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吳康伯真的得逞,那自己將是大雍的千古罪人。
家人和成就大業相比,他寧願選家人。
可如果是大雍基業,他會不遲疑地選擇祖宗基業。
李泰當即道:“九弟,這一切真的是吳康伯的陰謀?他真的要謀朝篡位?”
“大哥若是不信我的話,儘可以去查!李建在世時,皇後吳思思就已被軟禁,因為她得知了吳康伯的陰謀,你如果有辦法,可以從吳思思那裡問出真相。吳思思是吳康伯的親生女兒,她說的話總不會是假吧。”李辰道。
李泰正了臉色道:“我一定會調查的!九弟,明天的交戰可否緩緩?我想看到大雍的精銳毫無意義的殘殺戰死!”
“好!我會休戰些日子,但時間不可能拖太久…吳康伯見咱們按兵不動,定會起疑心的…”李辰說道。
李泰點了點頭:“我會儘快查明真相。”
這時,李辰突然問道:“大哥,如果你查到一切是吳康伯所為,你想怎麼做?”
李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無論如何,大雍不能落入奸人之手。”
李辰點了點頭,他相信等李泰確定是吳康伯的陰謀後,必然不會受吳康伯的脅迫的,到那時候,他恐怕寧願舍棄家人妻兒,也要繼續他的大業。
若連若水、陳白等人救出了他的妻兒,那李辰就能讓李泰為己所用。
李辰也不想看著大雍的精兵勇將做無謂的犧牲,能不動刀兵的解決,那是最好。
…
第二天。
徐去病和沈慶之等人就收到李辰的命令,全軍休整。
他們明白,昨晚李辰和涼王見麵後達成了某個協議,大軍才暫不做廝殺的。
而涼王軍們也都納悶不已,雙方擺明了陣勢,卻按兵不動,這是幾個意思?
昨天李泰暗中約見李辰,隻有涼王軍中的少數幾人知曉,所以眾軍隻當對方在耍花招。
而涼王軍有一萬兵是吳康伯派來的,為首的將領主要就是盯著李泰,怕他不老實。
雙方沒有交戰的消息,很快傳到吳康伯的耳裡,吳康伯性子謹慎,李辰才領兵過來,還不好說他到底是另有詭計還是彆的。
李泰抓住這個空當的時間,命人混入京城,並聯絡到了宮中可信的宦官,他母親是大雍的太妃,皇宮大內自然有他的人,這名宦官於是悄然接近了吳思思。
如今的吳思思,已經升格為太後了,才兩年多時間,就從太子妃變成大雍的皇後又到皇太後,名銜變的很快,但她的生活還是老樣子,十分的幽靜,少有人打擾。
李泰命宮中的心腹太監接近吳思思,想從她口中確認吳康伯的用心,但是吳思思也不可能將吳康伯的事跡隨便告訴陌生人,不論如何,吳康伯始終是她的父親。
一連好幾天,李泰的人沒能從吳思思那裡套出實情。
不過,李辰既然知道李泰會派人接觸吳思思,當然料到吳思思不可能輕易說出真相,於是李辰寫了一封親筆信,送給吳思思。
當吳思思打開信,看到李辰那熟悉的字跡時,原本平靜的心裡頓時泛起波瀾,一年多跟冷宮無異的生活,讓她更加地思念李辰。她也才二十多歲啊,還有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李辰就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渴望廝守一生的人。
但又想到二人身份的微妙,還有父親和李辰的恩怨,她內心不免充滿了矛盾和害怕,擔心將來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也因此,過了好一會,她才平息複雜的情緒,瀏覽起書信。
信裡,李辰先表達對吳思思的想念,以李辰的性子和文筆,很難不描寫下當年他們難舍難分,顛龍倒鳳的情景,看得吳思思心如鹿撞,漲紅了臉,想起了往日的畫麵。
“呸,真是沒個正經…”
吳思思忍不住啐了一聲,但應該說,這些露骨的情話效果極佳,讓吳思思更想念李辰那寬闊的胸膛了。
敘述完了思念,李辰又跟吳思思展望將來,等自己取得天下登基為帝,定要將她納入後宮,冊封為妃的,絲毫不會顧及世人的看法。李辰打算這輩子和吳思思雙宿雙飛,長相廝守。
這些頓時打動了吳思思的心,讓她生出迫切的情緒,想要不顧一切地和李辰在一起。
最後,李辰在信中請吳思思將實情告訴涼王的人,彆讓吳康伯一錯到底,李辰還承諾,他會看在吳思思的份兒上,不殺吳康伯,隻將他軟禁起來,安度晚年。
李辰寫的是情理交融,承諾麵麵俱到,不給吳思思拒絕的理由。
吳思思看完,將信燒了,默默地思索起來,沒有立即做決定。
她這一等就等了六天。
而大昭寺前,兩軍相持六天仍然沒有動靜,肯定有問題,吳康伯馬上派人通知李泰,要他立即發動進攻。
李泰尋找借口又推後了兩天,但他的做法徹底讓吳康伯懷疑,他推測李泰和李辰必然達成了某種協議,立刻威脅李泰,他若還不出兵,李泰母妃的性命就難保!
到了這個地步,李泰為保護母親,也隻好聽命,傳令全軍,明天一早出戰!
不過,李泰也將出兵的事告訴了李辰。
李辰得知李泰受到吳康伯的威脅打算出兵,不由搖頭地冷笑。他如今很難把李泰再當成自己的勁敵了,一個手握重兵的親王,居然被人要挾到了這步田地,有些可悲可笑。
這段時間,燕都也送來了消息,連若水先是使用美人計,抓住了燕都守將樂豹,陳白模仿會了樂豹的聲音舉止後,又剝下他臉皮,製成人皮麵具,假扮成了樂豹。
最新的情報,連若水和陳白、周預有了營救李泰家人的時間表,打算十月二十七日晚行動,因為那天是契丹首領壽辰,城中的契丹眾將都要前去慶賀,是難得戒備鬆懈下來的機會。
此時已是十月二十五日,再過兩天就將動手,若是營救順利,連若水會八百裡加急地送來消息,估計又需要三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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