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每場考試都要發榜,其中前幾場都用座位號發榜,最後一場依成績順序寫出姓名發榜。
第一名稱縣案首,最後一名主考官要用紅筆在後麵勾一個結束的椅形記號,所以戲稱為坐紅椅。最後榜上有名的一律送參府試。
常青雲他們考完了第一場考試之後，隔兩天成績就出來了。
那天他常青雲一大早就去看成績，他一直牢牢地記住了自己的座位號，當看見他座位號的時候，他才放鬆了下來，得償所願了。
心裡邊的開心真的比以前任何一場考試都不一樣。
其實在常青雲把所有的題目都寫完，放下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能考過這次的考試，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現在看見張榜出來自己真的過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心裡邊總是開心的。
來看榜的人越來越多。
第一場考試張榜出來就已經有人歡喜有人哭了。
是真的哭，痛哭流涕那種！
因為嚴格的意義上說隻要第一場考試通過了之後也可以不參加後邊的四場考試了，到時候可以直接參加複試。
而這場考試不過的話就沒資格再考下一場了。
所以這場考試沒過的人這次沒有希望了。
當縣試和府試都通過的時候，才能稱之為童生也就能去參加院試了，院試通過了就是秀才了。
而縣試，府試和院試都拿第一的話被稱為小三元。
所以這第一道考試至關重要。
看榜時馮修齊也在，就站在常青雲的旁邊。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馮修齊朝著常青雲拱手:“恭喜常兄，看來常兄學問紮實。”
“也恭喜馮兄，馮兄有過之而無不及。”
常青雲也朝著馮修齊拱了拱手。
本來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還真沒什麼好說的。
“我過了，我過了，我考過了！”
趙堅成擠在胡大刀的護送下擠到了最前邊，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座位號，然後在那又哭又笑的:“我考過了，這個就是我的座位號，我過了耶。”
像他這樣子悲喜交加的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好多人考過了都開心得手舞足蹈的，狀若癲狂。
常青雲聽出來了趙堅成的聲音，朝他看過去，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趙堅成，而是他身邊的胡大刀。
胡大刀比趙堅成小一點，但是長得實在是壯，渾身的腱子肉讓他在著一群文弱的書生裡邊看起來特彆的突兀，所以常青雲找到了胡大刀之後也就找到了趙堅成。
趙堅成在那裡逮著人就說他考過了，一直霸占著最裡邊的位置，被人給人擠了出去:“既然過了快走，彆擋我啊，我還沒看見我座位號。”
胡大刀看見自己表哥被推搡還想動粗的，不過被趙堅成叫住了:“算了，他們嫉妒我考上而已。”
他和胡大刀出到最外邊看見常青雲，他滿臉喜色地跑過去打招呼:“常兄，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趙堅成自己開心得在那裡要跳舞，發現自己好像太激動了。這才平複了下心情問道:“常兄，看過你自己的成績了嗎？找到你的座位號了嗎？”
第一次發榜的時候是按照座位號來的，除了自己沒人會知道你的座位號，所以趙堅成剛才光顧著找自己的座位號了，他也沒辦法幫看上邊有沒有常青雲的座位號。
胡大刀是挺講義氣的，他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位兄弟，你要進去找自己的座位號嗎？我護送你進去，放心，有我在肯定能擠進去的。”
這個他可是專業的！已經業務熟練了。
常青雲臉上帶著笑:“不用，我已經看過了，我也考過了。”
胡大刀看常青雲的眼色都有些不大一樣了，他就是佩服像他表哥這樣子的讀書人。
他覺得讀書人好厲害，那些字他之前也去看過，看了之後隻覺得頭疼，看得腦子嗡嗡作響的，但是讀書念“知乎者也”的還要寫那大篇的文章，還要考試，感覺好厲害啊，反正想想全都是他佩服的。
趙堅成一聽常青雲也過了，也替常青雲開心:“常兄，你還去參加後邊的考試嗎？”
“去的。反正第一場考過了之後就無所謂了，去參加後邊的考試也沒有壓力，就是當去看看題了。”
常青雲想去，這一次考試了之後，他感覺自己受益頗多。
在考場的那種狀態，跟自己平時隻是在家裡麵自己模擬考試的狀態肯定是不一樣的。
而且這五場的考試也算練手了，總體考下來看最後的排名，也可以知道現在自己大概是個什麼水平了。
趙堅成點了點頭，本來他還猶豫著考還是不考的，既然常青雲去，那他也去吧:“好，那我也去跟常兄有個伴。”
常青雲:……
考試是你自己的，什麼作伴不作伴的事情，想去就去不去，不想去就不去唄，還非得拉上他。
隻能說他開心就好吧。
趙堅成用手碰了碰常青雲的胳膊肘:“哎，快看，那不是馮兄麼！”
馮修齊還沒離開就在跟他們不遠的地方，被一群人給圍著。
“馮兄一定能考中秀才的。”
“不止，我覺得馮兄考個小三元都是小意思！”
“那不是，八月的秋闈，馮兄也肯定榜上有名！”
……
趙堅成這一次沒再問常青雲過不過去打招呼了，他能猜出來，常青雲好像跟馮修齊兩個人有些不愉快，互相不想搭理對方的模樣。
不過趙堅成是真羨慕馮修齊:“真羨慕馮兄啊，他肯定沒壓力，大家都說他很可能會考小三元呢，後邊場考試他肯定也會去。”
元宵燈會的時候，馮修齊被學政賞識，現在大家都開賭盤了，反正好多人都開始壓馮修齊能考小三元，
“哦，隻要能考過，考上秀才不就成了嗎？是第一名還是最後一名重要嗎？”
常青雲考試是那種比較功利的狀態。
反正他的目標是考上！
不管是第一名還是孫山，反正隻要能夠在榜上，得到那個功名不就夠了嗎？
他還挺樂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