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業，哥哥我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也找你嫂子要過好幾回錢了，她拿話噎得我夠嗆，臊得我沒臉沒皮的，我是真沒法再張這個嘴了。”
秦守業壓著心裡的火，嗯了一聲。
“守業，我看家裡桌子上有個袋子，你拿的啥？”
“沒啥，一些吃的，你姐讓我帶過來的。”
“沒讓你捎錢回來？”
“捎了。”
李小博立馬就來了精神。
“多少！”
“夠給你買工作的了！”
車把稍微抖了抖，那是因為李小博激動的……
“我爸給我姐拍電報要錢了？”
“嗯。”
秦守業不想說話，怕嘴巴張得時間久了，罵人的話就冒出來了。
“前些日子我讓我爸去拍電報，跟我姐借錢，他還死乞白賴硬撐著不乾呢，到末了兒還不是聽我的了？”
“介麼好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溜過去嘍。”
“四百塊錢買個工作，乾上一年工資就賺回來啦。”
“等我有了工作，手頭兒上有了錢，也能幫襯幫襯他們了。”
秦守業翻了翻白眼，幫襯他們？
彆開玩笑了……李小博說的那些話，加上李厚澤說的話，綜合到一起，稍微一分析，就知道李小博是個什麼玩意了。
自私自利，心裡隻有他自己。
“守業，我姐讓你捎來多少錢？”
“沒多少。”
“咋？和我還藏著掖著的？”
秦守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數說了出來。
免得這小子回去跟李厚澤鬨。
“四百二。”
嘎吱一下，車子就停下了。
他屁股離開車座子，腳撐著地，扭著身子回頭問了一句。
“多少？”
“四百二十塊。”
“介麼老些（xiè）錢兒？你可彆拿我打鑔啊！”
“我剛說了，夠給你買工作的！”
“守業，我姐哪來介麼老些錢？”
“我們家給湊的。”
“多虧你們搭把手，要不然這事可難辦了。”
“今兒個我指定得陪你多咵嗒（喝）幾盅兒！”
李小博說完，就繼續把車子騎了出去。
“守業，那些錢……”
“給你爸了。”
李小博點了點頭沒再說啥。
隻是車子騎出去不到一百米，他就再次停了車。
“守業，我冷不丁想起來了，有件事兒忘跟我爸說了，介頓飯咱晚上呲（吃）唄？”
“你要是不著急顛兒，明兒晌午，我拾掇（安排）。”
秦守業哪能猜不出來，他要回去乾啥。
無非就是奔著錢才回去的。
“我不急著走，打算在天津玩兩天。”
“我今天忙事，明兒騰出空來，我帶你好好轉轉。”
“你要是餓了，學校附近有個包子鋪，他家包子挺好吃的，我帶你過去嘗嘗，咱們湊合一頓。”
秦守業點頭答應了，李小博就往回騎了。
他先帶著秦守業去了包子鋪。
七八分鐘後，車子停到了學校南邊的一家包子鋪門口。
秦守業下車抬頭看了一眼招牌。
白運章包子鋪。
李小冉以前說過這家包子鋪，說她跟著父母搬到學校這邊後，去吃過兩次。
味道老好吃了，比狗不理包子都好吃。
她以前回娘家的時候，會拽著二哥過來買兩個解解饞。
“守業，介可是我們天津衛的老字號啦，打解放前就有了。”
“他們家的包子嘿，那在咱天津衛可是獨一份兒的絕活兒。”
“嘛狗不理啊，都趕不上他家的好吃。”
李小博把車子鎖好，就帶著秦守業進去了。
“老板，來兩籠肉餡兒包子，素餡兒包子來一籠，再給我來兩碟兒小菜。”
“有豬耳朵嘛？”
“有豬頭肉嘛？”
他沒客氣，進去坐下就點起了東西。
秦守業還以為李小博會把他丟在這，直接回家要錢呢。
看這架勢，今天這頓飯他也不打算放過了。
“守業，你嫂子也耐吃介家的包子，我打兩籠包兒，晚上你嫂子……”
不等他說完，秦守業就點頭答應了。
“行啊！兩籠夠嗎？來四籠吧？讓李叔和嬸子也嘗嘗。”
“那敢情好。”
李小博咧嘴笑了起來。
“咱先呲（吃），等吃完了要走的時候，讓老板給咱拾掇（裝）上。”
秦守業笑著點了點頭。
他心裡的怒氣值積攢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答應李小博，就是等下揍他的時候，能下得去手。
一屜包子有6個，差不多有兩個雞蛋大。
一端上來，香味就往鼻子眼裡鑽。
李小博要的小菜沒有葷的，老板給弄了一碟辣椒油和蔥花拌的芥菜絲。
不等秦守業下手呢，李小博一個肉包子就吃完了。
他嘴裡的包子沒來得及咽下去呢，就開口嘟囔了一句。
“你呲你呲……彆愣著……”
秦守業拿起一個包子，張嘴咬了一口。
味道真的不錯，雖然趕不上係統獎勵的肉包子，但也彆有一番滋味。
他打算等回去的時候，過來多買一些。
反正放到係統空間裡，也不怕變質。
十分鐘不到，三屜包子就全都吃完了。
秦守業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李小博吃了一個肚子溜圓。
“守業，你吃飽沒？沒吃飽再來一屜。”
“飽了。”
“那就行，你吃飽了，我把錢付了……”
李小博說著就開始掏兜了。
他就褲子上兩個口袋，掏了一分多鐘，一張毛票都沒掏出來。
在他表情越來越尷尬的時候，秦守業站了起來。
“我來吧。”
“那可不行，到了我地界兒上了，哪能讓你破費啊。”
李小博光動嘴，屁股就像是焊死在凳子上一樣，壓根就沒站起來。
“誰來都一樣，下回你請。”
“得嘞，哥哥我就不跟你外道啦。”
“對了兄弟，讓老板裝四屜包子。”
秦守業點了點頭，付錢的時候把打包帶走的一起給了。
他手裡有糧票和肉票，付錢的時候就拿了出來。
付完了錢票，包子也拿到手了。
四個油紙袋，一個裡麵6個包子。
秦守業拿著包子，李小博騎車，倆人就回了家。
他倆推門進去，秦守業就看到了李厚澤跟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
她臉上還有擦傷，鼻梁還淤紫著。
這就是二嫂的母親王桂香。
二哥結婚的時候，秦守業見過二嫂的母親。
隻是這才過去幾年，她怎麼老了這麼多？
“媽，你啥時候回來的？活乾完了？”
“我和您說了多少回了，您在家歇著就行，把傷養好了再去乾活。”
“要不然我姐知道了，非罵我不行。”
李小博說話的時候，秦守業掃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
一碟芥菜鹹菜，兩碗玉米糊糊，還不是那種很稠的。
旁邊還有一個碟子，放著半個窩頭。
“爸媽，我給你們買包子了，你們吃這個。”
李小博說著就從秦守業懷裡拿了個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秦守業有些無語，這成他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