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出去!”
叮叮當當噗嘰啪!
在最後,隼人聽到的是這樣一聲怒吼,下一刻他眼前的場景驟變,又變成了一片立於草地上的建築殘骸。
“嘖,被那位湖之仙女趕出來了啊,我還以為能逃掉的。”隼人抱怨道,“你太沒用了,梅林。”
“我都說了隻是試試嘛,誰讓你那麼晚才告訴我摩根知道我們闖入的事情的?”梅林的聲音在隼人耳邊響起,雖然隼人看不見他此刻的樣子、卻能猜到他會露出怎樣一副推脫責任的無奈表情,“雖然我被叫做**師,但是能力也是有限的,有些事情說做不到就真的做不到啊。”
“我看不見得,你恐怕隻是在玩忽職守而已,你這天生邪惡的夢魘小鬼!”
“哈?你哪來的資格叫我小鬼?你真是個俗物啊!”
看呐,就在剛才,在那遠離人間界的阿瓦隆中,發生了一件美好的事情。被稱為決鬥王的凶惡決鬥者,檀黎鬥出現了。就在他將目標對準長眠之中的亞瑟王準備入侵阿瓦隆的時候,在阿瓦隆中巡視領地的摩根發現了他,立刻製止了他的陰謀。
無敵的檀黎鬥倒下了,阿瓦隆中的這場災難,誰也不知道。這也是托了摩根的福,謝謝你,摩根——
“什麼速通玩家?剛才是這樣的?”隼人吐槽道,“明明摩根主要針對的是你好吧,拿著個掃帚似的魔杖把我也給一起趕了出來,怎麼你編起故事來倒是把自己身上的鍋給甩得一乾二淨?”
剛才的實際情況是,隼人遲遲想起摩根的事情後告訴梅林後,恰好摩根找到了借助阿托利斯的夢境而闖入到阿瓦隆之中的梅林以及梅林開門放入到阿瓦隆裡的隼人他們兩個,因為對梅林的厭惡所以乾脆直接大發雷霆地釋放著各種強大的魔法追殺梅林與隼人。
不過,因為梅林的形體伴隨著阿托利斯夢境的中斷而消失、導致被追殺的根本就隻有攜帶著【阿托利斯】的隼人而已,當時的場麵簡直就像是柯西大戰佩涅羅佩高達,隼人是一路狂奔才沒被摩根打中。
即使如此,摩根畢竟是阿瓦隆的管理者,而且不是另一個異世界守墓族地裡的【守墓的長老】那樣沒有啥實質管理能力的樣子貨、而是真的可以自由控製阿瓦隆的湖之仙女。魔法打不中隼人和梅林,摩根乾脆把他們兩個外來者全部給踢了出去,也就是開頭時發生的事情。
“我就這水平,你行的話你自己編個故事,反正阿托利斯那家夥就隻是個笨蛋,很容易就能敷衍過去的啦。”聽到隼人在質疑自己的創作水平,梅林不爽地說道,“總之隻要是個能說明他到底是怎麼被你從阿瓦隆裡帶出來的故事就行,隨便你怎麼修改吧。”
聽到梅林的話,隼人說道:“嗯你應該要被關回去了吧?”
“嘖,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好,不用說出來的。我隻是借助阿托利斯的夢境而跑出來的,隨著阿托利斯的夢境消失,我當然也沒法繼續存在下去了。”梅林無所謂地說道,“不過我可是半人半夢魘的**師梅林,死是不可能死的啦,隻是回到封印之中去而已。”
“畢竟摩根已經發現我了,恐怕以後夢境這條路應該是再也走不通了。”
“所以,就拜托你了哦,阿托利斯那個笨蛋,帶他去看看人間界的風景吧”
梅林的聲音一點點地小了下去,就好像是伴隨著吹起的晨間的微風而被吹散的夢境本身一般,雖然感覺梅林已經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了,但隼人還是開口道、不過更多的隻是自言自語:“在這片大地上對我來說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萬物萬象俱在我的手中。約定好了的事情,我當然會去做到的。”
“而且,我還是挺期待‘亞瑟王’看到如今的英國會是怎樣的想法。”
“嗯?檀黎鬥先生你原來在這裡啊。”
就在隼人自言自語之際,庫洛諾斯忽然冒了出來,疑惑地看向隼人道,“不過,‘亞瑟王’看到如今的英國什麼的,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庫洛諾斯先生,你何時來的?今日很好太陽呀。”隼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庫洛諾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在這裡。
雖然在阿瓦隆中沒有鐘表等時間參照物,甚至因為之前在阿托利斯的夢中的緣故、隼人也沒看過手機,但是光是體感上過去的時間就至少過去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算成一個小時也不算多,他本來以為自己消失那麼久的時間、庫洛諾斯應該已經離開了。
“今天太陽確實不錯啊,不過,‘何時來的’.我們不是一起來的景區呐諾捏?”庫洛諾斯有些不解地撓了撓他那金色的頭發,有些歉意地說道,“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明明向檀黎鬥你約定好了作為向導,結果在快要到景點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走快了一些。”
“幸好我在抵達那個地方之前又想起來了往回走、然後就看見檀黎鬥先生你站在這裡自言自語呢。”
聽到庫洛諾斯的話,隼人也是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現在不過才早上八點多些,他今天早上醒來時都已經七點出頭了,在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的景區入口買票時也才八點左右,雖然在發生“神隱”進入到阿瓦隆內時隼人沒來得及看眼準確的時間,但也就是他手機上顯示的這麼個時間點來著。
自己又穿越時間了?咦,為什麼我要叫個“又”?
