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攸之所以能夠屹立了三朝不倒,也沒彆的,他姓孔,乃是孔聖人的後裔。
孫榮立刻召集國子監的所有官員,在國子監門前接駕,很快,終於看到了李辰的儀仗。
等到鑾駕停下,孔攸立即帶眾人上前拜見:“微臣孔攸,攜國子監臣下,恭迎聖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愛卿,不需多禮!”
車駕內響起李辰平和的聲音,接著李辰走了出來。
李辰身穿的明黃色常服,衣袍做工極其的精美,顯得尊貴無比,更展現出李辰的氣質。
這時候,李辰打量著孔攸,心中想起他的信息。
孔攸,是當代孔家家主的哥哥,孔家家主的曆來是要擔任衍聖公的爵位的,不論哪朝哪代,隻要是儒學占據了主流,這個衍聖公就會不斷延續下去。
他孔攸能做國子監祭酒,靠的是孔聖人後裔的名頭,本人的學問不顯,不過他倒是會圓滑的做人,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
而此刻李辰的心中,在琢磨彆的心思。
要想全國範圍的推行義務教育,國子監祭酒的位置就很關鍵。李辰推出來實行此事的人選,是姑蘇書院的柳安修,如今柳安修擔任了太常寺卿,九卿之首,但這隻是一個過渡,李辰打算由他來當國子監的祭酒,然後在慢慢地推行義務教育製。
教育製度的改改,可不能一斧頭劈到底,必須不動聲色,溫水煮青蛙的進行,柳安修本身也出自大世家,又有極大的名望,他也想青史留名,願意當義務教育的領頭人。
念頭一閃而過,李辰對孔攸笑道:“三日後就是恩科大考了,朕聽說國子監的學子正不分晝夜的苦讀備考,甚是辛苦。他們是我大雍將來的棟梁,朕所以來看看。”
孔攸忙殷勤地道:“學生們有福氣啊,幸得遇到皇上這樣的聖君,當然要竭儘所能,施展了才能,以拔得恩科的頭籌,好報答陛下的隆恩,陛下這麼關愛讀書人,也是微臣的福氣…”
說著,孔攸居然抬起手,拿衣袖抹了抹眼眶,真彆說,他眼睛真還紅了,真情流露啊。
李辰忍不住刮目相看,自己身邊是有不少人才,可就是沒有像孔攸這樣迎合上意,善於阿諛的人才。
“哈哈…學生勤奮苦讀,更要感激孔祭酒的諄諄教誨。”李辰笑道。
孔攸一聽大為激動,忙道:“這是微臣應做的,皇上讓臣擔任國子監祭酒,臣不敢有片刻的怠慢!”
李辰點了點頭,接著,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國子監。
“先看看學生們,彆驚動了他們!孔祭酒陪朕同往就好,其他人候著吧。”李辰緩聲道。
於是,孔攸領路,帶李辰前往書堂。
寬敞的學堂裡,隻見寥寥的學生在讀書或寫字,人人正襟危坐,其實眼神飄忽,向著窗外瞥。當見到有人過來觀看後,馬上端正了架勢。
李辰掃過一眼,問:“孔祭酒,怎麼才這麼少的學生?”
孔攸毫不猶豫地道:“啟稟陛下,即將迎來大考,一些學生在監內讀書備受著壓力,因此臣準許他們回家靜心的讀書,以最好的狀態考試。”
李辰點了點頭,心裡可不會相信孔攸的鬼話,過來之前,他就吩咐皇城司調查過國子監了,孔攸根本不是個治學的人,而且國子監的學生大都出身名門世家,一個個眼高於頂,少有認真讀書學習的,孔攸又根本不過問,導致國子監的學風很差。
眼看恩科在即,國子監的眾多學子們卻還在鬼混快活,無心在國子監學習。
李辰沒有當場戳穿孔攸的謊話,等恩科過後,到底國子監有多少人中榜就行了,如果人數太少,那孔攸就有無法推卸的責任,那時候以失職為由,將他降職就好。
“不錯,靜下心才能發揮好成績來!”李辰點點頭,隨後又去其他的地點轉了一圈兒,就不再逗留地離開了國子監。
送走聖駕後,孔攸忍不住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
有個博士看到孔攸的樣子,忍不住問:“孔祭酒,皇上離開前似乎非常的滿意,您這是為何?”
孔攸道:“皇帝陛下突然來到國子監,我心裡總覺得發慌,感到有大事要發生了。可能是我有些多慮,馬上通知所有的學生,明天必須都回到國子監來。這次的恩科,如果國子監的成績很差,叫我怎麼有臉麵擔任這個祭酒。”
“是!”眾人立即應道。
…
三日後,恩科如期舉行。
這次的恩科意義非凡,是李辰成為皇帝後第一次的科考選士,算是第一批的天子門生,而且大雍正值用人之際,讀書人們無不踴躍,都想榜上留名,有個錦繡的前程。
恩科都是分做了三場,一共考三天,三天三夜,考生們要吃住在貢院的考場上。
當天清晨,考生們便按照秩序,等待著進入貢院。
考生們來自大雍的天南地北,遠些的剛過年就要起程,否則耽誤了日子,就要再等兩年。
貢院老早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禮部一眾官員親自維持秩序,對考生們進行例行的檢查。
為防考生們夾帶舞弊,對考生的服裝,攜帶物都有極嚴格的規定,比方說帽子必須是單層,皮衣隻能留一層皮,襪子,鞋底都要單薄些等等。
甚至,還要脫光了衣物仔細地檢查,防止有人在身體上作弊。
而考生要一連考三天三夜,必然會攜帶食物,所以食物也要檢查。糕點掰開了看,水壺都要反複的打量,過程極其的仔細耗時。
等到了吉時,考生入院,貢院大門緊鎖,恩科正式的開始。
恩科考的是墨義、貼經和策問。墨義就是解答經義注釋相關的問題。帖經,相當於詩詞的理解填注。而策問,就是對時事,經義,朝廷政策的相關問題,讓考生發表見解。
其中最難的就是策問了,涉及的範圍太廣,涵蓋了古今軍政,教育等等方麵,各種政策的得失,遠比帖經墨義的難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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