,赤渾天和梵雲音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而後也動身衝去。
齊源春輕鬆應付三人圍攻,一邊抬眼望去,見不少殺手已經與陳少星交戰,當即麵色一冷:“憑你們就想殺我師弟,先過我這關!!”
話音未落時,齊源春劍指輕揮,墨色靈氣隨風而去,一道墨色靈氣瞬間將陳少星包裹其中,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護罩。
一身黑袍的赤渾天邪魅一笑,手中長老猛然劈下,一道上百米長的巨大刀氣瞬間迸發。
齊源春見狀縱身一躍,險之又險的避開這一擊,赤渾天見一擊未中,有些無奈的聳聳肩道:“齊先生,與我們交戰,可不能分心呐!”
“聖瓶領域!!”
伴隨著梵雲音一聲落下,抬手將手中白色玉瓶擲出,瞬間,瓶身增大數倍,變得宛如巨鼎一般,瓶口倒立,對著齊源春釋放出無數雨劍。
見無數如玉一般的劍鋒傾泄而下,將自己包圍得水泄不通,齊源春抬手一揮,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落!”
一道墨色巨大字體瞬間出現在齊源春頭頂,那字體正是齊源春的本命“源”字,那字剛一出現便釋放出無數墨色靈氣。
墨色靈氣勾勒出數之不儘的長劍,意念一動,長劍對著雨劍衝去,一時間劍光四射。
密集如急雨一般的劍陣,在無數墨色長劍的對轟中,紛紛破碎落下,化為一灘清水滲入大地。
等到瓶口再也沒有射出一道劍鋒之後,梵雲音不知何時取出一支桃花,淡淡微笑道:“聚!!”
瞬間,滲入大地的清水瞬間逆襲而上,不多時就化為一道水幕將齊源春包圍其中。
見自身靈氣居然在這水幕之中有流逝的跡象,齊源春眉頭一皺:“不愧是五品靈器,不錯!在這靈器領域竟然能吸納靈氣,若是一般人恐怕真的會中招!”
“還有我!”話音一落,一身黑袍的赤渾天舉起手中長刀重重劈下,刀身散發黑色氣流滲透進水幕之中,化為一尊巨人。
“煞氣傀儡,給我上!”
在赤渾天的命令下,巨人舉起長刀,身姿矯健的向齊源春衝去,兩者瞬間激戰,與此同時,身穿黑甲的牛魁舉起葫蘆飲下一口酒,笑道:“你們都出手了,身為武道翹楚的我,自然也不能落後!!”
話音一落,一身黑甲的牛魁舉起手中長槍,雙目一閉一睜,眼瞳瞬間變得赤紅,額頭一縷金色流光沒入槍身:“暗流槍,上!!”
有了金色流光的融入,槍身一震,瞬間飛入水幕之中,配合巨人與齊源春交戰。
齊源春見三人手段頻出,也不惱怒,隻是從容應對,一雙充滿智慧的雙眼緊緊注視著山下的陳少星,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危機若是能夠度過,對於修煉之道,陳師弟必然有所領悟,就看他有沒有這份兒心了。”
此時,山下。
一片平地上,陳少星麵色凝重的觀察著寂靜的四周環境,強大的靈魂感知告訴他危機正在逼近。
天色已黑,殺手氣息十分隱秘,陳少星唯有小心應對,忽然,身後一道寒芒襲來,一道尖刀從空中伸出。
陳少星早有所感,側身避開襲來尖刀,抬手一道紅色火柱射出,空中頓時落下數道著火人影,慘叫哀呼……
暗中藏匿的眾人見狀也不再藏匿,紛紛主動出擊,一時間,刀光劍影,喊聲震天,火焰撲騰如火龍撕裂長空。
艱難擊殺兩個築基初期修士後,陳少星大口喘息,“攻擊我的大部分都是築基修士,麵對一兩個我倒是能輕鬆應對,可這是一群……”
連番作戰,讓陳少星靈氣得不到恢複,體力也嚴重下降,雖然仗著異火威能可以越階擊殺築基中期修士,但畢竟隻身一人,終究難以和數量龐大的修士軍團抗衡。
淩晨,天破曉時,陳少星感到神疲力乏,被人一腳踹飛,重重砸在岩壁上然後落下。
看著人越殺越多,陳少星感到一陣不安,經曆一夜時間廝殺,此刻真的沒有多餘力氣再戰。
他仰麵看了一眼,見齊源春還被困在水幕之中,與黑影巨人和一柄冒著閃電的長槍作戰,不禁歎息一聲:“連名聲在外的齊師兄也不能破開那水幕,難道,我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
天空下起小雨,小雨冰涼,打在臉上,讓陳少星黯然情緒重新煥發生機,他暗自沉思:“我陳少星才剛剛踏入修煉之路,不!不!!我還不能死,我得繼續修行,我必須修行下去,不光是為了踐行我的修煉理念,更是為了我的師尊,為了……回到我的故鄉,我必須活下去!”
當念頭通達的那一刻,陳少星丹田空間之中,紅蓮火台之上,那圓珠金光綻放,瞬間,金光消弭,圓珠之中已經沒有了劍,隻有一道深不見底的劍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