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樣古樸的中古戒指。
看不出材質,卻莫名給人一種異常昂貴的感覺。
內圈刻著一串梵文。
仔細辨彆了半天,一個字都不認識。
林夕一臉怔忡。
她見過這個戒指。
給周凜消毒的時候,這個戒指戴在他左手中指上。
可他為什麼要把這枚戒指留在這兒?
忘了?
顯然不是。
那就是……特意送給她的?
???
戒指這種東西,是可以隨隨便便亂送的嗎?
白迎雪把小時候戴過的鐲子送給她,林夕很能理解。
因為那是她最重要最珍視的東西,以後她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了。
可周凜的戒指……
想不通就不想了,林夕收起水杯雜物,把那枚戒指收進了櫃子裡。
等下次見麵的時候還給他吧。
當然,如果還能再見麵的話。
生活回到正軌,林夕如從前一般,朝九晚十。
白天賣賣寵糧,接一點線上的訂單。
天黑了給流浪毛茸茸們加餐,聽它們說說白日的趣事和窘事。
眼見阿黃隻吃了幾口就懨懨的趴在她腳邊,一反往日的活潑。
林夕一句怎麼了還沒問出口,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果然,再抬眼,苗圃前沒了二黑的身影。
“二黑呢?”林夕摸摸狗頭。
【它不要我們了!】阿黃怏怏不樂,【汪拿它當哥,它拿汪當陌路。】
平日一起瘋,一起覓食。
可淩晨遛彎兒的時候,二黑就不見了。
東邊樹上的貓頭鷹說,看見二黑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林夕摸摸狗頭安慰它,“你們本來就不是一路汪啊!再說了,如果有緣,以後還能遇上的。”
阿黃不做聲,長嘴搭在林夕腳上,盯著二黑臥過的地方消沉了好一會兒。
再抬眼,才發現路邊樹下的那輛麵包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林夕四處張望一眼,心裡鬆了口氣。
拖著生病的身體忙碌了兩天,陡然輕鬆下來,林夕頓時覺得累的不要不要的。
不到十點就關了門。
一睡著就夢到了林小橘,林夕滿目驚喜。
還沒顧上問它最近好不好,以及叮囑它不要再為了她以身涉險,手機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喂?”
接通電話的時候,林夕殺氣騰騰的。
手機那頭安靜了幾秒。
江夜再開口,聲音沙啞,“你沒在店裡?”
“你在門口?”
林夕反問,那頭不作聲,嘟的一聲掛了電話。
急忙起身,林夕下樓打開門,目光微頓。
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江夜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生出了一層細密的胡茬。
眼睛也紅紅的,像是哭過。
林夕大腦空白了一瞬,“千歲……走了?”
江夜點頭,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過身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你說,如果我當初不強求,它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江夜問了一句,也不等林夕回答,苦笑道:“它本來在人家的莊園水景裡活得好好兒的,我非要,我媽就想方設法的要來給我了。”
“從巴西到倫敦,再到邁阿密,它跟著我居無定所搬了好幾次家。然後,又不遠萬裡來了帝都。”
“林夕……”江夜眼睛猩紅的看林夕,“是我害死千歲的,對不對?”
“當然不是。”林夕坐下來,指了指頭頂的夜空,“遇到你,它從人家莊園水景裡的景底之龜,去了不同的國家,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星空。千歲一定很高興遇到你!”
江夜看了眼林夕,眼圈更紅了。
叮鈴鈴!
鈴聲響起,江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林夕眼尖的瞥到一個蔣字。
江夜猛地起身,一把將手機砸向漆黑的遠方。
嘭!
鈴聲消失,手機掉進苗圃,驚起幾隻鳥雀。
林夕再抬眼,就見江夜麵色陰沉,亟待爆發的憤怒。
默默起身,林夕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長久的沉默後,一道突兀的“咕嚕”回蕩在靜謐的夜色裡。
她晚飯吃的很飽,餓的不會是她。
那就隻能是他了。
林夕後知後覺,“你不會好幾天沒吃沒喝吧?”
江夜不做聲。
林夕就知道她猜對了。
換了鞋,拿了手機,林夕關燈鎖了店門,“走吧……天大地大,吃飽肚子事大!千歲在月亮上看著你呢,你這樣,它要生氣了!”
看了眼頭頂的圓月,江夜麵色緩和下來,抬腳跟上。
十多分鐘後,兩人進了家餛飩鋪。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已是深夜時分,小小的餛飩鋪裡卻依舊熱火朝天。
灶台的鍋上熱氣騰騰。
店裡有說有笑,吃的人唏哩呼嚕,等的人不疾不徐。
“來了……”不知是認識還是純粹就是招呼一聲,灶台後胖乎乎的老板娘掃了眼林夕和江夜,“一大一小?”
林夕點頭,自顧自收了張桌子,拽著江夜過去坐。
土到爆的紅色塑料板凳。
還有那擦過依舊油乎乎的桌子。
年輕的男人渾身寫滿了抗拒。
再看向林夕,格外氣呼呼。
“要麼坐,要麼餓著,自己選!”
林夕不慣他的臭毛病,揚了下下巴。
江夜不情不願的坐在了林夕對麵。
“姑娘,好了!”老板娘招呼一聲。
林夕動作麻利的端了碗過來。
湯清亮鮮美。
餛飩皮薄餡大。
哪怕已經吃過晚飯了,林夕依舊覺得香到了心窩窩裡。
再抬眼,就見江夜遲遲不動。
林夕瞪他一眼。
江夜聲音委屈,“我海鮮過敏。”
海鮮?
林夕一愣。
再低頭,正看到湯麵上飄著的那幾隻蝦米。
林夕:……!!!
“玲姐,要一碗不放蝦米的餛飩。”
“好嘞!”
三分鐘後,江夜捧著新端來的那碗吃了起來。
從慢條斯理到風卷殘雲不過一眨眼。
吃飽肚子走出小店的江夜像頭捋順了毛的順毛驢。
好說話多了。
也看起來順眼多了。
一路走回寵物店,把他送到法拉利駕駛座前,林夕拉開駕駛座上門,“慢點開,回去好好睡一覺!”
江夜點頭,坐進車裡。
整張臉沒入夜色,五官更顯淩厲,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片刻前那個怒不可遏亟待爆發的狀態。
林夕腳步一頓,轉回身敲了敲車窗,“江夜……”
車窗下滑。
正對上那張冷淡的帥臉,林夕問道:“你就那麼想改姓蔣,被記進蔣家的家譜嗎?”
娛樂小報裡八卦了好幾年。
老烏龜也為此擔心不已,生怕江夜因此黑化。
江夜臉色陰沉。
林夕笑,“雖然沒見過蔣家的家譜,但是,想必也是厚厚一本吧?就算被記進家譜,又能怎麼樣?你就沒想過……單開一本嗎?”
???
單開什麼?
家譜嗎?
這特麼什麼騷操作?
江夜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