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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們得用自己的血才能換到飯菜，雖說一頓飯隻需一兩滴血，和人體相比微不足道，但這種奇怪的儀式感，以及出賣身體換食物的屈辱感，如同一根刺，紮在每個參賽選手心上，讓人無法忽視。
張浩對此不太在意，之前捉鬼時，他也常用自己的血畫符咒。
對他而言，血就是武器，用武器換糧食沒什麼丟人的，活不下去才丟人。
而雷頓手裡的點心，他一滴血都沒出，全是挑戰彆人，贏了之後用彆人的血換來的。
用他的話說，這樣既能鍛煉身體、鍛煉武器，又能填飽肚子，簡直一舉三得。
他甚至對著餐盤許願，希望接下來每一層都有這樣的餐廳和對手。
“先彆吃了，準備準備，馬上輪到咱們上場。”
張浩拍了拍雷頓的肩膀，提醒他留意前方情況。
這一關其實不難，就是按晉級隊伍編號排隊，每隊三人依次上前觸摸最高台上的水晶球。
這水晶球模樣奇特，並非正圓，而是橢圓形，橫放在柔軟的方墊上。每個人把手放上去，它都會綻放不同顏色的光，有紅色、藍色、溫暖的白色，還有的裡麵竟直接浮現一團黑霧。
張浩不知自己會是什麼顏色，但從其他人的表情看，紅色和藍色似乎最受歡迎。
“能問問為啥紅色和藍色最受歡迎嗎？我看他們好像都挺喜歡。”張浩是真不明白。
雷蒙懂，他在100層生活了4年，早已見怪不怪。
“其實就是自身力量的顏色。紅藍兩色代表水火，水火能容納萬物，又能擊敗萬物，算得上是萬金油，限製少，還容易增強力量，所以受歡迎。擁有紅藍兩色的人，可視為天才。”
也就是說，紅藍兩色的水火，代表擁有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天分。
張浩想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麼水平，心中不免有些激動，甚至磨拳擦掌，想著怎麼才能展現出紅藍兩色，而不是其他顏色。
馬上輪到張浩了，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前麵雷頓把手放上去時，是溫暖的土黃色，並非紅藍。可他不但沒有沮喪，反而興奮地叫了一聲。
“我就知道我是這顏色！”
土黃色對應土係，是個務實的派係。雖然初始力量可能不強，但修煉時能與力量相輔相成，若運用得當，也會是個強大的派係。
雷蒙把手放上去後，顯現出溫暖的藍色，還夾雜著白色光，不是單純的光團，而是跳動著，仿佛一顆流光溢彩的心臟在水晶球裡。
眾人看著他水晶球的顏色，紛紛露出羨慕的神情。
雷蒙鬆開手，看向考官歐文。
“請問我的顏色怎麼樣？能排上前麵嗎？”
眾人都意外地看著他，因為之前很多人好奇這個問題，卻沒人敢問。畢竟在這個考場，說錯話、做錯事，都可能致命。
而歐文竟然回答了。
“你實力不錯，可以晉級，雷頓也能進，但張浩我就不知道了。”
這話針對性十足，張浩無奈地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隻能上前準備摸水晶球。
“我覺得我也能晉級。”
張浩的手剛碰到水晶球，它竟直接破碎了！
不是裂了條縫，而是四分五裂，還有一顆摔在地上，碎成很多片，水晶球自始至終都沒呈現出顏色。
張浩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水晶球是不是在碰瓷？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它卻直接裂開了，這到底是歐文的陰謀，還是他真不知道水晶球會裂呢？
歐文那驚訝的神情，不像是裝的，張浩這才確定，水晶球真的是意外碎裂，並非他刻意安排。
但他為了表明自己的無辜，舉起雙手。
“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東西這麼脆弱，我就輕輕碰了一下……”
“可你就這麼輕輕碰了一下，就讓我這珍貴的水晶球裂了，你不該賠償一下嗎？”
張浩沉默了，他現在什麼都賠不起。
眾人也從最初的驚訝和意外，變成了幸災樂禍。
他們發現，張浩好像惹到了主考官。從一開始，張浩運氣就不好，現在綜合分析，應該是考官故意針對他。
“我賠不起這東西。”
“不過，我可以用彆的東西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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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想試試能不能造出一些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熱兵器，交給歐文，當作給水晶球賠禮道歉。可對方根本不打算接受。
“這水晶球是我二層的寶貝，極其難得，價值連城。沒了它，我就沒法給後麵批次的考生測試屬性了，會耽誤不少事。你覺得這該怎麼賠我？”
張浩沉默了。
我哪知道怎麼賠啊！
“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雷蒙上前把張浩拉到自己身後，說道：“咱們好好談談吧？從考試開始，你就一直針對我們，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要是他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張浩歎了口氣，把雷蒙拉了回來。
其實他心裡清楚歐文為什麼針對自己，因為自己可能就是那個“變量”。
他覺得這裡的規則不容打破，可自己的所作所為卻打破了規則，對他們來說很危險，所以他們有了危機感，就下意識地排斥自己，想把自己趕走。
可雷蒙也是從監獄出來的，為什麼考官就不為難他呢？
難道雷蒙的100層和這二層之間，有什麼關聯？
這時，人群後走出一個男子，身高約一米六幾，身材魁梧，皮膚微微發黑，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
“好了，既然最後一個人沒法測試，咱們就換個辦法。”
這男子正是凱文。
看到凱文來了，歐文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來乾什麼？”
在正事上，他一向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
“沒什麼，就是聽說有個天才把水晶球震碎了，過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天才。”
周圍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雷蒙和雷頓先是驚訝，接著露出喜悅之色。他們很高興張浩是個隱藏的天才，也慶幸自己沒錯過。可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表情，卻有些羨慕嫉妒恨。
這個不知具體能力，卻能變出大型殺傷武器的天才，一個是100層的前領主、如今的水係天才法師，還有一個雖然頭腦簡單，但身體素質驚人。他們的組合，簡直集齊了隊伍的三大要素——天分、頭腦和身體強度。
三個人湊在一起，堪稱最完美的隊伍。
再看看其他隊伍，基本都缺了其中之一或之二，沒有哪個隊伍能把這三者都集齊。
從比賽開始，他們三人似乎就遊刃有餘地看著彆人拚死爭鬥，從不肯出手相助。
歐文看了看其他考生的表情，覺得不能再讓他們留下，便帶著人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一扇門後，張浩看著門內的景象，愣在門口，不敢進去。
