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達克利在頭盔之下的嘴角抽搐著。
恐懼、驚訝、害怕他自己都說不出來此時自己的情緒是什麼。
看著那雙閃閃發亮的豎瞳,達克利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
這他媽的算是什麼?
這個獵魔人,一邊在跟一個成建製的尼弗迦德軍團內展開屠殺,幾十分鐘的時間就乾掉了足足幾百人!
而另一邊,他在高強度的作戰環境裡評估了敵人部隊的組織力強度,並且用自己的方式開始壓迫尼弗迦德軍隊中所有人的理智。
甚至,他還把這種壓迫感的程度、大小、緩急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
如果不是自己這夥人本來就並非是尼弗迦德軍事學院的科班出身,原來全是乾刀口舔血的臟活。
那麼他們即使有心求生,做出這個‘崩掉自己建製’的決定也肯定不會這麼乾脆。
因為正統的軍士至少該有點袍澤之情和責任心,而他們這些人則什麼都沒有。
而也正是因此,他們也才會比藍恩的預計行動要快上那麼一點。
“你這混球難不成是什麼大學畢業的指揮家?奧森佛特?”
“不,談不上。”藍恩朝著達克利走去,“我隻是跟你們這種軍團照了麵才明白,我能‘感覺’到你們的想法。”
帝皇之子們普遍擁有在大規模基數的人群麵前把控人群情緒的能力。
這讓他們能夠在演說、外交、鼓舞情緒、接洽各方的等等方麵卓有建樹。
而在麵對成建製的大規模敵人時,這種對於普遍情緒的把控仍舊有效。
在藍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尼弗迦德士兵時,他自然而然地就能隱約感覺到敵人群體的緊張度、畏懼度,等等感情指標。
而在有了衡量標準之後,曼妥思介入了數據管理。
以強大的算力綜合藍恩的行動,將每種行動能造成的情緒影響進行量化。
到了現在,其實根據藍恩自己的估計,最多再有十分鐘,尼弗迦德軍團裡就算是沒有達克利這號人,他們的建製也會在隨便哪個精神崩潰的士兵手下被瓦解。
“嗬、嗬嗬伱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達克利看著緩步逼近的藍恩,嘴裡乾笑著。
但是在他的腦子裡,正通過靈能師的心靈感應焦急的發出信息。
“我被攔住了,立刻過來支援!”
原本有來有回的心靈感應,在這一句話之後立刻陷入了沉寂。
這讓達克利不禁發出冷笑。
在這個一片混沌的修羅場裡,能攔住他的理應隻有一人,他的手下們自然也知道。
那些窮凶極惡的家夥們才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
但是,如果沒有能拿捏他們的辦法,達克利也沒法做頭兒了。
“你們都有把柄在我手上,那種即使活著出去了,南北各國也都會登上通緝令的把柄!”
在寂靜無聲的心靈感應中,達克利冷靜又陰狠地說著。
“活命是為了享受,夥計們。咱們這種人就是為了享受才乾這一行的,不是嗎?就算你們能拋下我活著出去,但是日後也必然得擔驚受怕、四處流竄。”
“有了錢甚至都不能去趟城裡的上等妓院,趴在交際花溫暖的胸脯上睡覺,而隻能在鄉下村子的馬廄乾草堆裡艸農夫的臭女兒、醜老婆。隻因為稅務官會詳細核實交際花的收入。這難道就是你們想活命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
“他現在很累了!夥計們!”
達克利在藍恩的緩步逼近中不斷倒退,但是他在心靈感應的通話中卻顯得信心十足,甚至有點貪心。
“我現在甚至能跟你們說這麼多話,他正在走路靠近我!走路!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心靈通話中的沉默讓人難以忍受,但是在最後
“天殺的達克利!你就該被幽冥犬咬死!我來了。”
最終,達克利在這場戰鬥中所有幸存的手下,全部都到達了周圍,隱隱約約的將藍恩圍在中心。
必須在瞬間打敗他。
達克利在心裡對手下吩咐。
雖然藍恩已經喘得不輕,也並沒有再使用哪種快到讓人心裡打顫的‘魔法’。但是達克利他們還是不能確定,獵魔人現在到底還剩多少體力。
在非打不行的情況下,他們不能讓獵魔人有最後爆發的機會。
但是,即使已經到了這個掙命的關頭,達克利的深層思維卻不由自主地想著。
自己的所有動作是否也是被眼前這個可怕的獵魔人刻意引導出來的呢?
他甚至能引導一個軍團的情緒不是嗎?
不不能這麼想。
突然,達克利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想在他麵前活命,就必須最後拚一把!沒彆的路可走了!已經到了這份上了!
於是在心靈感應的指揮下,連帶達克利總共七個好手,在一片混亂中朝著藍恩摸過去。
近了,更近了!
在一陣亂兵之中,甚至還有徹底昏了腦袋,從藍恩身邊尖叫著跑過的人。
這些好手都認為,自己應該隱藏的很好。
他們握緊了自己身上的附魔裝備,這其中有尼弗迦德官方分配的,也有為了這次任務,阿達爾公爵自己拿出來的珍藏。
盾牌、釘頭錘、長劍、矮人斧、甲胄他們以為這些被混沌魔力附加了各種神奇功能的東西,能成為他們決勝的關鍵。
但是那些充斥著混沌魔力的附魔器具,在【靈視】之下全部清晰可見!
“你們人齊了,很好。”
在所有人將要撲上去的前一刻,喘著氣的藍恩突然說道。
隨即,達克利在頭盔下的雙眼瞳孔驟縮!
而與此同時,一層金黃色的魔力護盾,在也藍恩身上驟然鋪開。
在魔力輝光擴張的瞬間,達克利隱約看見了那被照耀了一瞬的、獵魔人的臉。
在那熠熠生輝的銀色頭發下,在那張惹人嫉妒的俊臉蒼白到駭人而妖異。
藍恩的體力確實已經嚴重消耗,他的身體中,許多尚未得到根本性改變的器官正在與凡人不匹配的高強度使用環境下發出悲鳴。
但沒關係,雖然已經是力竭的邊緣,但他仍舊不覺得自己會輸在這些人手裡。
所以沒錯,達克利的求援仍舊是他刻意引導的結果。
他不知道達克利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在與屬下交流,但他不相信這麼跟自己拖時間的指揮官會沒有這種手段。
達克利目眥欲裂,但是已經到了這個關口,不管是心靈感應還是放聲大喊,都已經改變不了現狀了。
於是,在他的眼神裡,突然地多了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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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