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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起又錘落。
祖師鐵砧紋絲不動,卻發出了一絲愉悅的轟鳴。
一息八鍛.....一息九鍛....
李墨這次,並未將百煉從第六鍛開始,因為他多次使用法天象地,他的肉身已經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足足六十四錘後。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好似張開,粗壯的右手中勁力宛若山呼海嘯,流出的汗水都帶上了血紅。
作為一把玄兵,星子杵的威能在此刻被催動到了極致,力量與灼熱同時噴薄而。
轟!
火光衝天,像衝天而起的璀璨煙花,兵胚在此刻每一寸都被淬煉到了極致,宛若鐵砧上剛剛初生的朝陽。
不止是他方才鍛造出的兵刃。
他本人,亦是如此。
“呼.....吸.....”
李墨矗立原地,聽著星子杵與祖師鐵砧的轟鳴聲,他仿佛比此前聽到了更多的東西。
不止是錘子與鐵砧。
還有在這上麵誕生的許許多多的兵刃,其上或強或弱的兵殺鋒銳氣,此時都在朝他發出歡吟!
他原本以為至少還要五天。
但神珍百煉在法天象地的增幅下,其強橫已經超乎了想象!
極兵戮體,圓滿!
“這便是身如名器的感覺....”
李墨還來不及細細感受身體的變化,忽然發現他感受不到四周的溫度了。
甚至覺得有點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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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就站在火脈旁邊啊,這都能感到涼快,那他現在......有多燒?
寒鶴長老和曾長老剛想上來看看,便見李墨拔腿就跑。
“誒,你小子去哪?”
“去寒潭淬火!”
寒鶴長老看見鐵砧上的兵刃,愣了下,又喊道:“你兵刃都不帶,你淬個什麼玩意兒?”
“哦哦,忘了。”
於是李墨飛快跑回來,一把抓過剛出爐的滾燙兵刃。
然後他撲通一聲,一個猛子紮進了深不見底的寒潭,大片白煙蒸騰而起。
“......”
“......”
寒鶴和老曾對視一眼,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所以,他們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小子剛剛是直接用手,抓起了燒紅的兵刃是吧?
好麼,合著你說的淬火,淬的是自己啊!
倆老頭沉默了許久都沒說的出話來。
“咕嚕嚕.....”
“舒服了。”
李墨泡在寒潭之中,身軀的溫度終於降低下來。
周身竅穴經脈,都仿佛有了自己的呼吸,肌肉筋骨,都被淬煉到了細致入微。
“哢....”
他隨手拿起一塊兒嵌入池壁的霜銀礦石,上麵隱約有一圈霜紋。
他一把抓過,頃刻捏碎!
“我現在光靠肉身,站著讓人打,同境都不可能破我的防了吧。”
李墨又稍稍感應,發現不止他如今的身體不止是強橫。
而且念頭方才落下,身軀就會立刻反應。
也就是說,以後他就不存在以下情況了。
眼睛:“我看懂了。”
腦子:“我學會了。”
手:“p.....”
“如今再用法天象地,應該不止是一個身體部位了....”
“可惜今天不能再試了。”
李墨抓著剛鑄出來的長劍,開始往寒潭上方遊去。
與此同時,寒鶴長老和曾長老仍然在岸邊大眼瞪小眼,倆老頭都一肚子的話不知怎麼說,何況那小子還沒上來。
就。
哪有鐵匠打鐵,打著打著,給自己和兵刃一塊兒煉的?
如今,他們才算是理解了李墨當日的話,把自己當丹藥煉,合著你真就是那個丹啊?
咕嚕嚕——
寒潭翻湧,李墨從潭中衝出,周身滾滾白霧,身上卻沒有一滴水珠。
他剛上來就看見倆老頭兒直勾勾看著自己。
“兩位長老,劍。”
曾長老接過去,稍稍一打量便點了點頭。
寒鶴長老都不用上手,看光澤便知:
“不錯,這些材料都被你利用到了極致,確實是把上品利器,你這年紀,都夠資格去劍爐長長見識了。”
“如今你倒也可以嘗試著鑄造名器了。”
“行了,劍的事兒先放一邊,現在....”
“讓我們看看!”
“???”
看見倆老頭一臉興致盎然,眼神火熱,小李同學微微後仰。
但好在他知道,兩位在鍛造上傾注了心血的老匠人,隻是對他好奇,就像生物學家看到早已滅絕的珍稀動物一樣。
所有種類的武學,唯有橫練最簡單,同時也最難。
若非親眼所見,誰都無法相信有人能在他這般年齡,體魄堪比名器。
“小墨,你這.....是自然的麼?”
好吧,寒鶴長老親眼所見也難以置信:“該不是學了曾老狗那套,走了捷徑,用了什麼揠苗助長的手段吧?”
曾長老冷笑:“你個糟老頭子休要血口噴人!我那叫努力與智慧並重,打鐵不動腦,一輩子都成不了宗師。”
“你特麼!”
“怎樣!”
眼看倆暴脾氣小老頭又要掐起來,李墨適時問道:
“揠苗助長的手段,磨煉肉身難道還有捷徑可走?”
“世上總是不乏想要偷奸耍滑之輩,絞儘腦汁鑽研歪路的。”
寒鶴長老輕咳一聲,也不知在點誰。
反正他趁著曾長老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繼續道:
“劍爐鑄兵大會你知道吧?”
“略有耳聞。”
李墨聽鍛造院的其他人提起過。
劍爐在大商之時便存在了,九天十地神兵榜上,不少都是出自其中,而其尤其擅長鑄劍。
後劍爐並入天山劍莊後,更是日漸壯大,每年鑄兵大會,都會吸引無數大匠趨之若鶩。
這相當於匠人的鐵匠大舞台,有夢你就來。
“譬如老夫與寒鶴老狗年輕時參加的那一屆吧。”
“有的鐵匠,為了在鑄兵大會上拿獎,不惜與喚魔教的血煉堂做交易了,購買他們的禁藥。”
“然後在賽前的時候打上一針,便能讓肉身強度,提高不止一個檔次。”
李墨:“?”
興奮劑是吧?
不,等等,血煉堂....
喚魔教不是隻有武煉堂嗎?這個堂口又變成了什麼奇形怪狀?
寒鶴長老歎了口氣:“血煉堂他們那藥,是人用的麼?他們哪是比體魄,根本就是比誰更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