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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君伸出手,放在張浩的頭上,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與此同時,昊邪驚訝地看到,閻君的指縫間冒出了層層黑氣,這黑氣顯然不是來自閻君,而是張浩本身。
這是什麼?昊邪心驚膽戰,站在一旁等候,不敢出聲打擾閻君。
過了好一會兒,閻君才緩緩放下手,表情嚴肅。
“是詛咒。”閻君說道。
“什麼?”昊邪和王胖子同時驚呼。
“隻是一個詛咒而已,這個詛咒以張浩的生命為代價,如果不完成詛咒的條件,張浩會死。”閻君解釋道。
雖然早已料到結果可能不妙,但聽到閻君這麼說,王胖子和昊邪還是心頭一沉。
“這詛咒是什麼?”昊邪問道。
“這個詛咒與我有些淵源,我曾對某個凡人降下神罰,就下了這個詛咒,要每隔一年死一個自己重要的人,才能續命。”閻君說道。
“什麼玩意兒?!”王胖子怒不可遏,猛地拍桌子。
“為什麼要一年殺一個自己重要的人?既然是重要的人,怎麼可能下得去手?如果這詛咒真的落在張浩身上,那不就是判了他死刑嗎?!”王胖子激動地說。
張浩這種性格的人,絕不會為了自己活命而犧牲彆人。也就是說,從這個詛咒落到張浩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王胖子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情緒有些失控,直接衝上去揪住閻君的脖子。
“你不是閻王爺嗎?這世上的生死不是都歸你管嗎?如果你不收張浩,他就不會死,對不對?!”王胖子吼道。
“你說話啊!彆沉默!”王胖子搖著閻君。
“你到底能不能救他?!”昊邪也焦急地問道。
昊邪攔住王胖子,把他按到旁邊。
“夠了,胖子,彆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昊邪勸道。
“這讓我怎麼好好說?!”王胖子情緒崩潰,眼眶都紅了。一個大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哭得委屈巴巴的。
“這不就是要張浩的命嗎?”昊邪喃喃自語,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奇怪地笑了起來。
“這個詛咒裡沒說死一個重要的人必須是自己親手殺的吧?”昊邪問道。
王胖子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昊邪的心思。
如今張浩生死未卜,他可不想讓昊邪再出事。也不管自己站不站得穩,撲上去就把昊邪推到一邊。
“你夠了沒?能不能彆說這麼嚇人的話?你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命換張浩的命?”王胖子質問道。
麵對質問,昊邪坦然承認。畢竟現在世界正麵臨巨大危機,如果張浩救不回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意義。早晚都會出事。
“你給我滾一邊去!”王胖子一拳把昊邪打趴下,指著他的臉說:“我告訴你,這不行!就算要換命,也得讓我來!你這小身板能換多長時間?我胖爺身量一個頂倆,或許張浩這小子還能多活兩年。這兩年時間裡,跟魔尊之間也早該分勝負了。你彆衝動,知不知道?”
所謂一個人換兩年,不過是王胖子安慰自己和昊邪的說法罷了。
至於能換幾年,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確定。
但絕對不能是昊邪,如果真的要死人,沒什麼牽掛的王胖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有什麼憑據認為自己是那個最重要的人?況且你這身子骨,三高俱全,你能換回一條健康的命嗎?你都快到享清福的年紀了,彆瞎折騰了行嗎?閻君不是在這兒嘛,我就算死了,以後也能以另一種形式陪在你們身邊,隻不過沒了個活人的軀殼罷了,對吧?”昊邪說著,目光急切而狂熱地投向閻君,渴望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一絲慰藉。
至少這樣還不算糟糕透頂,以後還能有點用處。他現在最怕的是自己的靈魂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上不留一點痕跡,那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閻君的回答沒讓他們太過恐慌。
“沒錯,就是把你們的名字從生冊改到死冊而已,我還可以想點辦法讓你們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體裡,看起來和活人沒什麼兩樣。”閻君的話聽起來有點像是在誘導他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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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心裡明白,自己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地道,但沒辦法,張浩現在不能死。如果張浩死了,很多事情就會立刻爆發,在勝負未分之前,張浩是最不能死的那個人。無論將來要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阻止這一切。
——
在地府的寒傘抬起了頭,收起了手中的水晶球。閻君走之前,他在閻君身上留了個符咒,可以通過這個水晶球看到閻君身邊發生的事情。
所以,寒傘現在自然知道了,必須得一命換一命才能救張浩。
第一時間,寒傘就想到了自己,他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王胖子說自己無親無故,死了也沒後顧之憂,但現在看來,真正沒有牽掛的應該是寒傘。
他一無所有,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來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何而來,是張浩給了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自己的命能換回張浩的命,哪怕隻有一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為了重要的人去死,他甚至覺得這就是自己應有的結局。
到了這個地步,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寒傘毫不猶豫,走到旁邊的架子旁,隨手拿起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一瞬間,劇痛席卷全身,寒傘有片刻的恐懼,怕自己最後得不到滿意的答複,那就白死了。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為什麼會後悔呢?不應該後悔啊。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隻要去做了,就有可能得到回報。在生死這樣的大事麵前,能得到這麼一點肯定,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寒傘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但思緒卻越來越輕盈。
這是他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死後要麵對的,就隻有張浩的怒火了。
張浩是絕不會允許彆人用性命來換他的命的,他可能會拚儘全力去找彆的辦法,但沒時間了,真的來不及了。
——
到了晚上,昊邪和王胖子也沒爭出個結果來。霍秀秀得知這件事後,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沒說話。
她知道自己對張浩來說不算什麼,即便是為了大局想獻身,也沒那個資格。
現在客棧的一切都要正常進行,不能因為一時的爭吵就全都放下。
霍秀秀留在樓下,和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劉師傅一起暫時撐著客棧。
霍秀秀帶來的其他人都在學習乾實事,但那些人資質一般,還沒到能上崗的地步,所以現在也不在這裡。
天越來越冷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下起了細雨,雨順著風刮進屋裡時,霍秀秀才反應過來,連忙走到窗邊關窗。
關窗時,又吹來一陣風,那一刻,霍秀秀竟覺得自己的身體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寒氣。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唆,奇怪地回頭看了看,但身後什麼也沒有。
“奇怪,是我想多了嗎?客棧這地方確實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霍秀秀很快用理由安慰了自己,但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確實遇到了什麼人。
昊邪和王胖子還在為誰該犧牲的問題爭執不休,但此刻他們都已筋疲力儘,無力地坐在屋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誰也不敢輕易離開,生怕自己一走,對方就會做出什麼傻事,而自己來不及阻止。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下去弄點吃的?我都快餓扁了!”昊邪輕輕踢了踢王胖子的腿。
王胖子卻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得守著老韓,誰知道你趁我不在會乾出什麼傻事來!”