但隼人又想到,自己進入阿瓦隆後花費了最多時間的地點準確來說是在阿托利斯的夢境中,估計梅林在阿托利斯的夢境中也做了點手腳、調整了時間的流速吧,就好比在夢境裡的一小時等於外麵正常時間流速的一分鐘之類的,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隼人回到外麵後、時間幾乎沒怎麼動過。
“嗯,剛剛隻是我心血來潮、有感而發罷了,無需在意。倒是麻煩庫洛諾斯先生你又往回走一趟了。”隼人隨口把話題敷衍了過去,跟著庫洛諾斯沿著在草地上開辟出的小徑一路前行,而庫洛諾斯這回倒是一直在隼人的邊上走著,繼續向他介紹起修道院內的各處。
因為時間尚早、即使是像庫洛諾斯這樣想不開來格拉斯頓伯裡旅行的遊客也僅有寥寥幾人早起來到景區裡的,稀疏的人流再加上晨間那輕柔的鳥語,雖然離開了阿瓦隆、可走在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的遺跡間,隼人仍然有著與世隔絕的遺世獨立感。
而之前吸引了庫洛諾斯主要注意力的修道院主體建築很快就走到了,隼人也明白庫洛諾斯剛才還真沒客套、是真的沒走幾步路。雖然僅餘殘骸,但是從那剩餘的立柱與牆壁上也能依稀看出曾經的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是一座怎樣龐大的建築,光是其入口的拱門就足以供超過十人並排走過,一次性通過三四輛馬車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剩餘的也就隻有牆壁與拱門了,走入修道院主體內部,隼人抬頭所能見的並非是那些古典教堂裡常見的遍布各類技藝精湛畫作的穹頂、隻是一片漂浮著潔白雲朵的藍天而已。
恢弘的建築固然使人望而生畏,但是曾經恢弘的建築所殘餘下來的遺跡更能讓人唏噓。
不過,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最為吸引遊客、以及讓庫洛諾斯期待不已的並不是那被毀去的建築殘骸,畢竟修道院本身並非是東方的圓明園那般有著太多意義的建築,即使是將美好的事物毀去的悲劇、前提也得是那是美好的事物,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真正吸引人的,是位於修道院殘骸最中央、那一片茂盛而平整的草地上被特彆劃出來的一塊長方形區域,那上麵還插著一塊牌子:“1191年,僧侶們於此處挖掘到亞瑟與桂妮薇兒之墓”。雖然在傳說中亞瑟與桂妮薇兒之墓已然消失了無蹤跡,但是這塊草地已經被視為了“亞瑟王之墓”。
格拉斯頓伯裡修道院如今已是殘垣斷壁,高大而破碎的石牆上、拱形的壁雕尚且能依稀看出昔日的華美,而曾經英雄的埋骨之地隻剩下如洗的碧草與一塊樸素的標牌,多麼讓人感慨——如果不是隼人從梅林那裡知道,當初挖出來的亞瑟與桂妮薇兒之墓隻是他製作的冒牌貨的話,他還真的會這樣想。
但是現在?拜托,亞瑟王本人都在我的卡片裡待著好吧,這爛慫亞瑟王之墓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隼人是隼人,庫洛諾斯倒是一副虔誠的教徒來到了心心念念的聖地巡禮一般的享受表情,光是站在那塊下麵空無一物的草地前、他都愉快不已,一張【強欲之壺】般的臉都快要笑成【金滿之壺】乃至【大欲之壺】了。
“我啊,其實一直為自己的姓氏而驕傲著哦,檀黎鬥先生。”看著亞瑟王之墓,庫洛諾斯忽然對隼人再度說起了他之前說過的話,“雖然美帝奇家族早已湮沒在曆史之中,不過出於憧憬,我一直向往著成為一名能被稱為貴族‘noble’的人。”
“雖然我喜歡的卡組是‘黑暗中世紀’,不過我所向往的‘貴族’卻並非是中世紀那些仗著出身而為所欲為給貴族抹黑的家夥,而是貴族精神。文化的教養、社會的擔當以及自由的靈魂,這是我認為貴族精神所必須的東西。”
