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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可能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虧欠。等這一切結束後,我這條命賠給你,怎麼樣?”閻君的話讓張浩心中的怨恨瞬間凝固,表情也恢複了平靜。
他突然不再埋怨眼前的人,因為或許他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怎麼才能繼續走下去?怎麼才能擺脫這一切?
張浩捂著頭,冷笑連連,過了許久才勉強平複下思緒。
“你們還真看得起我,這種事都交給我來做。你們真的以為我在這種事上一點都不會害怕嗎?”張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嘲。
閻君見張浩誤會了,急忙想解釋,卻被張浩抬手製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並沒那麼想,你想說這件事裡大家都是無辜的,隻是立場不同。你想說我們可以回到從前,隻是要先解決眼前的事,對嗎?”張浩連珠炮似的問題讓閻君啞口無言。
閻君覺得眼前的張浩變得有些陌生。
“我問你,在我和你們陰司扯上關係之前,我是不是個平凡人?”張浩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你雖然有些本事,但的確是個平凡人。”閻君回答道。
“那為什麼我這個平凡人要一再被你們卷入各種事情中?”張浩的情緒有些崩潰,他捂著頭,雙手插進發間,死死地拽著,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思緒保持平靜。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們才肯放過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張浩的聲音充滿了無助。
閻君見勸不動,隻能說:“那要不要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重來一次?”
張浩聞言抬頭,眼中滿是疑惑。
重來一次?這是後悔藥嗎?還是閻君要利用穿梭時空的力量讓自己回到過去重新選擇?
但如果真的回到過去,魔尊還是會出現,因為那是四千年前就埋下的種子。
那時的自己,一個平凡人,敢不敢挺身而出解決這些事呢?或許不會,或許隻有當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時,才會後悔當初沒有直接誅殺魔尊。
“你先回去冷靜一下,想好了隨時來找我。我說的重來一次,不是在這個世界裡……而是在你原本的世界裡。”閻君的話讓張浩猛地抬頭。
但閻君似乎不打算再解釋什麼,輕輕一揮手,張浩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扇飛了出去。
——
“張浩,快點醒醒,要上課了!”一個充滿活力的男聲喚醒了張浩,身體也在被人搖晃著。
張浩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後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怎麼是他?這是自己大學時的室友,關係非常要好。自從去了異世界後,這個人就慢慢淡出了自己的記憶。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中時常會想起這個人,畢竟那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你還在愣什麼?快點,我們真的要走了!”室友幫忙收拾好包,拉著迷迷糊糊的張浩離開了宿舍。
熟悉的宿舍、校園、同學和老師……這一切對張浩來說都如此熟悉,但他卻有些不敢相信,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對,一定是在做夢。
他意識到,這一切其實本就不應該再發生。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身上還肩負著重任。
當老師向張浩提問時,他猛地站起來,心中卻一片慌亂,生平首次不知所措,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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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是個學生,但內心的靈魂早已超越了這一身份。這段時間裡,張浩見證了生死,目睹了諸多罪惡,更清楚了自己肩上背負的使命感。
然而,此刻讓他坐在這溫馨的教室裡,安心做個平凡人,他真的能甘心嗎?這真的是他渴望的結局嗎?
張浩低頭盯著課本,呼吸急促,心中明白不能繼續這樣迷茫下去,但目前除了保持冷靜,他彆無選擇。
老師和室友察覺到他的異常,紛紛關切地詢問,其他同學也好奇地回過頭來看他。當張浩感受到那些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時,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和平的日子過得太久,他已經忘了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平凡人。更可笑的是,他的腦海裡還在回蕩著客棧裡的那些經曆,那些屍體、那些血腥的畫麵。
一個正常的大學生會天天想這些嗎?當然不會。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平凡的大學生了,他是陰陽客棧的掌櫃,是肩負陰陽兩界和平重任的人!
