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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判仔細思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並沒有,這筆我一直隨身攜帶。你也知道,我喜歡隨時隨地辦公,這辦公的工具我怎麼可能不帶在身邊?”
這話確實讓人無法反駁。既然這筆從未離開過陸判身邊,那就意味著,製作山寨貨的家夥,不僅對陸判隨身攜帶的筆了如指掌,還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造出另一支判官筆來!
有這般本事,在地府裡絕非無名之輩。
到底是誰呢?
“看來此事得慢慢查。我懷疑,咱們地府的記錄係統上,被篡改的內容不止這兩個鬼,恐怕還有其他人。如此一來,仔細想想,很可能已經造成了不少冤假錯案……”閻王說起這些事,越說越頭疼。
地府辦案居然出現冤假錯案,這要是傳出去,簡直就成了三界的笑話。
陸判也深知此事嚴重,他陰沉著臉說:“這件事情必須嚴查!一定要把製造這支筆的罪魁禍首揪出來。”
閻王考慮得更為周全,他請陸判一起去見了那兩個鬼。
十八層地獄中,隻見那兩個鬼被兩個大鐵鉤子鉤住肩膀,鬼差正將他們往沸騰的油鍋裡放。被炸的兩個鬼,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我有些話要問他們,把他們從油鍋裡勾出來。”閻王沉聲吩咐道。
鬼差領命,動作麻利地用兩個大鐵鉤將青麵鬼和紅麵鬼從油鍋裡拽了出來。
此時,青麵鬼和紅麵鬼已是奄奄一息,像兩條死狗般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這支筆,你們是從何處得來的?或者說,是誰給你們的?”閻王緊握著手中的筆,神色威嚴地問道。
那兩個惡鬼哭哭啼啼,模樣淒慘至極。見他們還不作答,旁邊的鬼差揚起鞭子,狠狠抽了下去,直打得他們血肉模糊。
“我說!我說!我說!”青麵鬼再也承受不住,開口求饒。
“這東西是我當初意外得到的,我原本以為隻是個假玩意兒,後來隨便一試,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以為自己撿到了判官的筆,就用它做了不少事……”說到這兒,他突然又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是陸判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鬼差的鞭子,親自上手,一鞭接著一鞭,狠狠地抽打在他們身上。
陸判下手毫不留情,把那兩個惡鬼打得差點魂飛魄散。
“老子的筆一直帶在身邊,怎麼可能被你們撿到?何況你們不過是兩個低賤的幽魂野鬼,哪有資格碰到我的筆?隻怕一碰到,就會被那力量震得魂飛魄散!還敢在這兒狡辯!趕緊給我說實話!”
那兩個惡鬼被打得鬼哭狼嗥,連連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眼看著這兩個惡鬼就要被打得魂飛魄散了,閻王這才不緊不慢地攔住了陸判。
“彆這麼著急,我看他們剛才說的應該是真話。這東西,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棘手。”
那兩個惡鬼總算逃過了一頓鞭子,立刻感激涕零地向閻王道謝。閻王可沒心思聽他們廢話,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在人間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同樣持有這種筆的鬼或者幽魂?”
那兩個惡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是一臉茫然。
青麵鬼十分肯定地搖頭說:“我一直以為這支筆就是判官筆,從來不知道它是假的,也從來沒有見過其他鬼魂有這種寶貝,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我們獨有的呢。”
紅麵鬼也跟著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從來沒見過其他鬼怪有,這應該是我們獨有的。”
獨有?