“雖然我並不能在這裡親眼看到幾個世紀前的那位騎士王,不過光是駐足於此、我也能感受到那種騎士精神的共鳴,隱約的,我覺得或許對貴族精神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出身高貴的是貴族嗎?不,貴族精神並非那種狹隘的東西,有寬厚愛心的人是貴族、有悲憫情懷的人是貴族、有偉大勇氣的人同樣是貴族。”
庫洛諾斯轉過身來,讓隼人看見了他臉上那變得平和溫柔的表情,即使樣貌遜色於他人,隼人也從此刻仿佛是龍場悟道了般的庫洛諾斯身上感受到一股特彆的氣質:“我想起來了,檀黎鬥先生,你昨天跟我說過、有一份工作覺得很適合我吧?”
“我在文化教養上,確信自己能夠抵禦物欲主義的誘惑、不以享樂為人生目的;在自由的靈魂上,確信自己有獨立的意誌而敢於對權力與金錢說不。”頓了頓,庫洛諾斯接著說道,“我想,在社會的擔當上我還需要更加努力一些。”
“來過了這裡,我可能沒法再繼續享受著家中的資產四處旅行了,我想將我的學識才能傳授出去、幫助那些有足夠才能的人讓他們更進一步。我想,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所尋找的工作的意義呐諾捏。”
“你之前說,那份工作或許能夠滿足我想要尋找的意義,而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之前是想要介紹我去成為一名教師,沒錯吧?”
聽到庫洛諾斯那麼正經地說話,隼人也是點點頭道:“厲害啊,庫洛諾斯先生,沒有一點線索、你居然能夠猜中?我確實想要向你介紹一份教師的工作來著,而且並非是普通的教師、是能夠將你在決鬥怪獸上的才能完全發揮出來的教師。”
“決鬥怪獸?教師?”庫洛諾斯聞言也是愣了一下,第一時間沒能把這兩者聯係到一起去,但下一刻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難道說是之前我在電視上有看到過的那所全球第一的決鬥者的學院嗎?”
而他臉上也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喜歡決鬥怪獸的遊戲,同時也在今天、在這裡頓悟了自己所想要尋找的工作的意義就是為了自己的貴族精神而去教導其他人變得更優秀,但他一開始隻想到了普通的教師來著,完全沒想到決鬥怪獸能和教育合並到一起,這雙重的喜悅
“你要說是全球第一,倒也沒錯,因為那確實是全球第一家,而且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應該都會是第一名。”並不知道庫洛諾斯腦子裡此刻是什麼樣的白學現場的隼人點點頭,說道,“而我,就是想要邀請你加入學院。”
“學院?那就是你們所屬的組織嗎!該死的竊賊!”
回答隼人的,並非是庫洛諾斯,而是忽然從兩人身後的修道院殘垣間走出的一個紫發男子,“真是讓我好找啊,你們這兩個卑鄙的外鄉人!”
隼人記得這家夥,是當初在大英博物館一路追著自己、來了場“騎乘決鬥”的家夥!
你是一名決鬥學院的老師,今天招生考核時有人遲到了、而且筆試成績是倒數的位置,按照規定你打算直接取消其考試資格,但是上麵有人發話了要讓他繼續參加考試,疑似走後門
你決定讓其繼續考試,但是自己親自出手杜絕其繼續靠關係作弊,卻沒想到對方有點能力、能打過放水的你,於是隻得讓其通過考核。
但入校後,發現這個學生理論成績差也就算了,還在不斷向其他人宣揚“隻要實操過關理論根本無所謂”的錯誤思想,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種不需要理論就能完成實操的天才,於是想辦法逼迫該學生轉學到其他學校不影響校內學習風氣
庫洛諾斯雖然原著裡滿口精英主義歧視差生,但是好像一直隻是在針對十代來著,也就丸藤翔有被誤傷(那不就等於是在做好事嘛),換個立場一想,還意外地感覺他做的挺合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