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在運輸隊了，現在調……保衛科了。”
“保衛科？也行……小冉以前寫信說過，說你能打架，愛幫助人，見不得有人受欺負。”
“她說你小子，像古代的俠客，有點替天行道，鋤強扶弱的意思。”
秦守業臉有些發燙，二嫂說的人是他嗎？
沒想到二嫂也精通春秋寫法啊！
就是黑的能說成白的，壞人能說成好人。
“叔，我沒那麼好……我就是之前總愛打架。”
“守業，打架也得看原因，看你為什麼打架！”
“你要是欺負人，那就不應該打。”
“要是你看到彆人受欺負，你去幫忙，這就不算打架！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還有就是為了保護家人朋友，保護自己去打架，那也不是犯錯！”
“我教學生的時候，也是這麼和他們說的……打架不是不能打，人都要有些血氣，但要知道為什麼打！”
“不該打的不打，該我們站出來的時候，也不能往後退縮……打……”
李厚澤說到這，突然就愣住了。
接著他苦笑了幾聲，拿起酒杯一口乾了。
“我把自己兒子教育成這樣，我……我還有什麼臉當老師啊！”
秦守業心裡也歎了口氣，從這一點來看，李厚澤確實挺失敗的。
不過也不全是他的錯，王桂香有很大的責任。
還有就是……人的本性。
人性本惡！
秦守業一直相信這句話，因為人就是動物，要是不通過學習和彆人的教育，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善惡，隻會按照本性去做事。
本性就是生存法則，狩獵捕食，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不管彆人怎麼樣。
“叔，你也彆自責了，我二嫂就被你教育的挺好的！”
“一個班裡的學生，都是聽您上課，不也有學習好，學習不好的？”
“這個還是看個人……五根手指也不一般齊呢！”
“父母教育是一方麵，還有就是看本性。”
說到這秦守業愣了一下，他突然覺得李小博跟李厚澤兩口子不太像了……
眉眼之間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有很多不像的地方。
李小博不會是撿回來的吧？
秦守業立馬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應該沒這個可能，李小博是解放前出生的，那時候李厚澤家裡條件還可以，他父親在天津衛也是文化界的名人。
二嫂說過，當年她是在天津婦嬰醫院出生的，李小博也是在這個醫院出生的。
她還說過，當時跟著李厚澤去醫院看望王桂香和弟弟的事情。
抱錯了？
不應該啊……二嫂說過，當年王桂香生李小博的時候難產，差點沒死在產房裡。
家裡安排了兩個傭人到醫院照顧。
有人盯著不能抱錯吧？
“守業，來，再喝一杯。”
李厚澤給自己滿上，又把酒杯端了起來。
“叔，咱們最後一杯了。”
“趕明天您還要上課……彆耽誤了工作。”
“嗯，就這一杯。”
秦守業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接著兩個人就沒再喝酒，而是一邊吃東西一邊聊了起來。
李厚澤酒勁上來，話就多了起來，拉著秦守業說了一下他們祖上的事情。
還有一些他父輩的事……
“小冉他爺爺，當年就是被小八嘎給弄死的。”
“他們讓他擔任什麼文化社的社長，老爺子不乾……那些狗日的小鬼子，就把他活活燒死了。”
“要不是有人幫著我們，我和你嬸子也活不成了。”
“還有我大伯，我三叔，全都死小鬼子手裡的……”
“我三叔假意答應他們，想著上台講話的時候，給小日子來一刀，給我爸報仇……結果他太緊張了，刀掏出來就掉地上了，小日子一槍就給他打死了。”
“守業，我想不明白……當年他們殺了咱那麼多人，他們說投降，把槍一丟就回家了。”
“你說氣人不……憑啥放他們回去。”
“他們跑咱們家裡，燒殺搶掠是無惡不作。最後說不到了，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
“我日他祖宗。”
“守業，你們要好好的工作，好好建設國家，隻有咱們強大了，那些魑魅魍魎才不敢露頭！”
“咱們龍國，不能再被小鬼子騎頭上拉屎了！”
“下回他們再來，咱們還拿槍跟他們乾，他們說不打都不行！一個都不放他們走……”
“叔，你喝多了，這些話和我說說就行，可不敢出去說。”
雖然距離起風還有六七年，但秦守業還是擔心。
他這些話要是說多了，誰能保證不被翻舊賬？
就李小博那個德行，搞不好他就先“大義滅親”，站出來舉報李厚澤了！
“叔知道，我就跟你發發牢騷……”
秦守業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叔，喝點水……”
“守業，你……你要是我兒子多好啊！”
“李小博那個小畜生，長這麼大，一杯水都沒給我端過啊。”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攤上這麼一個兒子！”
李厚澤發了一通牢騷，喝了一杯水，然後酒勁就小了一些。
“守業，叔喝多了……你彆嫌我話多。”
“沒事，我在家，我爸也這樣，喝點酒就拉著我聊天。”
“你爸……你爸是個好人。”
“他是個爺們，是條漢子！重情重義……也就是他太重情重義了，要不然現在還在部隊呢。”
秦守業聽到這話，耳朵立馬就豎了起來。
他這是知道些什麼！秦守業一直想著要弄清楚父親的事情，今天總算是找對人了。
“叔，我爸當年在部隊做了什麼事，才讓他離開部隊的？”
李厚澤搖了搖頭。
“具體的我不知道，你二哥結婚，我去你家……你爸還有一個當兵的，跟我一起喝酒。”
“我就聽那個當兵的抱怨了一句，說你爸當時要是沒抗令，肯定還在部隊裡，說不定官都比他大了。”
秦守業心裡那叫一個急。
“我爸違抗軍令？啥軍令？”
李厚澤搖了搖頭。
“那個人就說了這一句，你爸就不讓他說了，我後來問過，你爸不跟我說，就說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想提。”
秦守業有些失望，還以為今天能解開謎團呢！
他剛要問那個當兵的，是不是姓柏的時候，係統的提示音出來搗亂了。
“叮，拒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