閻王可不這麼認為。
又審問了一番,這兩個惡鬼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可他們根本提供不出任何有效的消息線索。
離開地獄,回到辦公大廳,陸判和閻王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我們派些鬼差去陽間調查吧,這件事情可能一時半會兒查不出結果,但必須要徹查清楚。這可是事關地府行政係統的內部問題,容不得半點馬虎。”閻王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陸判自然是一心支持:“我讚同!要是再這麼下去,我的筆都要成爛大街的貨了!判官和地府的威嚴,絕不容許任何魑魅魍魎褻瀆。”
兩人開始商量具體的行動方案。一方麵,他們很快就安排好了人手;但另一方麵,涉及到一些棘手的人物,陸判最後不得不親自去跟另一位大佬商談合作事宜。
張浩這邊,案子已經破了,他不想再留在這裡接受媒體采訪,乾脆就出去野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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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天景區裡,張浩一身專業的釣魚裝備,悠然自得地坐在河邊的大石板上,手中魚餌一甩,便微微閉上眼睛,在一旁靜靜地釣魚。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一條魚都沒上鉤。
“我說你在旁邊看夠沒有?你在這裡真的很影響我釣魚,有事就直說。”張浩頭也不回地說道。
陸判憑空現出身形,緩緩走到他身邊,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不愧是連閻王都要給麵子的張浩,這麼快就發現我的存在了,這修為著實令人驚歎。”
一向以威嚴著稱的判官,居然如此和藹可親?張浩轉過頭,斜睨了他一眼。
“判官大人居然如此平易近人,真是讓我意外。至於修為嘛,跟你們比起來,其實也差不多。”
判官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關於修為,大家心裡都有數。
“此次我來找你,確實有要事相商,不知韓先生是否有空?”陸判態度極好地問道。
當然,這種待遇也隻有張浩能享受到。要是換做彆人,判官大人肯定會展現出他威嚴的一麵。
“如果我說沒空,你能馬上離開,彆打擾我釣魚嗎?”張浩神態悠閒,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那可不行,不管你有沒有空,這事都必須跟你商量一下。”
“我最討厭被人強逼著做事,你確定要逼我?”
“彆把話說得這麼嚴重,或許,咱們可以做個釣友,一邊釣魚一邊聊。”
陸判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套釣魚裝備,還真就坐在他旁邊,手中魚竿一甩,開始釣起魚來。
“不愧是陸判啊,判官筆出了問題還能這般鎮定自若,要是換作我,可沒法做到這麼從容不迫。”張浩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說道。
陸判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僵硬,這小子,著實欠揍得很。
難道沒聽過“打人不打臉”嗎?
難怪閻王那家夥建議他親自前來,換做旁人,聽到這般欠揍的語氣,怕是早就忍不住親自上手教訓一番了。
陸判微微一笑,神色從容:“這事急也沒用,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更何況,我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何必如此心急呢?”
說著,他向張浩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可張浩卻完全不上道,裝作沒看見那暗示一般,依舊專心致誌地釣魚。
陸判也不著急,兩人就這麼坐在岸邊,一時間竟真有幾分歲月靜好、悠閒垂釣的感覺。
終於,張浩忍無可忍了:“我說你釣魚就釣魚,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陰氣收斂收斂?”
