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打了賽虎二三十拳，才鬆開它的腦袋站起來。
“你這孩子，打它乾啥！”
劉大旺過來拉了秦守業一把。
秦守業表情有些為難。
這能咋說？說賽虎要燉他二大爺？
大舅的二大爺，就是他二姥爺……
賽虎嗖的一下從秦守業身邊跑過去，躲到了大舅身後，嘴裡哼哼唧唧的。
（大舅，你看他！）
秦守業又翻了翻白眼，這條綠茶狗。
劉大旺彎腰摸了摸賽虎的腦袋。
“守業，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秦守業跟著劉大旺走到了葡萄架下麵，兩個人坐到凳子上，點上煙聊了起來。
“守業，糧食丟了。”
劉大旺一開口，秦守業眼睛就瞪了起來。
“什麼糧食丟了？”
“藏在山裡的糧食。”
“全都丟了？”
劉大旺搖了搖頭。
“丟了兩袋大米和一袋白麵。”
“前天晚上我和你二舅三舅進山了，到了地方，挖開洞口進去拿糧食。”
“在地上看到了一些腳印，糧食也少了。”
“這件事還沒跟你姥爺說，怕他跟著生氣上火。”
“大舅，那個洞口被人挖開過？”
劉大旺搖了搖頭。
“沒有……洞口還是那樣，沒被動過。”
秦守業皺了皺眉，想起了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他當時仔仔細細的找過，什麼都沒找到，他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鬨鬼了。
現在看來，他沒看花眼，那個黑魚也不是阿飄……
可當時他帶著賽虎一起檢查的，他找不到人，賽虎也應該能聞到對方的氣味啊。
腳印，偷糧食……對方肯定是人。
就是不知道，他怎麼進去的，或者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那個基地裡，一定有他沒發現的密室，或者是暗道。
“守業，你說我們是換個地方，藏糧食，還是把糧食全拿回來？”
“大舅，糧食先放那，明天晚上你們再去一趟，弄把鎖，把那個門給鎖上。”
“我今兒下午要回去，明天有事……等我忙完了再回來，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咋弄。”
劉大旺點了點頭。
“那行，今晚上我們就進山。”
他這句話剛說完，老爺子就從屋裡出來了。
“小三子來了？”
秦守業急忙站起來，笑著走了過去。
“姥爺，你咋起這麼早？”
劉大丁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還有臉問！你那條狗叫那麼大聲，死人也被吵醒了。”
“爹，你今兒過壽，彆說不吉利的字。”
劉大旺提醒了他一句，劉大丁就急忙呸了幾口……
“爹，守業給你弄壽宴了！全都是硬菜！”
劉大丁眉頭微微一皺，上次秦守業來，提過幾嘴壽宴的事情，沒想到這小子真送來了。
“在哪呢？我瞅瞅。”
劉大旺和秦守業帶著他去了西屋。
進去之後，老爺子的眼睛就瞪了起來。
十個大鐵盆，涼熱葷素都有！
“小三子，介……可沒少糟錢兒吧？”
秦守業憨憨的笑了笑。
“沒花多少錢。”
“這是十道菜？”
“姥爺，十二道菜，肘子和燉排骨放一起了，油炸肉丸子和四喜丸子放一起了。”
秦守業當時買盆子的時候就想好了，有些菜能放一起，就能少買兩個盆子，往車上放也好放一些。
“小三子，這些菜你哪弄的？”
“飯店買的！”
劉大丁聽了之後，就把盆裡的菜挨個看了一下。
他看一個，眉頭就皺得緊一分。
涼拌藕片和涼拌西紅柿還好說，應該沒幾個錢。
可其他那些就貴了！
黃瓜拌牛肉，大肘子、油炸肉丸子、京醬肉絲、糖醋裡脊、四喜丸子、芹菜炒肉、燒雞、紅燒鯉魚、燉排骨。
全都是葷菜！
“小三子，上次你來的時候，說城裡缺肉！肉價漲了不少……”
秦守業知道老爺子要說啥，他笑著打斷了他。
“姥爺，城裡缺肉，飯店不缺肉……找找人，托托關係還是能弄到的。”
“小三子……這還能退不？你現在拉回去，把菜給退了吧……”
“姥爺，我不拉。”
“我現在往回趕，下午四五點能到城裡，到時候菜都餿了，人家肯定不給退。”
劉大丁滿臉心疼的歎了口氣。
“唉……有點錢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以前咱們村的地主過壽，也不敢這麼吃啊。”
“姥爺，弄都弄來了，不吃可就糟踐了。”
“你爹娘咋就不攔著你點！”
秦守業衝他笑了笑。
“我和他們商量了，他們點頭了！”
“爹，要是大姐和姐夫不點頭，守業也不敢這麼整。”
“敗家子，一群敗家子……”
他心裡有些心疼錢，但也有一絲絲的高興和滿足。
當老人的，哪有不希望兒孫孝順的？
再說了，劉大丁是劉家村輩分最高的，在村裡也是最有威信的。
他其實也是很要麵子的……
這壽宴往外一擺，村裡誰能比得過？
當然了，他也想過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可這是他69歲大壽，兒女子孫給弄得隆重一些。
“姥爺，我還給你帶了其他東西。”
“大舅，你幫我把那倆麻袋也拿出來。”
秦守業提著兩個麻袋，跟著姥爺去了院子裡，劉大旺拿了另外兩個，也跟著出去了。
到了院子裡，秦守業就打開了其中一個，把裡麵的羊皮褥子拿了出來。
劉大旺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來，上手摸了摸。
“好東西啊，這皮毛真好。”
“小三子，這東西從哪弄來的？”
“黑市上買的，那人家裡急用錢，我花了十塊錢就買下來了。”
“十塊錢！買成糧食夠吃好些日子了。”
“姥爺，賬不能這麼算，這羊皮褥子能用好幾十年呢！冬天鋪炕上，都不用燒炕了。”
“你和俺姥姥，今年冬天能少用不少柴火呢。”
劉大丁點了點頭，又抓著羊皮褥子摸了一會。
“行，裝起來吧，讓你姥姥放起來，天冷了鋪。”
秦守業把羊皮褥子放起來，然後把健步鞋從麻袋裡倒了出來。
“守業，這鞋……咋這麼好看？”
“大舅，這也是我在黑市買的，是幾個歸國龍僑，從國外帶回來的。”
“穿上可舒服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穿多大號，估摸著差不多……你試試。”
秦守業說著就蹲下去，挑了兩雙出來。
姥爺和大舅換上試了試。
“真暄乎乎……這鞋底子是用啥做的？”
“小三子，這鞋多少錢一雙？”
“姥爺，沒幾個錢，您就彆問了。”
“沒幾個錢是多少錢？”
“三塊錢一雙。”
老爺子的眉頭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