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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千萬彆鬆手!我想辦法拉你上來!”
王胖子雙手緊拉著朋友,自己隻剩兩條腿在坑邊蹬著。隨著兩人身體的晃動,他自己也在慢慢往下滑。
朋友看到他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
“咱倆這時候了還吵呢。”
“吵啥架,那不是鬨著玩呢嘛。”
“彆動了,鬆開我手,你想辦法爬上去,不然咱倆都得死這兒。”
“說啥胡話呢!”
王胖子暴躁無比,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但雙手還拉著人呢,啥也做不了。他心裡像敲鼓一樣,下意識就想喊張浩,但兩秒後又反應過來,張浩早就不在這兒了。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開始下意識依賴他了。
“你放開我,不然你會死!”
朋友想掙脫胖子的手,但胖子就是不撒手。掙紮中,他的身體還繼續往下滑。
“你再動,咱倆就真死這兒了!”
身體一點一點往下掉,但王胖子就是不肯鬆手。
“王胖子,你乾啥呢!”
後方傳來朋友的聲音,王胖子驚喜地回頭喊:“快來幫忙,我快要掉下去了!”
朋友連忙過來,低頭一看,原來下麵還拉著一個人呢!
兩人手忙腳亂,總算把王胖子拉上來了。
王胖子一上岸,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捶了他一拳。
“你有病啊?有病就去治,彆在這兒發瘋!咱倆吵架歸吵架,你讓我放棄你的命,是不是看不起我?”
對方自知理虧,啥也沒說,隻是眼眶有點紅。一個大男人裝酷,除了可笑,沒彆的了。
王胖子心下不忍,又走過去抱住了他。
另一個朋友不知道他倆咋回事,但看情況,肯定不愉快。
“行了行了,你倆差不多得了!”
這人說完揉了揉鼻子,奇怪地看向四周。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兒味道怪怪的?”
他一提醒,其餘三人也看向四周,但沒看到可疑的東西。那股怪味卻越來越濃。
“我聽說,草原牧民會在墓穴裡放特製草藥,入侵者一打開機關就會中毒。”
什麼是特殊機關?
他們還沒來得及想,就感到頭暈目眩,身體失控,倒在地上。
王胖子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好像看見張浩了。
都說人死前會看見走馬燈,這就是我的走馬燈嗎?
“老韓……”
王胖子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
那個身影竟然回應了!
“嗯,我在。”
“我是不是死了,不然怎麼看見你……”
對方笑著罵了一句:“你這是咒我呢?”
再然後,王胖子就沒力氣爭辯了,徹底閉上了眼睛。
張浩看著昏迷的王胖子,歎了口氣。
“你這家夥,真讓人不省心……”
“老韓,情況咋樣?”
昊邪扶著牆慢慢走了進來。
不久前,張浩捕捉到了王胖子的氣息,告訴昊邪後,就自己先來找王胖子了。
沒想到一來就看到王胖子和朋友們四個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都神誌不清。
張浩立刻意識到這裡有危險的東西讓他們昏迷了,連忙回頭對昊邪說:“彆四處看,慢慢呼吸,我把這幾個人帶出去,你原路返回,保持在我視線內,明白了嗎?”
既然找到王胖子了,張浩就沒必要再留下。
“那你呢?這四個人你怎麼帶?”
“你彆擔心,隻管自己先出去就好。”
張浩打算把這幾個人暫時收進自己的空間裡,這樣就能一次性把他們全都帶出去。
係統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漏洞,絕對不能讓彆人知道,哪怕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行。
看昊邪還是一臉不相信,張浩隻好無奈地說:“真的,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出去找你,你忘了我的實力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昊邪才想起他現在已經是個……能與魔尊匹敵的存在了。
自己的擔心確實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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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邪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說:“嗯,好。”
等昊邪走後,張浩把那四個人都抬進了自己的空間,同時他也聞到了那股異味。
似乎是某種迷幻藥……張浩覺得自己的頭腦也開始變得模糊,為了避免自己在這裡出意外,他必須儘快離開。
然而,等張浩一路走到墓穴外麵時,卻看到昊邪被當地的牧民用繩子綁著,跪在墓穴前。
見到他出來,那些牧民立刻用自製的土槍對準了他。
一個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過來跪下!給我們的聖女道歉!”
原來這是聖女的墓穴。
聖女的墓穴一般年代不會太久遠,最多也就幾百年。
但草原和高山上的人民都有信仰。
一旦他們的信仰被破壞,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浩不想與對方發生衝突,於是慢慢舉起了手。
“我沒有敵意,裡麵的東西我們都沒碰,如果你們需要修理這裡,我們可以出修理費。很抱歉驚擾了你們的聖女。”
但對方似乎並不接受張浩的說法,幾個人抬著武器衝了上來,準備製服他。
“道歉!”
那個會普通話的人攔住了衝動的同伴,用同樣的話對張浩說:“向我們的聖女道歉!”
