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裡。
皮衣女的爆哭還在持續。
出鬼道，依舊沒停。
“爸爸……”
阿財看了眼皮衣女，指了指腦袋：“姐姐這裡有條線……”
蘇塵頷首。
“嗯，她們的魂靈相連著。”
這是他之前沒預料到的。
剛才皮衣女突然爆哭時，他還以為隻是雙胞胎姐妹之間的魂靈感應，卻沒想到，二人的魂靈居然相連，這種情況，即便是在前世那個世界，也從未見過。
緊接著蘇塵就看到皮衣女的印堂猛地發黑，死氣蔓延。
她在自己麵前，安全自然是無虞的。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姐姐正處在死亡邊緣。
蘇塵這才開了鬼道，沿著那條牽連的魂線，來到這處彆墅前。
皮衣女眼含熱淚，在發現這有點眼熟的彆墅時，猛地頓住，哭聲雖然持續，但也表現出了排斥。
“你，你，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我都說了，我不想見她們。”
蘇塵沒管她，再度帶著她，往前走了一小步。
這回他們出現在暗黑的地下室。
血腥味在彌漫。
阿財下意識揪住了蘇塵的褲子，蘇塵捂住了他的眼。
暴哭的皮衣女警惕地環視周圍後。
目光落在唯一的一張寬大的圓床上。
床下，一個中年婦人光著身子，頭發披散，嘴角帶血，身上布滿了鞭痕，她睜著雙眼看著床上，已無呼吸。
床上，同樣滿身鞭痕的女人蜷縮著身子，正在痛哭，那身子一抽一抽的，有血不時地從她雙腿間流下。
在看清那女人的臉時，皮衣女猛地擦掉眼淚，哭著上前。
她聲音乾澀：“姐？”
蜷縮的女人身子僵了僵，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愣了下，很快惶恐起來。
“小寧？小寧你怎麼來了？”
“快走，快走~”
她伸手推了推皮衣女，沒有氣力，根本推不動。
“小寧你聽話！”
女人說完這話，眼前一陣發黑，很快暈了過去。
“姐！”皮衣女摸了把她身下的血，驚恐轉頭：“蘇道長，蘇道長，幫幫我，帶我姐去醫院，快去醫院，她流了很多血！”
蘇塵抱著阿財過去，往那女人肚子裡注入了點力量，又細細查看了下她的身體，除了一張臉，幾乎全身都是傷。
他歎了口氣，依次處理傷口。
“蘇道長，蘇道長，我姐她……”
皮衣女見他過來，忙拉著他的胳膊急切說著。
“放心，血止住了，身上的傷很快就好。”
“真的？”皮衣女聞言，原本已經停止哭泣了，這會兒又悄悄掉起眼淚來，“怎麼會這樣？”
她環視一圈，撿起地上的碎布，替女人擦拭起身體來。
蘇塵沒說話。
這地下室的角落掛了好幾條鎖鏈，還有一個大轉盤，一麵牆上擺放著各種器具，鞭子，蠟燭，刀，軟管……
視線落在床邊已經沒了呼吸死不瞑目的中年婦人上，蘇塵輕歎。
有些人的變態，真是超乎想象。
皮衣女脫下自己的皮衣，給女人蓋上後，女人也幽幽轉醒。
發現她還在，忙坐起身：“小寧，小寧你快跑。”
“你……”
發現蘇塵抱著阿財，她瞳孔縮了縮，小聲問：“你是……新來的客人？”
她一把將皮衣女拽到身後。
“小寧不做這個的，隻要你彆欺負她，你對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皮衣女驚愕：“姐？！”
“噓，你閉嘴。”
女人努力衝蘇塵擠出笑容，甚至將那皮衣掀開，主動張開腿。
蘇塵及時轉過身。
“姐，這不是什麼客人，是蘇道長，他是好人。”
“就是他帶我來這裡的。”
女人聞言氣急：“帶你來這裡怎麼可能是好人？小寧，你怎麼這麼傻？”
“那你呢？這究竟怎麼回事？”
皮衣女怒不可遏：“明明每年我都派人過來查看你們的情況的，每次都說你們很好，出入坐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麼……”
她抹了下眼淚：“過的是這種日子？”
女人眼神躲閃。
“我們喜歡這樣~”
“放屁！”皮衣女怒極：“喜歡你還天天哭？你知不知道……”
她原本想質問的，可話到嘴邊，看著那張一樣的臉，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們是不是用媽來強迫你？”
女人不吭聲。
“說話！”
“小寧，我們的事你彆管了，你走吧。”
“我真是！”
皮衣女站起身，拿起角落的鞭子，狠狠朝地上甩了一下。
“啪！”
女人反射性抖了抖身子。
“你看看她，都被玩死了！”
“你還讓我不管你，你也想被玩死啊？”
“你要是死了，媽得有多難受，你不知道？”
女人緩緩扯起嘴角，笑容嘲諷。
“要是死了，也解脫了。”
“不是，”皮衣女難以置信，“他們玩死過很多人？”
女人不再吭聲。
皮衣女握了握拳頭，深吸了口氣，猛地走向門口。
那是一扇鐵門。
應該是外麵被鎖住了，任由她怎麼用力都打不開。
“蘇道長……”
皮衣女求助地看向蘇塵。
蘇塵抬手，很快外麵傳來“哢噠”一聲響。
鐵門被用力打開，砰地一聲砸在牆上。
皮衣女穿著白色背心，拖著鞭子一步步往上。
女人這才著急了，慌忙要去攔。
沒走兩步，身子就動不了了。
她錯愕了瞬，就見蘇塵抱著阿財，撿起地上的碎布，一點點將地上死去的中年婦人身子蓋好。
“你和她是雙胞胎姐妹，魂靈相連，你要是死了，你妹妹也會死。”
女人身子一顫，難以置信。
“當年她被你們趕走後，就被拐去社團訓練，九死一生。”
“怎麼會？我們給她錢了啊。”
蘇塵歎氣：“為了逼她走，你們應該對她說了很多嘲諷的話吧？”
“她那麼愛麵子的人，就算發現了你們給的錢，也不會用的。”
女人怔了怔，眼淚緩緩落下。
“我，我沒想到……”
“那時候媽媽和我已經……小寧來的時候，臟兮兮的，我們怕他也盯上小寧，就沒讓她洗澡，也不給她衣服換，話……也說得很難聽。”
“就想著，讓她永遠不要再來這個地方，我以為她就算過得不太好，至少比在這裡強。”
蘇塵仔細看了看她的麵相：“你育有一子，他們是用這個威脅你的？”
女人怔住：“你……”
沒等她發問，慘叫聲已經從上麵傳來。
“小寧！”
“你快放開我，上麵有很多保鏢，小寧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