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應該是憑借著最後一絲強烈的本能在撐著。
明仔在聽到這話時，眼圈一紅。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張張嘴，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蘇塵歎了口氣，將殘魂上的煞氣抽離。
然後就聽天羽聖女嗤笑：“好人？這種小孩時期就殺近百人的人蠱，也能當好人？”
明仔身子微微一晃。
他眼神躲閃，迅速低下頭去。
所以也錯過了蘇塵往那殘魂上注入了點功德。
周齊元和那些大師見狀紛紛瞪大眼睛。
不是！
蘇大師這麼慷慨的嗎？
功德說送就送？
但是乾嘛給這都快消散的殘魂啊？
給我們不是更好？
他們一個個眼熱地很，卻不敢提。
那頭，老人趁機想偷偷溜走，被保鏢攔住，纏鬥了幾下，他就被製住，動彈不得。
鐘叔過去，伸手鉗製住他的下巴，眯眼問：“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養蠱的？”
“搞這麼多蠱想乾什麼？是不是陳家人讓你這麼做的？”
林景玉挑眉看向商翔雲：“陳家跟你們家死對頭啊？”
商翔雲抓撓了下腦袋：“應該……是吧？”
林景墨搖頭。
沒救了。
老人眸光閃了閃：“我要是說，你們會放了我嗎？”
鐘叔遲疑了下，轉頭裝樣子想詢問商萬國。
周齊元嫌棄著：“彆信他的鬼話。”
他看向商萬國：“商老板若是擔心此事早有預謀，本大師算算便是。”
讓這位內地翠城來的蘇大師也見識見識自己的本事。
說不定，就能成為忘年交。
以後……
老人怔了怔。
鐘叔輕哼：“周大師可是港城第一大師，能掐會算，你……不說就不說吧，也無妨。”
“隻是，我們因為你死了這麼多人，還花費上億……”
鐘叔上下打量著老人：“你想好怎麼承擔了嗎？”
老人身子一顫：“殺，殺人是犯法的。”
這話一出，鐘叔笑了。
他邊上被請來的保鏢也樂嗬了。
商翔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上去，伸出手拍了拍老人的臉。
“不是，你也知道犯法啊？”
“那你還敢抓活人來養蠱？”
老人辯解：“我不知道他還活……不是，我是覺得他傷這麼重，就算送去治療也治不好，肯定會死。”
商翔雲嗬嗬：“你就編，繼續編哈。”
蘇塵這會兒已經走到蛇皮袋那邊。
林景玉林景墨見狀，紛紛將人從蛇皮袋裡拽出。
當看到那人身上十幾個血洞時，倆人都是一愣。
蘇塵一一處理了那些血洞。
看著嵌入身體裡的子彈被擠出來，槍傷飛快愈合，林景墨悄悄吸了口氣。
這簡直比神醫還神啊。
堂弟之前說的真沒誇張。
林景玉小聲問：“不會是便衣吧？”
不然以他對蘇塵的了解， 如果是因為社團爭鬥傷成這樣，那人肯定手染鮮血，他未必會出手。
蘇塵仔細看了看依舊昏迷的青年一眼。
搖頭。
“不是便衣？真是混社團的啊？”
“回去再說。”
林景玉敏銳地察覺到什麼，點了點頭。
林景墨狐疑地看了看林景玉，又看看蘇塵。
他識趣地沒問。
商翔雲過來瞄了眼：“沒事了吧？能活下來吧？”
林景墨輕哼：“你說呢？”
商翔雲咋舌：“身上這麼多個洞居然都能活，這家夥能遇到蘇大師，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張大師他們也見到了蘇塵這神奇的一手，個個目露驚奇。
“這個蘇大師身上好像不是道力啊，他到底是什麼來曆？”
“你管他身上是不是道力，我就問，你這麼多年積累了多少功德了？”
“那麼多的功德，說明他就是天地都認可的大善人。”
“能結交是我們的榮幸。”
……
天羽聖女就在邊上聽著。
一雙狹長的鳳眼不住地打量著蘇塵，眼裡滿是不甘。
林景墨發覺了，悄悄拍了拍林景玉。
“她看蘇大師的眼神……不太清白。”
“不會是對蘇大師有意思吧？”
天羽聖女一張臉瞬間通紅，氣憤指著林景墨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聲音尖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塵轉過身掃了她一眼。
天羽聖女：“……”
她梗了梗脖子：“你年紀看著比我大，比我厲害是正常的。”
“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我也能這麼厲害，也……能養龍。”
張大師等人瞠目結舌。
這後生，是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不說如今這年歲，難尋龍的蹤跡，便是有，它可上天入海，打得過未必抓得住。
更彆說這一手玄而又玄的治愈術還有那海量的功德了。
天羽聖女被他們盯得耳根都紅了。
她也意識到，想要在蘇塵這個年紀超過他，似乎是癡人說夢，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正想反駁幾句，就聽蘇塵溫和道：“我相信姑娘。”
天羽聖女愣住。
她看向蘇塵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但依舊梗著脖子：“你，你彆以為這麼說，我就，就會喜歡你，我告訴你， 我身為聖女，是不可能喜歡男人的。”
“好。”
天羽聖女眨了眨眼，輕哼了聲，跺跺腳：“算你識相。”
商翔雲嘿嘿笑著附在林景墨耳邊：“女人啊，嘴上說不，心裡嘖嘖嘖~”
“不過仔細看，她雖然很高，骨架也很大，戴的帽子不倫不類的，臉上還塗得五顏六色，其實挺白的，五官也好看……誒，之前我怎麼沒發現，她其實也是個美人啊？”
“你說我要是去泡她，能成嗎？”
林景墨往商翔雲腰腹部瞥了眼：“如果你不怕斷的話。”
商翔雲：“怕我是肯定不怕的，兒子都好幾個，主要我是怕疼。”
林景墨懶得理他。
他視線掃向正跟商萬國解卦的周齊元，被五花大綁的老人，最後還是落在了明仔身上。
他依舊低著頭。
一聲不吭。
像是在等待對自己的審判。
“這孩子……”
林景玉：“看起來有點乖。”
他跟林景玉對視了眼，無奈歎氣。
乖又能怎樣？
從孩童時期就被親生父親逼著走上不歸路。
如今連人都稱不上，還妄想做一個好人……
怎麼可能？
正想著，他聽到蘇塵的聲音：“去吧，跟他好好告彆。”
林景墨：“？？？”
他茫然地看向林景玉，無聲詢問：誰跟誰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