張浩突然意識到,他們更在乎的可能並不是聖女被冒犯這件事本身。
他轉身朝著墓穴的方向跪了下去,誠懇地向洞口道歉,最後還彎腰磕了個頭。
尊重對方的信仰,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昊邪看到張浩的動作後,也不再反抗了,順從地彎腰磕頭。
雖然他們隻磕了一個頭,但很明顯這個動作之後,牧民對他們的態度好了很多。
那個會普通話的人和張浩交涉道:“你們毀了這裡,我們需要重新修。”
“我知道了,我給你們修理費。”
張浩把手背在背後,手中憑空出現了兩遝錢。
這是之前就放在空間裡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如果對方覺得這些錢不夠,那再想其他辦法。
然而沒想到對方進去查看情況後,竟然把其中一半的錢退了回來。
“這些就夠了,我們不多要你們的錢。”
“除掉修繕的部份,剩下的錢你們拿著吧。我們實在是驚擾了聖女,你們也很辛苦,這些就當是你們來回的路費。”
好說歹說,對方總算收下了錢,他們的危機也正式解除了。
昊邪一到外麵視線就變得特彆差,張浩隻能一邊拉著昊邪,一邊艱難地走下山。
終於回到車上,昊邪連忙戴上墨鏡,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好說話……”
昊邪大口喘著氣,死後餘生般的緊張感仍然揮之不去。
“聖女之墓一般都是部落特有的,這個部落應該已經存在很久了。哪怕他們已經變成了現代化的牧民,骨子裡的信仰也沒有改變。聖女對於他們來說就像草原上的雄鷹,是不可褻瀆的存在。他們生氣並不是因為我們要進去偷東西,而是因為我們褻瀆了他們的聖女。”
張浩也在心裡暗暗決定,等回去把一切都安頓好後,要專門再派人過來修繕,還要再捐一些東西。
聖女隻是一個信仰的符號,但這個信仰的符號卻支撐著那麼多牧民。張浩不能因為朋友的過錯,就讓他們的心裡留下永遠的疙瘩。
開了兩天的車後,他們終於回到了客棧。
這個已經閉門多日的客棧,今天終於再次打開了門。裡麵的東西都沒變,但卻讓人感到比之前更加冷清。
張浩回到胖子的臥室,把他們幾個從空間裡放了出來。
他們幾個還在昏睡中,張浩看到王胖子時,注意到他的眉頭似乎緊鎖著。
“你其實早就醒了,對吧?”
沒過多久,王胖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裡沒有一絲睡意。
“對,我早就醒了,但我覺得醒太早好像不太好……”
王胖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腦海裡還在回想著醒來後所經曆的一切。
在墓裡的時候,他就知道是張浩來找自己了。後來,他為眼前的一切感到驚奇……
他發現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沒錯,就是漂浮著,周圍一片白茫茫。
但半空中還漂浮著許多東西,有寶劍、八卦盤、符紙,還有一些形狀奇特的小盒子。王胖子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張浩的寶貝。
最重要的是,半空中還漂浮著他和其他幾個朋友。
他們都閉著眼睛,身上還穿著下墓時的衣服。
王胖子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他明白這是張浩的地盤。
張浩來了,自己就安全了。
王胖子本想繼續裝睡,但周圍的一切帶來的衝擊讓他根本無法平靜入睡,最後隻能閉著眼睛假裝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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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被放到床上,熟悉的觸感和味道讓王胖子放下心來。
“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都會回答你……”
張浩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幾個朋友,低著頭,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指責。
然而王胖子卻站了起來,默默走到他跟前說:“我能打你一拳嗎?”
“什麼?什麼?”
張浩一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王胖子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砰——!
沉悶的一聲響。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會疼得要命,但張浩現在已經異於常人,所以並不覺得疼。
打完之後,王胖子笑嘻嘻地甩了甩手:“你這身子骨太弱了,打得我手都疼了。我下樓做飯去,咱倆就算兩清了哈,之前的事誰也彆提。”
張浩目光閃爍。
王胖子一直都是這樣,總是很在乎彆人的感受……他心裡有什麼話,卻從來都不肯說出來。
自己好像也從來沒聽過他發牢騷。
其他三個人就躺在王胖子房間的地上睡覺,都是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也不用特彆照顧。
到了夜裡,他們幾個人醒了,醒來後在客棧裡吃了一頓飯,然後就默默地離開了。
他們都沒有跟張浩打招呼,或許心裡對他還是有些成見,但他們還是尊重王胖子的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張浩發現昊邪不在客棧裡,於是打電話問他。
“你在哪兒呢?”
“我在醫院呢,眼睛好像受傷了,所以過來檢查一下。”
“早知道進雪山的時候就讓你戴個墨鏡了。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我下午再回去,先掛了哈,醫院信號不好。”
“行。”
掛了電話後,昊邪看著手中的檢查通知單,臉色異常陰沉。
“顱內腫瘤”這幾個字,讓他的眼睛比在雪山裡的時候還要疼。
他知道腫瘤意味著什麼,而且這東西還長在自己的腦子裡。
隻怕……
“先生,輪到你了。”
護士從主任辦公室裡探出頭來,聲音柔和地請他進去。
昊邪點點頭,站起身來,準備往辦公室裡走的時候,腿腳卻有些發軟。
護士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麵,不慌不忙地過來扶住他的胳膊:“要不要打電話叫家人過來?”
“不用了,謝謝你。”
走進辦公室,把拍的ct片子遞給主任,主任放在燈光下一看,麵色變得異常嚴肅。
主任看了他幾眼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昊邪明白這個表情和語氣是什麼意思。
——這麼年輕,太可惜了。
“要打電話叫家人來嗎?還是我先跟你分析一下病情?”
“不用了,直接告訴我就行。”
“你的顱內腫瘤直徑已經達到三公分左右,而且位置在腦乾,手術難度非常大。就算手術成功,存活率也很低,還不包括手術過程中的風險……”
醫生已經儘量把話說得很委婉了,但昊邪不是傻子,他知道這番話背後的意思。
——意味著自己時日無多,根本沒有必要治療了。
昊邪伸手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都湧上了大腦。也許是因為那顆腫瘤的關係,他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醫生……如果保守治療的話,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選擇保守治療,你得一直吃止痛藥,這會給你的內臟帶來很大負擔。在這種情況下……大概能活三個月左右,如果調養得好,可能撐到半年。”
三個月……
昊邪緊閉雙眼,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才三個月……他剛過三十,就患上了癌症?生命似乎已對他判下死刑,隻剩下大約三個月的時間……
他並不怕死,但他不願以這樣的方式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