對方身上的陰氣散發得太厲害,河裡的魚都感受到了,哪還敢遊過來,再這麼釣下去,根本不會有任何收獲。
陸判當然是故意這麼做的,不然,就算在這兒坐上一整天,對方估計也不會搭理他。
有時候,為了達成目的,一些必要的小手段還是得用。
陸判裝作一臉歉意:“哎呀,實在不好意思,一時忘了收斂身上的氣息。”
“之前就提醒過你了,彆在這兒裝模作樣了,有話就直說吧。”張浩悠悠歎了口氣,望著平靜的水麵,若有所思地說,“你看這河水,表麵一片平靜,實際上,底下可是暗流湧動啊。”
“可不是嘛,就是因為這水深浪大,一般人都不敢來這兒釣魚。”陸判意味深長地回應道。
“你說得也對,所以你就找到我了?”張浩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現在可是他有求於人,要是態度太過恭敬,對方說不定會直接把他當下屬使喚。
倒不如自然些,順著自己的心意來,這樣既不會被人看輕,也不會得罪人。
“這暗流湧動的地方,一般人不敢下水,也沒那本事下水。所以我和閻王商量之後,都覺得你是有真本事能下水的人。”陸判露出一抹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又怎樣?要是我不同意呢?”張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惡劣的笑容。
“就當是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陸判輕描淡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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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確實有那個本事,脾氣大點、架子大點也正常。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得以大局為重。
“判官欠我人情?聽起來確實很誘人。”
張浩說完這話便沉默了。
陸判聽出對方有些鬆口的跡象,立刻說出了此次的真實目的:“判官筆的事情,在陽間可能不止一起。地府裡的調查由我們負責,但在陽間,就隻能拜托你了,也隻有你有這個能力查這件事。”
張浩看著對方一臉誠懇的模樣,突然擺了擺手,搖頭道:“這事牽扯太麻煩,我是個特彆討厭麻煩的人,所以,雖然你開出的條件很讓人心動,但是——我拒絕。”
說到最後,他還故意拉長了後麵三個字的音調,聽起來就像是在故意逗弄對方。
陸判原本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緊繃起來,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驚險又刺激。
陸判笑得咬牙切齒:“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抱歉,我這個人天生就這樣,軟硬不吃,做事全憑喜好。”張浩微笑著回應。
“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想用沉默來逼我就範?”張浩見對方許久不說話,歪著頭,笑著問道。
陸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當然不會這麼粗魯。這樣吧,你什麼時候改變了主意,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們再談合作的事。”
陸判覺得自己再這麼聊下去,心臟病都要犯了,於是扔給張浩一塊通行地府的令牌,轉身離開了。
“喂,你的釣魚裝備沒拿走。”張浩對著陸判的背影大聲喊道。
“送你了。”陸判不以為意。
張浩看了一眼,對方的釣魚裝備還不如自己的呢,還送他?送他他都不要。
張浩嫌棄地瞥了一眼,繼續釣魚。
沒了陰氣的影響,按理說應該很快就有魚兒上鉤了,可又過了半小時,還是沒有任何魚兒上鉤的跡象。
張浩滿心挫敗,仰頭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難道我這輩子注定與魚無緣嗎?”
對於一位剛涉足釣魚領域的新手而言,這無疑是件殘酷至極的事。
唉,有些人雖能讓地府的閻王、判官都給他幾分薄麵,可背地裡卻是個連一條魚都釣不上來的失敗釣魚佬。
不過,很快張浩就察覺到了自己釣不到魚的原因。
他感覺到一股濃重的陰氣,這股氣息極為濃鬱,在水麵上彌漫開來。有這股氣息在,那些魚又不是活膩了,自然不會往這邊遊。
張浩凝視著水麵,心中暗自揣測,難道這就是自己一整天都釣不到魚的緣由?
好啊,他倒要瞧瞧,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水鬼,竟敢攪亂他的釣魚大計。
張浩體內力量瞬間湧動,迅速覆蓋在釣魚竿上。他雙手猛地一抖,魚竿仿佛突然釣到了什麼,他感受到那股力道後,立刻用力往上一提。
這一係列動作隻在眨眼間完成,他剛想看看是哪個該死的水鬼,結果定睛一看釣上來的東西,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釣上來的是一個塑料袋,類似那種裝化肥的大袋子,袋子裡顯然裝著一個人!不僅如此,袋子裡居然還裝著石頭。
自己這是撞上凶殺案現場了?
運氣居然這麼背?釣魚沒釣到,反倒釣上來一具屍體?
唉,雖說自己一開始是趕屍人,但也不至於和屍體這麼有緣吧?
張浩緊緊握著被力量包裹的魚竿,用力將江口的那個大袋子往岸邊一甩,裝著人的塑料袋便掉在了岸上。
張浩走過去,輕輕一拉,那個被綁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塑料袋瞬間破了。
“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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