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聞言就沒好氣。
“遇倒沒遇上。”
“就是前麵小燕跟我說,她跟孫家彩禮談的不是很順利,還跟人打聽阿亮現在在城裡做什麼。”
蘇塵不以為意:“放心吧,咱們阿亮窮,沒錢。”
“是啊,她眼光高,我就怕要是她豪門嫁不了……”
“畢竟咱們阿亮現在也挺會賺錢的……”
“反正,她要是來找阿亮,芳芳肯定會多想,前頭阿亮不是喜歡她嘛……”
蘇小珠點點頭。
“那是得提醒阿亮,讓他離遠點兒。”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井然有序地盛好飯坐下。
蘇塵寬慰:“放心吧媽,阿亮都長大了,自己會處理好的。”
“都還沒結婚,算什麼長大?”
“你是不知道,現在有些女孩子為了嫁人挺不要臉的,搞大肚子什麼的,多了去了。”
蘇塵:“……”
他沉吟片刻:“媽,你最近是不是看什麼電視劇了?”
劉春花挑眉:“跟你說正經的,你問我看沒看電視乾嘛?跟看電視有什麼關係?”
“媽,”蘇塵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電視劇裡演的畢竟是少數,彆胡思亂想啊。”
“我這怎麼就胡思亂想了?我這猜的不對啊?”
劉春花說著看向蘇老頭。
後者立馬低頭扒飯。
“小珠,你說!”
蘇小珠乾笑:“媽,你猜的有道理。”
劉春花臉色好看許多。
“但媽,阿塵說不會,那肯定不會的,咱們就彆擔心阿亮了,我覺得……”她猶豫了下,“咱們可以多擔心擔心二姐。”
“小花?她怎麼了?被你姐夫打了?不能吧?”
蘇小珠連連搖頭:“不是,二姐夫對二姐挺好的,就是吧……二姐夫被打了。”
“什麼?!”
劉春花瞪眼,她很快眯眼:“是不是他們家鄰居打的?又為了那堵牆?”
蘇小珠搖頭。
“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是一個同事跟我說的,我昨天打電話去二姐村裡,她也沒跟我說什麼,就說急著去鎮上,我就猜二姐夫估計在鎮上住院呢。”
劉春花聽到這兒,沒好氣:“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喊娘家幫忙,笨死了。”
她看了眼蘇塵,蘇塵了然。
“先吃飯,”他扭頭吩咐七月收拾點禮品,又問劉春花,“媽,二姐夫家的圍牆跟他鄰居有什麼關係?就算有紛爭,不至於鬨到打人的程度吧?”
牛尾村裡也經常有人為了土地的歸屬爭辯,但村裡老一輩的人都會協調,很快能分辨清楚。
提起這個,劉春花就更氣憤了。
“他們就是欺負劉家沒老人!”
“當初劉家修圍牆的時候,地不夠,就跟隔壁的張家買了地,這事找了村裡人作證,一起簽了契書的,後來劉家不是被台風刮倒了嘛,收拾完就發現那契書不見了。”
“本來這件事瞞著,張家人肯定不會來找麻煩,偏偏不久後阿林他爺爺走了,那個做中間人的老頭也去了,張家人見圍牆也倒一半,阿林要修,就開始鬨,這一鬨,發現契書不見了,就更帶勁了。”
蘇塵:“……之前怎麼也沒聽你說起過?”
劉春花瞥了他一眼:“以前跟你說有用啊?”
“後頭還是阿水拿了半扇豬去了張家,才沒繼續鬨的,圍牆也修上了。”
提起這個,劉春花不解:“難道圍牆又倒了?”
“不然不至於張家好端端的又鬨起來啊。”
蘇小珠連連搖頭:“不清楚。”
“你要能知道,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是專心工作吧啊,等會兒我跟你爸還有阿塵去一趟,看看情況。”
出了這事,孩子們都感受到氣氛不同尋常,吃飯都很是乖巧。
吃過飯,劉春花到底擔心自家孫子外孫明天餓肚子,讓七月悄悄往他們書包裡塞方便麵。這才跟著蘇塵,提著一籃子雞蛋,帶著兩包香菇乾,兩條大魷魚乾過去。
蘇小花嫁的有點遠,在湖心鎮底下的荷花村。
比起山間的牛尾村,荷花村已經早幾年就修好了水泥路,村裡也有七八戶人家蓋起了紅磚房,四層高,看著就很氣派。
出現在村口時,蘇塵下意識環視一圈。
原身以前為了錢,來這裡溜達過幾次,但發現從這二姐手裡摳不出什麼大錢後,就沒怎麼來過了。
“變化挺大的啊,”蘇老頭感慨,“以前這邊都是老屋,現在全成了磚房了,這樣建下來,要不少錢的吧?”
劉春花踢了他一腳。
“人家有錢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趕緊走。”
劉偉林家就在這一排的紅磚房後頭,原本是這排房子間有條小道進去的,這會兒劉春花他們溜達半天,才發現隻能通過距離村口五十來米田間的小徑進去。
屋是老屋,門板裡透出微弱的燈光。
蘇塵上去敲門時,裡頭傳來了有點稚嫩的聲音。
“誰呀?”
“香香,是我,你外婆。”
門栓很快被打開,當看到蘇塵他們,十來歲的女孩欣喜又無措地喊人。
“外婆外公,小舅舅……”
蘇塵摸了摸她的腦袋:“爸媽呢?”
劉芳香聞言垂下了頭,語氣低沉:“爸爸住院了,媽媽去鎮上照顧他了。”
“哥姐呢?”蘇老頭又問。
“大哥去給人補鐵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二哥三哥都在上學,住校,媽說彆打擾他們……”劉芳香說著去給他們倒了熱水,又乖巧坐在邊上。
劉春花問她:“爺爺奶奶呢?”
“去村長家了,之前說很快就能回來,但是好久了……”
聽到這話,蘇老頭跟蘇塵對了下視線,站起身。
“老婆子,你先在家裡陪著香香,我們去看看。”
劉春花提醒:“阿林他爸媽就是脾氣太好,要張家還無理取鬨,你們來個狠的。”
“不發飆,還以為小花娘家是泥捏的呢。”
蘇老頭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倆人重新從田間的小徑出去,蘇老頭繞了兩圈,沒找到村長家,還是蘇塵找人問了才知道的。
進了那大院子,就聽到一道激昂的聲音。
“賠錢?!”
“憑什麼我賠?”
“哪個看到我拿鋤頭敲他腦門了?哪個?站出來!”
“我還說劉偉林他娘的碰瓷呢,慫包一個,不敢跟我打,故意裝暈倒,結果碰到我的鋤頭!”
有老人勸著:“就算是這樣,偉林不受傷了嗎?”
“腦門上一個大口子,還要住院,張寶利,這事情無論什麼原因,你多少都要賠點的。”
“我就不賠你能怎麼滴?抓我去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