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紅綃院的盈利遠比青樓要多,因為有錢的婦女們的消費能力更強,她們玩嗨了時,比男人們還要花樣眾多。
隻是婦人們比較低調,不像男人們張揚罷了。
可想而知,想開一家這樣的樂坊,必須有很深的背景,錢財,人脈都不能少。
而紅綃院的背景,就和袁家有關。
這個袁家,就是當朝大將軍,袁定海的袁家。
袁定海已經年過六旬,有兩個兒子。
他大兒子現任京都的禁軍統領,負責包圍皇城的安全。雲福臨當然把京都的兵權交給自己信得過的人,而親舅家自然沒話說。
而小兒子,卻早逝,沒有生子,隻留下了一個側室,叫連若水。
連若水名聲不顯,人們最多隻知道,她是當朝大將軍的兒媳,丈夫沒了後,就開了一家紅綃院。
但在雍皇給李辰的名冊中,連若水是最高級彆五人中的一個,也是僅有的女子,並不在朝中為官。
那她為什麼會被雍皇如此的重視,就因為她嫁到袁家?
有這方麵的因素在內,但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子本身就不簡單。
名冊不光記下了她的來曆,還有雍皇對她的評價:“顏若桃李,心如蛇蠍”
雍皇另外還有一行備注:絕不可推心置腹!
這些評價加上備注,表明就連雍皇,都拿不準這個女人。
李辰到了安南京都後,雲宗武都不去見,就是顧忌自己的安危,不願意冒險。
他本不打算找連若水的。
可是想了又想,最高級彆雖說還有幾個人可用,但始終難以發揮大的作用,效果未必好。
李辰不想在這兒一直地耽擱,他還想趕緊回巫郡。萬一二皇子真弑君殺父,自己遠在安南京都,那會錯失機會的。
所以,李辰最終決定利用連若水,見見這個被雍皇評價為心如蛇蠍的美貌女子!
這天,連若水來到紅綃院,查看賬簿。
連若水二十**歲,腰束蔥綠的軟煙羅裙,外披一件墜地的雪白蟬翼紗。腰若細柳隨風擺,肩若刀削成,眉目含情,笑語盈盈暗香去。
容貌嫵媚嬌美之極。
她的臉蛋白皙如玉,左眼下的一顆淚痣,更是讓她更加美豔。
“生意近來怎麼樣?”連若水入了紅綃院,笑著問道。
女管家回答:“最近差了一些…”
連若水聽完點點頭。先皇駕崩不久,又逢兩國戰事,貴婦們也要收斂一點的。
這時,女管事道:“稟告夫人,剛來了一些俊俏的兒郎,其中二人很出色,夫人您要不要看看?”
“那好啊。”連若水一聽笑容滿臉,來了興趣。
身為紅綃院的老板,新招來的俊俏男子,當然必須經過她的調教,做這事兒本身就太有趣了,人生多半枯燥乏味,不尋些開心樂子,那多吃虧啊。
“夫人,這邊請。”
女管事立刻前麵引路,帶連若水來到了一處廂房。
廂房裡有五個年輕的郎君,二十歲左右,各有各的俊俏,裡麵的一人,尤其的英俊出眾,屬於鶴立雞群般,隻要看過去一眼,目光就會被牢牢的吸引住。
連若水進了房間,隻掃了一遍,目光就投在了那個英俊男子身上,再也挪不開了。
這時,女管事對五位郎君介紹道:“咱們紅綃院的東家來了。”
五位郎君一齊起身的拜見。
連若水指著其中最英俊的男子,還有另一個青年,道:“兩人留下,其他的先退下。”
女管事當即帶他們離去。
連若水打量著二人,笑道:“你們什麼人?混進紅綃院的目的是什麼?”
之前連若水說的是安南話,而這次,是大雍語。
李辰目光一凝。
他正是那位最出眾的俊俏青年,另一人就是陳歡。
為能接近連若水,李辰沒有選擇登門拜訪,而是讓張伏暗中運作,以應聘兒郎的身份混入紅綃院,好接近連若水。
但沒想到,頭次相見,被連若水看出了破綻。
這女人,果然厲害。
而且,連若水確實堪稱紅顏禍水,和趙玉燕不分伯仲,隻是感覺上截然不同。
聽到連若水的質問,李辰沒說話,陳歡發聲道:“東家此話怎麼講?”
連若水道:“剛才的管事說到新來了些郎君時,眼神飄忽,說明心虛有鬼,再者…”
連若水盯住了李辰,笑眯眯道:“這麼俊美難得一見的郎君,氣質還如此的清貴,怎麼可能來紅綃院做逢迎女人的活兒。”
李辰不由驚訝連若水的洞察力,女管事的確收了銀兩,才把李辰和陳歡帶入紅綃院。
“夫人,我們進紅綃院,其實是為見夫人您。”李辰開門見山道。
連若水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搖曳著身姿,走到桌案前跪坐下來,然後手指對麵,道:“坐著說話,你們找我何為?”
李辰在連若水對麵坐下,手指沾了茶水,寫了個‘雍’字。
和張伏、黃翠霄等人初次見麵不同,看到這雍字,隻見連若水滿臉不解:“雍?這又是什麼名堂?我看得出你們是雍人,我也是雍人啊,安南京都起碼二成人都有大雍的血脈。”
李辰見她裝傻,明白此女極其的謹慎,光靠敲打,她不可能承認身份的。
於是李辰說出暗號:“地震高岡,一脈溪水千古秀!”
雍皇暗號約定的很小心,最高等級的五人,每人都有完全不相同的接頭暗號。
像之前的張伏,說的暗號是“茴字有十九種寫法”,而見連若水,卻是這麼一句。李辰很好奇雍皇整出這些暗號的緣由,是隨口的一寫,還是有更深的用意?
然而。
聽到李辰說出了暗號,連若水還是問:“什麼意思?”
她的表情,神態完全一頭霧水的樣子。仿佛真的不理解李辰說這話的含義。
“夫人若是真聽不懂,那我二人告辭,打擾了。”李辰立刻起身,就要帶著陳歡離開。
不料,連若水一聲厲喝:“來人!”
嬌叱聲剛落,就有兩名護衛衝了進來,手按在刀柄,做出隨時拔刀的架勢,神色不善地瞅著李辰和陳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