突然,張浩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室友和老師在後麵追趕著詢問,但他沒有理會,隻是越跑越快,將所有一切都甩在身後,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感。
是啊,他早就應該跳出這個舒適圈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來自異界的人,但在那個世界所經曆的一切,早已遠遠超過了這份恐懼。他應該勇敢地向前邁一步,去尋找那些真相,去肩負起那份重任,讓那些兩麵三刀的神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才敢走到這裡!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張浩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在客棧的臥室裡。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這才是他想要的。
張浩抱著枕頭,眼眶泛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幾乎想要落淚。寒傘聽到臥室裡的動靜,疑惑地敲了敲門,但等了很久都沒有回應。他太擔心了,於是自行破門而入。
當寒傘看到坐在床上的張浩喜極而泣時,也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張浩向寒傘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寒傘乖乖地走過去,下一刻竟然被張浩緊緊抱在懷裡。
寒傘整個人都懵了,結結巴巴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就是突然覺得有你在身邊真好,我太想你們了。”張浩感慨地說。
寒傘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昨天晚上才回來的,怎麼現在這個反應像是兩人分開了幾百年似的?他奇怪地回抱了一下張浩,問:“怎麼突然說這個?你做噩夢了嗎?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是,我做噩夢了,一個差點醒不過來的噩夢。現在再次見到你,我真的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幸好我醒過來了。”張浩這才明白自己心中這股劫後餘生的感覺從何而來。
寒傘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任由張浩抱著。當張浩下樓時,他發現客棧的眾人都顯得有些嚴肅。
“怎麼了?”張浩問。
“魔尊似乎已經開始行動了,張麒麟還沒找到,這件事該怎麼辦?”昊邪以往總是最清醒的那個,但此刻他也顯得有些無力。
張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沉思片刻後說:“張麒麟的失蹤很可能與魔尊有關。我已經得到了任命,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我無論如何都會把張麒麟找回來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麒麟一定還活著。”
張浩在尋找張起靈下落的同時,客棧這邊又迎來了新的任務。這次來找他的不再是普通的散客,而是各大門派的人。
魔尊肆虐,侵入了各大門派,將那些身懷靈力的弟子吞噬殆儘,許多人的屍體都不完整,需要趕屍客棧幫忙將屍體帶走。這些屍體不僅靈魂被吞噬,就連身體也被啃食得殘缺不全,留下了極強的怨念。就像之前被魔尊吸食了精氣的那幾百個村民的屍體一樣,難以運走,隻能求助於張浩。
張浩深知這件事自己也有一份責任,因此隻收取了極少的報酬,幾乎算是免費幫忙。然而,免費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的人找來。剛開始隻有幾個門派,但很快就越來越多。
如果屍體和以往一樣,張浩他們或許還能應付得來。畢竟,不隻是張浩,店裡其他人的實力也都有所提升,一個人處理幾具屍體並不算什麼難事。但讓張浩感到頭疼的是,有些屍體實在是七零八落。
魔尊吞噬後,屍體可能胳膊在這裡,身體在那裡,想要把屍體帶走,至少得讓它們儘可能完整。這就需要用到一門獨門秘技——縫屍術。縫屍術可不是簡簡單單地用針線把屍體縫起來就完事了,而是要把身體裡殘留的經脈都縫合起來,給屍體一種自己還沒事的錯覺,這樣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消散怨念。
如果其他人能幫忙做這個活,那還好說。但其他人之前學趕屍術就學了很久,現在讓他們再重新學一門技術,實在是太難了,而且會大大影響效率。所以,張浩隻能一個人扛起這份工作。
和以往一樣,張浩的休息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一天隻能睡三四個小時,整個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客棧裡的人都勸他要保證休息,張浩每次都點頭答應,但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拚命。
昊邪作為客棧的二把手,看到張浩這樣,知道自己必須采取措施了。於是,他讓如風出去給那些等待的門派排了號,告訴他們什麼時候處理好上一家的事情才會處理下一家,讓他們不要著急催。
昊邪以為,隻要張浩看不到這些門派委托人的樣子,心中就不會那麼著急,會知道該怎麼讓自己喘口氣。然而,沒想到這樣做下來,張浩卻比以前更加拚命了,說什麼也不想讓他們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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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邪知道自己勸不動張浩,索性也就不勸了。他想著,既然工作量不會少,那麼可以讓工作的人多一些。於是,他在通訊錄裡翻了很久很久,終於看到了一個名字,輕輕笑了一聲。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來幫忙的吧?”
——
張浩猛然睜開眼,發現時間已經是早上6點了。
“該死,我竟然睡了六個小時……”
多睡的這幾個小時,今天一定要多工作一會兒,補回來。張浩正準備起身洗臉,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衝鋒衣,戴著鴨舌帽,臉被一副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她的目光在客棧大廳裡環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縮在角落沙發上睡覺的昊邪身上。
順著她的目光,張浩問道:“請問您是哪個門派的?”
“九門。”
張浩一聽,不禁愣住了。九門他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這個世界裡也有九門。而且這個女人似乎是衝著昊邪來的,難道是九門出了什麼事嗎?
張浩剛想問,女人就把目光轉向了他,摘下口罩,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霍秀秀,是昊邪叫我過來幫你的。”
霍秀秀?難道是張浩腦海裡曾經想過的那個霍秀秀?
“你好,霍小姐,昊邪讓你幫我什麼?”張浩問道。
“這你得去問他,我本來正在執行任務呢,他突然打電話來說這邊需要我幫忙,但具體幫什麼也沒說,得看你安排。”霍秀秀性格似乎挺隨和,把行李往走道一放,就直接在昊邪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一把拉下帽簷,打了個哈欠,含胡不清地說:“接到電話我就立馬趕過來了,現在困得要命,我先睡會兒,抱歉沒來得及好好自我介紹。”張浩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了搖頭。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吧。”
霍秀秀一直睡到下午才睜開眼。昊邪跟張浩解釋說:“我昨天晚上才給她打的電話,讓她過來幫忙。按她家到這兒的距離算,估計是掛完電話就立馬買票過來了。”
“你讓霍小姐來乾嘛啊?”
“秀秀家裡跟我一樣,也是乾這行的,所以她不怕這些。而且我覺得秀秀挺有天賦的,讓她過來幫我們,或許……”
“可是我現在不想把太多人卷進來……”張浩臉色凝重,“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經曆的事有多可怕,任何一個人過來,都是我一份不得不擔的責任。”
現在情況越來越危險,張浩實在不想讓太多人跟自己一起冒險。
“你放心,我也不會讓秀秀乾太危險的工作,就跟著你當助手就行。這樣我們幾個人也能全神貫注地趕屍,一件事一件事地來,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你也不可能一招就把所有事都乾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