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頷首。
“這孩子醒了發現邊上是我跟老頭，就哭了，嗷嗷的。”
“泡了奶粉也不喝。”
“我估計就找你呢，就去了你屋，隻見到了書墨。”
說到書墨，劉春花壓低聲音。
“書墨這孩子白天看著冷冷清清的，沒想到還偷偷去你屋躺你床上，挺黏你的啊！”
蘇塵接過小阿雲，在小家夥臉上香了兩口。
就聽劉春花道：“能黏人就挺好的，看著就是個重感情的孩子。”
蘇塵示意她彆說了，轉頭給小阿雲喂奶，又拉著蘇小珠吳思望說了一陣自己住的注意事項。
劉春花在邊上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嘴。
蘇老頭卷著褲腿從外頭回來，身後小黑狗跟著一陣小跑，身上毛一顫一顫的。
他進來腳步一頓，皺眉：“小珠你倆今天不是沒上班？”
“起這麼早乾嘛？不多睡會兒？”
蘇小珠笑了。
“爸，以前我們沒分家的時候，現在都下地了。”
“現在過的日子以前是真不敢想，夠好的了，偶爾起早一點沒什麼的。”
蘇老頭給外頭那幾隻鸚鵡拿吃食，聞言斜眼。
“一個個都不知道享福，活該受苦的命。”
“嘿這死老頭，大清早的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劉春花擼起袖子，作勢就要上去擰蘇老頭的耳朵，後者忙小跑出去。
蘇塵和蘇小珠沒忍住笑。
“姐，姐夫，你們搬過去住也要經常過來陪陪爸媽。”
“還有阿娟阿修他們，周末要過來補習。”
“補課的老師都請了，教一個是教，教五六個咱們是賺了。”
倆人直點頭。
“對了，家裡要是有人去找你，記得跟我們說。”
“你倆性子太軟和了，容易被他們拿捏，喊媽，媽肯定三兩下罵得他們哭爹喊娘。”
劉春花抱著小黑狗回來，拿著抹布給小家夥擦拭了下爪子，聞言直點頭：“他倆出去我就怕阿望家裡人來鬨，之前我都提醒了，回頭再跟阿修他們說一說，還有你倆……”
她怒視蘇小珠和吳思望：“你倆的性子也要慢慢改，彆回頭我七老八十了，還得衝前頭替你們罵人，我不要麵子啊？”
蘇小珠眼眶微紅，忙點了點頭。
“好了，不說這個，姐，姐夫，喬遷宴是要辦的，你們是打算自己買菜在家裡做，還是去酒店吃？”
倆人對視一眼：“小弟，還是我們自己做吧，酒店貴。”
“也行，回頭讓七月和阿好過去幫你們。”
“他倆現在身形外貌看著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不會讓人恐慌。”
劉春花點頭：“家裡還有好多糧油米麵，吃不完，你倆今天不是休息？不是要自己搬？回頭自己扛！”
“媽，那些在家裡又放不壞~”蘇小珠遲疑。
劉春花瞪眼：“是放不壞，但你媽現在有錢，放久的東西不樂意吃怎麼著？你有意見啊？”
蘇小珠縮了縮脖子：“沒，沒有。”
“哼，你要敢點頭，我現在就揍你。”
劉春花說著就輕拍了下小黑狗的腦袋。
“你這小狗兒，也不聽話，外頭跑就跑了，還跑菜地裡，”她拉起小狗的爪子聞了聞，“咦，擦了還一股臭味。”
蘇塵沒忍住笑。
“爸菜地裡澆的還是自己漚的肥吧？”
提起這個，劉春花就沒好氣。
“可不？咱們前頭不是有個公廁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看公廁的老頭認識了，往裡頭擱了兩個大尿桶，菜地裡還修了一個水池，專門用來漚肥，那雞鴨的屎也往裡頭堆，臭死了。”
“要不是他還做了個蓋子，看我不把揍死他。”
蘇塵打趣：“媽，你成天嚷嚷著要揍死誰，要不去跟混混拚一下，看誰厲害？”
劉春花死魚眼瞪著他。
蘇塵投降：“我錯了，媽，我錯了。”
他從布袋裡摸出兩遝錢：“媽，給您賠罪。”
看到錢，劉春花一秒變臉，從裡頭抽出兩張分彆塞給蘇小珠和吳思望：“見者有份，來來來，拿著。”
倆人一陣無可奈何。
他們也知道這是家人怕他們窮，變相送錢。
以前或許會推脫，現在不會了。
蘇小珠還能樂嗬說一句：“媽，下回您得多在小弟麵前發發脾氣，我看我都不用工作了，就這見者有份，都能當富婆了。”
“這話說得對，阿塵啊，下回你這袋子裡多裝點錢啊。”
“誒誒誒，你們打主意彆這麼明目張膽好不好？”
“怎麼？不樂意？”
“樂意樂意，媽，早飯吃什麼啊？”
稀飯炒蛋油條豆腐拌醬油，外加一瓶牛奶。
蘇塵呼嚕一海碗進去，紅紅他們才下樓。
打了個招呼，蘇塵抱著小阿雲去了魔都。
茶館裡，宋老頭在打著哈欠。
見蘇塵進來，瞪大了眼睛，擦了擦，招呼一聲，腦袋再度垂了下去。
“老宋，昨晚剛回來？怎麼不去睡會兒？”
反正茶館的生意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小柳兒還在外麵擺攤，會一直在，根本不需要他杵在這兒。
老宋又打了兩個哈欠，灌了兩杯茶下去。
“不行啊，早上有客人要來。”
“專門來找我的。”
他眼淚都憋出來了：“蘇道長，你是不知道，這年頭坐火車都不安生啊。”
蘇塵走過去，在他腦門上輕拍了下。
老宋瞬間醍醐灌頂，精氣神都回來了，也不打哈欠了。
他利索地給蘇塵倒了一杯茶。
“以前車上人販子小偷，那都見多了，但蘇道長，你知道我這回碰到什麼了嗎？”
蘇塵仔細想了想，搖頭。
“一個大姑娘，圓臉大眼睛，挺標致的，有胸有屁股，非要喊我娶她，纏著我一路，你說說，我都多大年紀了，人看著估計就二十上下……”
蘇塵抿唇笑。
“老宋你沒答應？”
“廢話，這種姑娘指定是覺得我看著挺有錢的，還真彆說，郭二狗給我搞的這副行頭挺能唬人，瞧著就像個有錢人，是吧？”
蘇塵身子往後靠了靠，仔細看了看老宋這一身。
牛仔褲夾克，還真彆說，挺像黑老大的。
他輕咳了聲，問老宋：“你確定人姑娘是想倒貼你？而不是為了纏著你求你庇護？”
老宋怔了怔，仔細回想，眯眼，而後猛地拍了下大腿。
“我就說，就我這滿臉褶子，就算是有錢人，人大姑娘也不能眼瞎啊。”
“蘇道長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
“邊上一直有個挺壯的男人跟那姑娘搭訕來著。”
老宋肩膀耷拉了下去。
“哎，我這腦子生鏽嘍。”
蘇塵抱著小阿雲起身出去，正打算去隔壁將小床拿出去給小阿雲躺著，就有人急促的腳步走來。
“蘇道長，蘇道長在嗎？”
正在賣竹筒飯的小柳兒指了指蘇塵：“這兒呢。”
那青年一把抓住蘇塵的胳膊：“蘇道長，救命啊，我爸快把我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