見王胖子這麼固執,昊邪無奈地搖了搖頭。
突然,床上的張浩皺起眉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昊邪和王胖子連忙圍了上去,王胖子更是眼疾手快,一把將張浩扶了起來。
“老韓,怎麼樣?身體感覺怎麼樣?”兩人焦急地問道。
張浩在兩人的呼喚下緩緩醒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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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怎麼了?”他疑惑地問道。
“你中了魔尊的詛咒,一命換一命,你必須死,才能有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用一年來換回你的壽命。”昊邪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
張浩愣了一下,但反應並沒有昊邪想象的那麼激烈。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會吐血。我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你們都不見了,我一無所有……原來那不是夢,是我身體的潛意識在告訴我。”
幾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王胖子突然發現張浩的臉色比剛醒來時好了很多,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吐血的樣子。
“不對呀,你看起來怎麼比之前好多了?”王胖子疑惑地問道。
“什麼?”昊邪也注意到了張浩臉色的變化,果然見他的臉色在一點一點變得紅潤起來,完全不像是受了詛咒的樣子,倒像是詛咒被解除了!
可是,現在並沒有人為張浩送命啊!
昊邪和王胖子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去地府的寒傘!
寒傘已經走了很久了,早上走的到現在還沒回來。而閻君卻已經回去很久了。寒傘肯定會追問這件事情,如果他一時衝動做了傻事……
昊邪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他抬頭看向張浩,卻隻見張浩臉上毫無血色,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好像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眶越來越紅。
張浩看到了王胖子和昊邪看不到的一切。
寒傘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在為張浩的蘇醒而高興。但當他觸及到張浩充滿怒火和不可置信的目光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討好的恐懼,隻是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切。
王胖子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正好站在寒傘的背後。他對著寒傘背後的空無一人的方向問道:“是你嗎?寒傘?”
寒傘回過頭看了王胖子一眼,下意識地想回答什麼,但又反應過來王胖子看不到自己,所以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重新將目光放在張浩身上。
“對不起……”寒傘輕聲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張浩突然爆發了,從床上蹦起來。那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湧向大腦,強烈的眩暈感讓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昊邪連忙想去扶他,卻被張浩一把推開。接著,張浩衝向了門口。
昊邪和王胖子看到張浩衝到門口後,伸手狠狠地抓住了一把空氣,對著空氣惡狠狠地說:“你算什麼東西,你怎麼敢替我死!”
雖然那邊什麼都沒有,但張浩知道那是寒傘沒錯。雖然他們看不到,但張浩不僅能看到,還能觸碰到。
寒傘意識到張浩能接觸到自己後,大喜過望地抓住了張浩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你能看到我也能觸碰到我?太好了,那我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待在你身邊的對吧?”寒傘激動地問道。
“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你憑什麼替我去送死啊!”張浩嘴上說著惡狠狠的話,但眼中卻充滿了不舍和心痛。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不慎,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心臟疼得快要炸裂開了。
“對不起……我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爭執,我覺得現在沒有人比我更適合為你犧牲。我的人生,生生死死,原本就沒什麼意義,或者說,我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在被地府像傀儡一樣操控。你才是我的救贖者。”昊邪終於忍不住,淚水一滴滴滑落。
昊邪和王胖子看著張浩對著空氣哭泣,卻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他們不清楚自己在張浩心中的地位,但在寒傘心中,昊邪絕對是第一位的,這點他們可以肯定,甚至斷定。
原本失去一切、因張浩而存在變得有意義的寒傘,可以為張浩而生,自然也可以為張浩而死。
寒傘緊緊抱住了張浩,這個擁抱仿佛他等待了千百年,帶著虔誠、期望,但更多的是心酸。
“我希望你不要責怪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已經為了你走上了這條路,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所以,請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就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相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