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個保潔,外加會所管理層和警員,一下子就將美花會所大堂給站滿了。
保潔人員男女比例在3:7,年齡大多都在四五十歲的樣子,隻有少數女子在三十多歲,看上去很顯眼。
“高隊,你懷疑殺死董耀祥的凶手是保潔人員?”
孟冬雅忍不住好奇,目光看向那些保潔阿姨大叔,他們神情緊張,看著嚴肅的警員,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般慌亂無措。
“孟秘書覺得怎麼樣?”
沒有正麵回應,高澤目光也看向這些保潔,重點尤其是男性保潔人員。
孟冬雅疑惑道:“凶手要是保潔的話,那齊見希和宋樂丹的命案好像沒法說清楚!”
“怎麼沒法說清?”
高澤搖頭輕笑:
“我問你一個問題,在一個沒有監控的場所,比如衛生間,你身邊出現了一個保潔阿姨,你會產生懷疑嗎?”
“而且你怎麼就覺得,凶手僅僅隻是做了一份保潔工作,而不是南航空,律師事務所大樓分彆擔任了保潔員?”
一瞬間。
孟冬雅猛然睜大眼睛,反應了過來。
高澤將她點醒了,保潔這種不起眼的特殊職業,生活中到處可見,沒有多少人會有防範戒備意識。
可是她依舊疑問:
“凶手要是和董耀祥有仇,他在美花會所偽裝成保潔,豈不是會被認出來?”
“我們還不了解凶手身份,也不知曉他的過往,你怎麼就知道凶手和董耀祥有仇?”
高澤又搖了搖頭:“萬一董耀祥不認為和凶手有仇,甚至從沒見過凶手呢?”
“這種情況,放在齊見希,宋樂丹身上,恐怕也是如此!”
孟冬雅皺起眉頭,反而更疑惑了,如果按照高澤所說,那凶手和三名死者,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正要接著詢問,隻見高澤走到站成隊列的保潔大叔阿姨身邊:
“你們當中,有位叫何樹凱的大叔嗎?”
查看會所內部具體保潔排班時間,還有每人負責的區域和職能,高澤認為保潔名單的何樹凱有重大嫌疑。
他年齡四十五,有過大學教育背景,但家庭困難,妻子患有重病。
為了救護妻子,何樹凱身兼多職。
最重要的是,會所上午八點左右的時間,正輪到何樹凱清理男性客戶房間。
“警官,我就是!”
一個容貌滄桑的中年男子舉起手,臉龐表情唯唯諾諾。
高澤看了他一眼,眼神閃過一絲懷疑。
目測來看,何樹凱身高有一米七五,體型中等,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分明,明顯有從事重體力勞動的痕跡。
他要是殺人,搬運屍體倒不在話下。
隻是那種懦弱表情,倒是被逼到極致,蔫人出豹子的類型,不像是殺人後,還能布置具有深意場景的表演型人格凶手。
想清楚原由,隻能進行問詢:
“你今天上午去過董耀祥的江南小院房間嗎?”
“董耀祥是誰,警官,我不知道!”
“去過會所一層的115號江南庭院嗎?”
“記不清楚了,好像去過吧,我們會所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庭院!”
何樹凱雙眼迷茫:“你們來這麼多警察,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美花會所115號庭院,死了一名客戶!”
高澤說完,保潔人員就像是炸開鍋般討論起來,何樹凱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
“警官,我沒去過那裡,沒去過啊!”
“我連董耀祥是誰都不知道,我上午打掃清理的房間,沒有發現有人遇害!”
“你們會所排班記錄顯示,100—120號庭院都是你負責清理打掃,你怎麼會沒去過115號房間?”
何樹凱的慌張表情,看上去沒有虛假,高澤感覺原先判斷有誤,問道:
“你的排班有沒有變動過,你記不記得有什麼意外發生?”
“哦對,我想起來了!”
何樹凱恍然一驚:“今天早上我吃壞了肚子,去了趟廁所,我有部分房間是老周幫我代班清理的。”
高澤目光一凝:“你口中那個老周是誰,現在在會所嗎?”
“老周是周文安,是個跟我年齡差不多大的保潔,他現在已經不在會所,一上午就沒發現他人影!”
凶手找到了!
高澤心中推測,隻怕保潔何樹凱吃壞肚子,就是周文安搞出來的效果。
“周文安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周文安跟我一樣,我認為是會所當中少有接受過高等文化教育的人,甚至有時我感覺周文安文化還很高。”
“他性格積極樂觀,做事也勤快,平時在我們當中人緣很好。
另外,我感覺周文安家裡條件應該不差,但他像我們很多人一樣,都打了幾份零工。
這兩天是他休班的時間,但昨晚周文安突然回到了會所休息,說是被老婆趕出了家門。
今天我由於早上吃壞了肚子,就讓周文安給我頂了部分排班。”
難怪昨天和今天的保潔排班沒看到周文安,凶手是他沒跑了!
高澤無比肯定,繼續問道:
“周文安家庭是什麼情況,你有沒有聽他說起和誰發生過衝突?”
“周文安對我們一直很客氣,對會所客戶也有禮貌,從來沒聽他說過和誰發生過矛盾。”
“周文安沒對外說過家裡情況,但我瞥到過他手機,有張全家合照。
他有老婆和兒子,我們還經常能看到他和老婆兒子打電話,家裡應該很幸福。”
“”
“開始徹查周文安個人信息,十分鐘內我要看到他的全部資料!”
從保潔這個方向獲得凶手身份線索,高澤立刻讓會所經理舒揚調出周文安的身份證和電話。
警方可以根據身份證和手機查找個人基本情況。
但讓高澤意想不到的是,當警員填入會所中留存的周文安身份證和電話信息,卻發現居民人口數據庫中壓根就沒有周文安的身份證號碼。
顯示不存在!
手機號碼倒是存在,但運營商那邊實名認證的是個年齡七八十的老頭,住址還顯示在北疆。
“高隊,周文安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他使用的是假名,假證,號碼是估計也是號販子手裡買的。”
“沒有一個會所保潔員知道他家住址。
我們除了有周文安照片,其他線索都中斷了,現在根本沒法找到他在哪裡。”
孟冬雅臉色滿是擔憂與焦躁。
使用周文安照片,可以在全國數據庫中找到周文安的真實信息,但是需要投入極長時間。
偏偏警方現在最缺時間,誰也不知道周文安殺死了董耀祥,下個對象是誰?
會在什麼時候犯案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