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不要就給我呀,扔了怪可惜的。”
慕容霄趕緊彎腰撿起畫冊,將上麵的灰塵拍乾淨。
然後抬頭便迎上了李墨懷疑的目光。
慕容兄,你讓我感到陌生。
合著你一開始,就是專程來買這玩意的?
慕容霄訕笑道:
“我最近在研究佛門武學。”
“然後呢?”
李墨迷惑。
金鐘罩確實是佛門武學,需要搭配佛理練習。
這就是你來買皇叔的理由?
慕容霄滿臉正色的解釋道:
“佛經上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隻要心思澄澈,看紅顏也如同枯骨。”
“不經受誘惑,又如何能無視誘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所以,我決定狠狠挑戰自己的軟肋!”
“......”
李墨陷入了沉思。
色即是空,是這麼理解的嘛?
六根清淨是這麼清淨的嘛?
但好像又挺有道理的,他竟無法反駁。
想不通,李墨隻得點頭道:
“行吧,看完記得還我。”
“好嘞,李兄告辭。”
慕容霄開心的收下了畫冊。
他正打算回去挑戰軟肋,身後又傳來李墨的囑咐:
“對了慕容兄,你對於佛道的理解,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到處宣揚。”
“啊?為什麼?”
“我怕傳到佛門,大師們會找你挑戰一下殺戒方麵的軟肋。”
......
主峰祠堂。
祠堂位於山峰的中心,看守尤其嚴密,嬴冰跟隨著幾位長輩,邁過極長的路程方才到達。
中途,嬴冰感受到了好幾次意魂掃過的波動。
清淵宗的力量,絕不止是明麵上的長老們。
片刻後,幾人走到了一個大門前,那裡有個昏昏欲睡的老者。
“師伯。”
上官聞蒼恭敬的見禮拱手。
“哦,聞淵啊,好久沒見了啊,怎麼舍得來看老頭子我了。”
老者如夢初醒,睜開了渾濁的老眼。
“師伯,我是聞蒼。”
上官聞蒼苦笑道。
“哦哦,你是聞蒼啊......老朽我這記性。”
老者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問道:
“你來是....”
“帶真傳弟子嬴冰,麵見先祖。”
上官聞蒼取出了宗主令牌。
“真傳.....”
老者的目光越過幾位長老,看到了靜靜矗立在那的嬴冰,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縷光芒。
“好,好好.......”
他連連誇讚了幾聲,才接過了令牌,將其和自己手中的令牌合二為一。
拚接在一起的令牌,被插入了大門中央,這座繪畫著玄鳥紋的沉重古門,終於緩緩打開。
嬴冰舉目望去,眸光微凝。
她上一世,也不曾來過此地。
入眼,青銅立柱撐起穹頂,製式與她在血凰秘境中所見的形似,這其中供奉的,皆是帶著濃濃滄桑之氣的禽鳥。
它們,皆站在一截青銅神樹上。
正因如此,恍惚之間,竟覺得它們仍然是活著的,神韻靈動。
呼啦——
蠟燭自燃,將神樹照亮。
“這是大商的天運道器.....”
“準確的來說,是一部分。”
上官聞蒼背負著雙手,凝望著神輝蕩漾的青銅樹,他輕歎道:
“你將來注定要接過我的擔子,有些事兒,也該到了讓你知曉的時候。”
“這神樹上的,皆是曾經大商皇族強者,以意魂烙印下來的形意。”
“你一定很好奇,為何此物會在這裡。”
上官聞蒼目光閃爍。
頓了頓,他又道:
“我清淵祖師,既是大虞從龍有功之臣,亦是大商最後的皇族。”
“她助武帝平定九天十地後,沒有接受封賞,而是返回紫陽府,曾經的大商國都,為先祖守靈。”
“所以清淵宗的下麵便是.....”
“大商皇陵。”
聽著上官聞蒼娓娓道來。
如今清淵宗的九峰,有許多乾脆就是大商遺臣的後代。
嬴冰黛眉微蹙,重新審視起了青銅神樹。
說來奇妙。
滄桑,輝煌,破敗,精絕,居然能在同一件事物上具現化。
她發現,神樹上方,有一個明顯的空缺。
這本應當是被百鳥拱衛之處,不應當空出來。
上官聞蒼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道:
“那本該是祖師該留下形意烙印的地方,但她後來去了皇城,再也沒有回來。”
“故而,這金烏之形,便空缺了下來。”
“這其上的形意烙印,皆為極形,晦澀玄奧,你任重而道遠,且細細參悟吧。”
上官聞蒼終其一生,也就參悟了一種,是為莽雀吞龍形。
凝百禽之形,聚凰神,這是祖師留下的道路。
他本以為這在他有生之年,都是天方夜譚。
直到嬴冰的出現,才讓他看到了曙光。
嬴冰跟隨著上官聞蒼祭拜了神樹後。
方才一步步,走到了殘破青銅神樹的近前。
“小冰兒,這神樹威儀深重,不可直接....”
薛景方才出聲,便被上官聞蒼用眼神製止。
“宗主,這形意烙印皆為大商皇族所留,他們的意誌也殘存其中。”
薛景有些焦急道。
那些意誌曾屬於最尊貴的強者們。
每一道意誌,都是不容忤逆的,極度高傲。
小冰兒才開始觀神,就這麼走上去,說不定會被意誌所傷....
“且先觀望。”
上官聞蒼不動聲色,眯眼看去。
卻見嬴冰立在神樹前,青絲與衣裙陣陣搖曳,仿若雪蓮矗立風中。
她清冷的眼神卻始終不曾動搖,好似那蒼莽的氣息根本就不存在。
她似乎,比神樹還要高一些。
咚咚——
似是心跳般的聲音,殘破神樹陡然釋放出陣陣共鳴。
一隻處在上端的青鸞,竟真的‘活’了過來。
青鸞揮舞著翅膀飛落,軌跡在虛空之中,留下玄妙軌跡,似乎超越了時空。
它立在嬴冰身前,行禮致意。
“青鸞....”
嬴冰陷入了感悟之中。
根據這道形意,雕琢起了自己的意魂。
緊接著。
各種禽鳥形意,皆主動的從樹枝上飛落。
嗡——
高絕的氣韻,自嬴冰身周流淌,她仿佛正接受著朝拜的真凰。
冥冥之中,似有天音流淌,餘音繞梁。
薛景兩眼瞪大,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其餘長老,也皆是差不多的神情。
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