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社稷圖的投影中,劍刃在陽光下折射出灼目的華光,能隱約看清,劍身的細密紋路,宛若龍鱗。
“這叫名器?”
“從品質而言,確實屬於名器,但鍛出此劍的材料,許多連玄兵都配不上。”
“此劍不止鋒銳,持之應當還有靈神完足,劍承國運的神效。”
“雖是名器,但名器隻是其起點,它仿佛隻是一把初生的嬰兒,經過蘊養,未來不可限量!”
“也足矣登上九天十地風雲榜了。”
帝京各地,不知多少人望著薑禹掌中之劍,神情各異。
“此劍乃老夫自天人劍後,最滿意的作品。”
薛景看了李墨一眼,一步跨出,身形便又回到了評委席:
“還望殿下能成此劍明主,使其大放異彩,在神兵榜上,占據一席之地。”
“此劍尚未取名?”
“老夫隻管鑄劍,不決定其未來要走的路。”
薑禹輕撫著長劍,仿佛觸摸著光滑的龍鱗:
“既如此,此劍便喚作尊龍。”
嗡——
劍吟之聲再度響起,伴隨著輕微的震動。
杜無鋒微微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
“師祖,您這哪是給匠人們打樣,許多人怕是鍛造錘都拿不起來了。”
謝玄麵露苦笑之色。
廣場上,親眼見過杜無鋒鑄劍後,不少人搖搖頭,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還沒開始比,已經有不少人退賽了。
因為這些人,連自己和杜無鋒的差距都看不清。
這說明,他們距離這位神匠的標準,差的太遠。
若那柄尊龍劍乃是甲上,他們連丁下的兵刃都鑄不出來。
“打鐵還需自身硬。”
杜無鋒搖頭,看向了廣場上,格外顯眼的李墨。
所有匠人中,隻有他帶了兩位姑娘當助手,格外顯得畫風清奇。
這小子.....
看明白了幾分?
李墨的錘法天賦乃是他生平僅見。
可自己方才所用的不止是驚神九劫勁,還夾雜著他的鑄靈之法,看似大巧不工,實則無跡可尋,不亞於參悟一門神功。
杜無鋒目光灼灼的向下看去。
“希望你能學個三五成,天工傳人.....”
“.....”
同樣將目光放在李墨身上的,還有一雙重瞳,以及目光主人身邊的羽陽公主。
“太子哥哥,他能鑄出名器,便算是破天荒了吧。”
羽陽揚起下巴。
前兩天吃的虧她至今還記得。
“等上台比試的時候,那個女人拿著他鑄的劍,可彆被三兩下就被斬斷了。”
“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
薑禹微微頷首,握著這柄神匠所鑄的長劍,他眉頭不自覺舒展。
那日,見過嬴冰後,他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其他人可以輸,但他不行,他一次也輸不起。
如今,他終於找到了契合劍骨的劍器。
“謝玄,大會後與我試劍。”
“不去。”
謝玄雙手抱胸,拽的一批。
“哦?風月小築.....”
“我謝玄劍骨錚錚,又怎會因美色所困,不過是紅顏枯骨罷了!”
“?”
......
“那把劍,好像不太高興。”
薑初瓏捏衣角,打量著那把神匠心血,小聲說道。
“它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李墨下意識道。
“李大哥,你也能聽見了?”小薑公主墨鏡後的眼睛眨了眨,很驚喜。
“對啊。”
李墨笑了笑,其實他的聽見和初瓏的不太一樣。
“是杜神匠的鑄靈之術?”
嬴冰看出了門道來。
“這麼懂我?那你不會知曉,我打算給你鑄月中陰的仿品吧?”李墨很吃驚的樣子。
“知道的。”
聞言,嬴冰眼底閃過一抹愉悅,玉容卻仍然是麵無表情,而且她還戴著墨鏡,完全是又冷又酷冰坨子。
呼——
劍爐的火光陡然升騰,熾熱之意席卷整個廣場,也點燃了在場所有人,以及看著江山社稷圖的目光。
現場的氣氛似乎也被爐火點燃。
主持人也介紹起了這一輪的規則:
“本次鑄兵的材料,乃是從劍塚中挑選的殘兵,材質品質皆有不同,你們要從其中挑選殘兵,進行回爐重鑄,最終得到自己需要的材料。”
“限時一個時辰,開始!”
廣場前方,是一座兵山,寒光爍爍,這應當是劍塚最外圍的那些兵刃,材質大多一般。
當然,其中並非沒有滄海遺珠,這就需要靠眼力分辨了。
話音落下,許多匠人和他們的助手,便紛紛衝過去了,這也充分顯示了上一個環節的重要性。
沒個好體格子,還真擠不進去.......
“看呐,匠人們前仆後繼的衝去尋找材料,像是脫了韁的野狗!”
“但快是沒有用的,挑的早不如挑的巧,誰也不知那些蒙塵的珍貴材料會花落誰家。”
“等等,神錘小霸王怎麼不動?”
由於小李同學在上一輪出儘了風頭,得到了甲上的評價,加之還是潛龍第四。
故而許多人都發現,李墨和冰坨子還有小薑公主,根本沒有動。
“你不動,難道還想讓殘兵們全自動不成?”
“神錘小霸王肉身是強,我還以為他也會鑄兵呢。”
“他帶寒仙子和那個小姑娘來做什麼?當鑄兵大會是過家家嗎?”
“可惡,大家都在搶殘兵,他抓著寒仙子的手,他就沒鬆開過!”
在場的議論聲嗡嗡作響。
沒人能否認,寒仙子是所有人做夢都夢不到的清絕無雙,絕色在側,誰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她身上。
廚神大會你這樣我不挑你理,我算你狗糧也是糧。
可這是鑄兵大會啊!
既然不準備鑄兵,那何必參加呢?
“初瓏,哪些殘兵的聲音比較大?”
李墨沒在意眾多目光,拿出鍛造器具問道。
“聽見好幾個。”
“告訴你冰姐姐。”
於是小薑公主湊到嬴冰耳畔,小聲說了些什麼。
嬴冰點點頭,冰鏡似的眸子,似乎看穿了整座兵山。
她素手並了個劍指的同時。
兵山底部傳來震動,許多兵刃桄榔墜地,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山而出。
嗖——
一把斷掉的弧形劍器,從其他鐵匠的頭頂飛過,停在了冰坨子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