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沮喪的樣子,齊老板又含蓄地說道:
“大凡修身養性、健身煉體類的書籍,詞韻皆古,詰屈聱牙!以你現在的情況,真要買回去,須下點兒功夫才行!”
豈止是難通!簡直就是天書,若非有些插圖,自己簡直一個字都看不下去!薑啟腹誹道。
不經意間,他瞥見齊老板嘴角掀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薑啟心中一動,隨即躬身施禮道:
“小人實在是對這類書籍感興趣,但目前確實沒有多少錢買書,還請齊老板指點一二!”
見狀,齊老板微微頷首,沉吟了一下說道:
“你若是真想閱讀這些書籍,也不是沒有辦法,我這裡剛好缺人,你來我這裡學徒三年如何?”
“三年?”薑啟詫異道。
“嗯,三年!包吃包住,你還可以向孔斌學習識字,除了一些貴重典籍外,這些書你可以隨便閱讀,怎麼樣?”
齊老板說道,同時指了指夥計,顯然他就是孔斌。
“這三年期間,我可以請假嗎?”
薑啟問道,心裡有了計較。
“可以,隻是學徒期間沒有工錢,賞錢也沒有客棧那裡高,你可要想清楚了!”
齊老板盯著薑啟說道。
實際上他經常去太平客棧與李老板等人飲酒閒談,早就留意到這小家夥了,有意招攬他做自己書肆的夥計,但又礙於情麵不好開口,如今這小家夥主動送上門來,他自是順水推舟。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辭工。”
薑啟堅定地答道。隨即便回去太平客棧請辭。
僅僅過了半個時辰,薑啟就回到了“博識經籍”書肆。他沒有想到這次請辭很是順利,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根本沒用上。
原來,薑啟雖然做店小二很稱職,但他驗菜的差事卻很令廚師反感,已經有兩位廚師為此先後離去。
李老板正為此事犯愁,現在薑啟要求主動離去,雖然他略有不舍,但也沒多做挽留。
孔斌見他回來,熱情地招呼道:
“薑啟,都弄好了嗎?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都很順利,以後小弟就在這裡學徒了,一切都還請孔大哥多多關照!”
薑啟對孔斌抱拳說道。
“好說、好說,東家說了,讓我先帶你到住的地方看看,走,我們這就過去。”孔斌客氣道。
兩人隨即向書肆後院走去。
次日清晨,薑啟早早地就起來做事。
他已得到孔斌的指點,在書店做事,每天早上就要把店內各處打理一遍,包括撣灰塵、擦書架、擺放書籍、整理桌椅、清掃地麵、拖地……
到了晚上書店打烊後,要將書籍歸位,整理書架,以及核對庫存、配合掌櫃核對一天的賬目。
日常除了招呼顧客、負責端茶倒水、介紹書籍外,還要根據老板的要求,負責新書上架、陳舊書籍下架、登記……
總之,除了做事環境幽靜、整潔,能讀書識字外,這裡的差事一點兒也不比他在客棧輕鬆。
做好各種準備事宜,巳時剛至,薑啟按照吩咐準時開門營業,以前是孔斌做這些事情,現在他來當學徒,一切都要從頭做起。
書店不似客棧那樣客源多,門口不必專設迎賓,隻需在客人踏入店門時,熱情地迎接他們即可。
薑啟隨後就安靜地坐在書架後麵,開始閱讀自己喜歡的書。
前一晚,他不但從孔斌那裡了解到很多關於在書店裡做事的規矩,還開始向其學習讀書識字。
孔斌年紀二十有三,自幼就跟隨齊老板學徒,不僅識文斷字不成問題,店裡很多書籍的內容他都略知一二。
隻有這樣,客人問起來他才能對答如流。
不僅如此,孔斌還告訴薑啟,很多書店的老板、夥計同時也是目錄版本專家和圖書修複專家;對曆代的各類古籍圖書有大致了解,甚至能鑒定各時代的版本,發現孤本和善本書,辨彆偽書和偽刻。
無論是店主還是夥計,都要求對文字、印刷和書籍等相關知識,具有很深的功底。
有時還要具備修補和複原古書的技能,有了這樣的專業技能,才能為顧客尋書、薦書。
薑啟暗下決心,一定要儘快掌握這些學問和技能。
他覺得在這裡做事雖然工錢不如客棧高,但所聞、所學卻遠勝於客棧那裡,做事氛圍也更適合自己的性格,自己算是來對了。
上午客人來得不多,僅有幾位顧客光顧,孔斌都出麵接待了,他讓薑啟先不用著急接待顧客,慢慢跟著他學即可。
將近午時,連山城東門方向隱隱有一聲巨響傳來!須臾,城主府中一道身影如風般疾馳飛出,向東門方向飛去。
城中看到這道身影的人驚詫不已,有人眼尖叫了出來:
“那不是黎城主嗎?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居然驚動了這位大人!”
“……”
人們頓時議論紛紛,但皆是不明所以,很快就平複下來,隨後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連山城東門十裡外,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一個大坑前,四周的樹木,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攔腰截斷,地麵還散落著斷裂的刀劍殘片。
男子身材魁梧,濃眉方臉,從他身上釋放的氣息來看,這是一位煉氣境巔峰修士。
此刻他眉頭緊鎖,正準備仔細探查現場時,卻霍地抬起頭來,目光直射北方。
轉瞬間,幾道身影自遠方掠來,領頭的人赫然也是一位煉氣境巔峰的中年男子。
他目光如炬,一眼便鎖定了大坑前的方臉男子,然後穩穩地落在大坑的另一邊,神情中帶著幾分意外,隨即說道:
“咦?原來是黎兄呀!”
方臉男子正是連山城城主黎尤。
他聞言一愣,但很快就認出了對方,臉上露出一絲訝然,隨即也拱手說道:
“原來是蘇兄!你不在梅山享清閒,跑我這裡來做甚?”
“黎兄,請恕蘇某不請自來,實在是事情緊急,收到門下弟子的求救訊息,蘇某聞訊趕來!”蘇定坤語氣沉重地說道。
聞言,黎尤眉頭一挑,露出幾分關切:
“哦?不知是何等緊要之事,竟勞動蘇兄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