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喂他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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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小竹屋內幽涼。

李長策一病不起。

他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額上沁出細密的冷汗,眉頭緊蹙。

沈清棠坐在床邊,手中握著一塊濕帕,幫他擦汗。

照顧他的那幾日,她就發現這家夥疑心病有點重,病得如此重卻難以入眠,饒是風吹早動,他便醒了。

眼下昏迷過去倒是好事,省得她麻煩的哄他入睡。

此時懷喜和迎春端著乾淨的衣服以及備用傷藥進門。

“夫人,您連著三天都沒好好休息了,眼下侯爺睡著了,就讓奴婢守著吧?”

少女眼底青黑,煞白的小臉寫滿疲憊,看得迎春內心不忍。

“是啊,小姐,您就先休息休息吧?”

懷喜看向沈清棠時滿眼的心疼,餘光看向床上之人,卻是再難掩飾的厭恨。

要不是這個男人,她家小姐根本不用遭這個罪!這個想騙她家小姐身心的死騙子!

沈清棠剛要起身,撐在桌上的手傳來熟悉的溫觸。

隻好舉著那隻被李長策無意識握著的手示意,蒼白一笑道,“沒事的,這兒有躺椅,我在這睡便是,你們快去忙吧?”

二人見狀僵持了一會,彆無他法,無奈的離開了。

沈清棠半坐椅子上,整個身子靠在床邊。

眼前的青年烏發未束,蜿蜒如墨般散落在雪白的錦枕上。

他那慣常銳利的眼此刻緊緊闔著,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仿佛隨時會破碎的蝶翼。

白色中衣微敞,胸口纏著紗布,小腹緊致的肌肉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人魚線沒入褲腰裡。

這家夥這麼躺著,竟透出幾分虛弱的美感。

沈清棠無聊的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肌膚,順著小腹上的線條來回掠過。

長得這麼好看,可惜太高冷了。

玩了一會,再也撐不住困意,她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床上的青年迷迷糊糊睜開眼,左手指關微微蜷,柔軟得不可思的觸感傳來。

他順著綁著紗布的左臂看去,被他握手的少女睡顏疲態。

那烏青的眼底,憔悴的臉色,略微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鬆了她的手,朝她臉摸去。

對方不知是有心靈感應還是睡眠太淺,他剛抬手,她便醒了。

沈清棠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道,“醒了?想喝水嗎?我去倒。”

“卿卿。”

李長策拽了她的手,聲音艱澀,“去休息吧。”

他微微蹙眉,似是在忍受著某種痛楚,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喘息。

“彆鬨了,我走了,你又要睡不著了。”

沈清棠無所謂一笑,依舊端了水,遞到他蒼白乾裂的唇邊。

青年卻耍小脾氣,側過臉,不肯喝。

“怎麼?”

“我沒力氣,卿卿喂我。”他聲音聽著有氣出沒氣進的,很是嚇人。

青年眼尾微微泛紅,竟透出幾分罕見的柔色,脆弱得令人心疼,竟與往日裡的強勢霸道形成了反差。

沈清棠最見不得這種,嘴裡那句‘愛喝不喝’瞬間咽了下。

“那你等著,我去找個調羹。”

“不要調羹。”

沈清棠:“……”

她就是個傻子也該懂他意思了!意有所指意有所指!

她細細觀察對方,卻見不出他一絲裝的樣,似乎真的在忍著什麼疼。

病弱青年等了一會,見她猶豫,他指尖微微蜷縮,想要握住碗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幾番抬手又重重落下。

沈清棠咬牙,“喂,我喂還不行?”

她喝了一口,扶住李長策的臉頰,傾身對著他的嘴喂過去。

青年病得太久,又對眼前之人的觸碰渴望至極,當那軟唇覆蓋上來時,加之喉嚨乾澀難耐,猶如久旱逢甘露。

(青年細細品嘗,他對她做出了閱文爸爸不讓過審的親昵舉動)

沈清棠:(ΩДΩ)驚訝驚訝!!

癡迷的青年:急切地奪走那水,含唇,饕足,倦怠,╰´︶`╯

貪婪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有效的防止她逃跑。

沈清棠被迫回應,她撐在他兩側的手酸麻不堪,青年良心發現才得以被放過。

麵色潮紅的她下唇畔綴著一滴水,病弱青年半闔的眼眸,有些癡迷的湊近了些,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吮走了最後一滴水。

沈清棠頓時身體坐直,目光落在矮桌上的碗,語氣微冷,“還喝嗎?要喝的話,剩下的自己來。”

她有點惱的,因為總感覺李長策是故意的。

什麼沒力氣,方才扣著她腦袋的時候力氣就有了?

李長策抿了抿水光瀲灩的唇,聲音從嗓子裡低出,“沒有卿卿的味道,我沒興趣。”

“你是甜的。”他的喉結動了動,再次出聲。

“閉嘴。”沈清棠臉紅得快滴血,咬牙道。

方才若不是怕弄傷他未好全的左臂,她早就掙脫逃了。

“卿卿,阿兄可有過你這般的照顧?”

這種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顧。

病中的青年,眼底泛著微紅,漆黑的眼眸因痛而顯得潮濕,望向她時,那眼神楚楚可憐,像隻小狗極力的想得到她的愛撫。

沈清棠心下一沉。

江行簡身體不大好,從娘胎裡帶過病根,自小就泡在藥罐子裡長大。但多年用藥卻鮮少病倒在床上。

唯獨有一年隆冬,他肩上的擔子太重,又逢雪災年,身為朝中能臣,自是挺身而出攬下責任。

是以回來的路上染上風寒,生生躺在床上一個月才養好。

那一個月,她幾乎天天守在他床邊。

這要怎麼說謊?

見她躊躇,李長策濃密的眉蹙了又鬆開,泛紅的眼裡赤裸裸的閃過嫉妒,最後望著青紗帳什麼也沒說。

顯然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晚上,燈火昏暗。

沈清棠躺在青年床邊的椅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昏睡中的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臉,不輕不重卻帶著薄繭摩挲肌膚的癢意。

她睜眼,一張病入膏肓的臉,在這昏黃不定的夜裡,慘白如鬼。

沈清棠仿佛見鬼一般,被嚇得差點去見了太奶。

她驀然坐直,險些壓不下語氣裡的驚怒,“你瘋了?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來做什麼?”

燈火照在青年的側臉上,棱角分明的下頷透著砭人肌骨的冷。

也不知道坐在邊上看了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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