這裡漆黑一片，天上地下都是濃濃的黑霧，自己仿佛站在半空之中，遠處放著一套桌椅，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是辦公室嗎？這分明是監獄吧？
凱文把張浩推進辦公室，說：“這是我這位朋友的惡趣味，他平時就喜歡看這種東西。”
然後凱文打了個響指，隨著“啪”的一聲，屋內燈光亮起。原來，燈亮之後，這裡就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
張浩這才敢走進去。
“說說吧，這事怎麼解決？”歐文坐在辦公椅上，仰起頭，冷笑地看著張浩：“從一開始你就是個‘變量’，我查過你為何會出現在負一樓的監獄，卻一無所獲。你好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送進去的，而且根本查不出你的罪狀。你到底是誰？”
聽到考官的質問，張浩似乎明白了對方敵意的來源。
是因為自己太神秘，謎團太多，所以人家不想讓自己繼續走下去了？
如果真是因為這個理由，那也太委屈了。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到這裡來，你信嗎？”
張浩想起了進入這座塔前做的那個夢，夢見一個穿著長袍卻看不清臉的人。
那人的身高和眼前的歐文很像，但張浩覺得那人不會是歐文。如果真是他，不可能對自己一無所知，還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咱們還是好好聊聊這事該怎麼解決吧？有些事我自己都說不明白，我自己都沒弄清楚呢。”
“行，那你賠我一個水晶球。”
張浩又陷入了沉默。
這哪知道咋賠他一個水晶球啊，要是這水晶球真那麼珍貴，就憑自己現在的能力，肯定買不起。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凱文，突然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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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賠水晶球是吧，我來賠。”
一瞬間，歐文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凱文。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湊什麼熱鬨。
可凱文對這眼神視而不見，目光一直落在張浩身上。
“我可以幫你賠個水晶球，還能讓你晉級，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果然，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張浩早料到了。
“說說吧，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我要是有難了，你得幫我，要無條件地幫我，就算我做了天大的壞事，跟全世界為敵，你也得幫我。”
張浩尋思著，要是這個自己壓根不認識，卻突然跳出來要幫自己的考官，真要跟全世界為敵，應該也不會說得這麼直白，可他偏偏又提出來了，這是為啥呢？
看張浩一時沒了主意，凱文笑著搖了搖頭。
“我覺得你不該是這反應，我就是想讓你到時候稍微幫我一把。”
“要是我一直是一個人，我可能毫不猶豫就答應你了，可我現在還有隊友，我不能把他們的命運押在我身上，抱歉，我沒法幫你。”
雖然錯過這個機會挺可惜，但不把隊友當賭注，是張浩做人的底線。
聽了這話，凱文笑了笑，拍了拍手。
“說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原則的人。來這個世界的人，大多都沒了原則，隻有規則，他們用這世界的規則，又拚命想成為這世界的新規則，這麼矛盾，注定會走上絕路。我覺得你或許能打破。我可以答應你，以後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不會牽連你的隊友，或者說我根本不會讓彆人發現你幫了我，咋樣？”
張浩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行，我答應你。”
要是最後就自己一個人承擔後果，那完全沒問題。
雷蒙盯著張浩，皺起了眉頭。
他不太喜歡張浩這麼輕易就把他們排除在外的做法，可眼下這情況，也沒法爭論這事，隻能先答應了。
歐文坐在辦公位上冷笑，最後把矛頭對準了凱文，對準了這個多年前一起戰鬥過，最後卻背叛了自己的人。
“你能不能彆老來我這摻和？”
“歐文，你覺得你的花園現在咋樣了？”
凱文的問題讓歐文愣了一下。
隻聽凱文接著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先讓他們走吧，這些孩子也該去下一層了。”
這事能不能圓滿解決，就看歐文答不答應了。
歐文看了張浩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讓他們走吧，排名我稍後公布。”
張浩三人鬆了口氣，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雷蒙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
張浩走了幾步，看到他還站在那兒。
“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好奇……他們倆之間好像也有很深的羈絆，可最後卻分道揚鑣了，雖然現在還能坐一塊兒說話，但肯定回不到從前了。”
這種無力感在凱文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不過現在不管怎樣，至少是成功晉級了。張浩有種直覺，覺得自己接下來可能也會被針對。
不過無所謂了，這次能解決，就說明下次也不是毫無希望，隻要夥伴還在身邊，就行。
想到這兒，張浩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夥伴，一個雙手插兜，冷冷地走著，長發紮成高馬尾，走路時一甩一甩的；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牛頭人還在吃東西，好像從頭到尾都在吃，身體就是他戰鬥的本錢。
而自己呢，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卻又藏著諸多秘密的人。他們三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來自同一個世界，如今卻在這荒誕的世界裡組成了一支隊伍，未來還要繼續並肩前行，這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也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怎麼樣了，要是他們也找到了能攜手同行的夥伴，那再次重逢的日子應該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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