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您剛才的話呢，我覺得您說的特彆的在理。”
“但有時候吧，做人彆忒硬氣太明白，該服軟就得服軟，該糊塗就得糊塗，彆死杠著。”
杜廠長白了他一眼，心裡突然覺得剛才那些話，有些對牛彈琴了。
“老三，你去交東西吧，廢料倉庫知道在哪吧？”
“知道，我以前去過。”
“廠長，俺爹他們請假的事……”
“明兒讓你爹找車間主任，主任把條子遞上來，我簽字。”
“謝謝您嘞！”
秦守業笑著彎了彎腰，然後提著麻袋就出去了。
他先去了廢料倉庫，把廢鐵給交了。
倉庫門口有一張桌子，兩個人！
一個是庫管，一個是物料科的。
“小秦同誌，你這廢鐵怎麼還是濕的啊？”
“剛從河裡撈上來，我都沒回家，直接來廠裡了。”
“河裡撈的？”
“對啊，什刹海……我之前釣魚的時候，釣到過一個鐵水壺，廠裡下了任務，我就想到這茬事了……一大早我就去了。”
“你水性真夠好的，在水底下撈東西，不容易。”
“小秦，你這上麵有鐵鏽有泥，還有水，得扣掉一層。”
秦守業沒和他倆爭辯，點頭答應了。
他倆把麻袋裡的東西倒出來，然後放到了一個竹筐裡，放到地磅上稱了一下。
那些東西分三次稱的，加起來一共是二百四十一斤二兩。
過秤的時候，水和泥清掉了一些，分量就少了一些。
“小秦，那二兩不算了，整數好算賬。”
“行。”
“一成是二十四斤一兩，就扣二十四斤，是二百一十六斤。”
“算你一個人的，還是給你家七個人平均分？”
“俺們一人二十斤，多出來的全都算俺爹頭上。”
秦大山是一家之主，多算點能凸顯他的地位。
“六個人……一百二十斤，大山哥是九十四斤。”
“行了，在這簽字按手印。”
秦守業在物料科那個人指的地方，簽下了名字，按了手印。
家裡其他人的名字，他也一塊兒給簽了。
秦守業去旁邊揪了幾片樹葉子，把手指頭上的印泥擦了擦，然後就騎車子去了車間那邊。
他沒去找秦大山，而是找了車間主任。
“老三，你不找你爹，找我乾啥？”
“周叔，這話讓俺爹聽見，他能揍你。”
“行了，我裡麵還忙著呢，有啥事快點說。”
他現在身上也穿戴了乾活的護具……
“周叔，你等下和俺爹說一聲，俺家的任務完成了，我弄了二百多斤鐵，他名上有九十四斤，其他人名上有二十斤。”
“老三，你拆鐵軌去了？”
秦守業撇了撇嘴，果然成見是壓在人心頭的一座大山。
“周叔，我啥時候偷過東西？”
“我從那河岔子裡撈上來的，好家夥，這通折騰啊，費了牛鼻子老勁兒了！”
“你小子就不能先來問問……勻我點也行啊！”
“周叔，這個你跟俺爹商量，中午吃了飯，你倆去找記賬的，看看能改不。”
“俺家事，俺爹說了算……”
“知道了，沒彆的事了吧？”
“還有一件事……你讓俺爹中午把假條寫了，您受累給簽字，送廠長辦公室去，杜廠長說了，給批。”
“行，我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車間。
秦守業立馬就推車子跑了。
煉鋼車間那個大門口，裡麵的熱風嗷嗷往外吹。
站那一會，他身上就冒了不少汗。
“這活是真夠遭罪的……係統獎勵的冰淇淋有一千斤呢……晚上拿出來，給他們嘗嘗鮮，也解解暑。”
“回頭去弄點硝石也行……”
秦守業會硝石製冰，上一世的時候，大孫子有課外手工作業，其中一個就是硝石製冰。
當時他還是帶著老花鏡，上網查的整個工藝過程，硝石也是網購回家的。
他現在買硝石，不是要真的製多少冰，而是以此打掩護，把係統空間裡的冰拿出來用。
也不用多，每天晚上在屋裡放上一大盆冰塊，屋裡溫度能低一些，睡的也能踏實一些。
“不過這個時期，硝石屬於嚴格管控的物質，普通人是買不到的。”
“實在不行，就去牆上摳……”
那些老舊的泥土牆和紅磚牆上，會有白色的結晶體，那玩意就是硝石。
秦守業上一世去插隊的時候，見村裡孩子玩過。
他們去牆上摳一些硝石，然後混合上一些木炭，將其放到木頭上，用一個小木棍去鑽。
硝石和木炭的混合物會燃燒，不是真的燒起了，燃燒的過程有點像火藥，但沒有那麼劇烈。
火藥的配比是一硝二黃三木炭。往那種東西裡加點硫磺，那就是火藥了……
“去牆上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攢夠做冰的量。”
“冰窖口胡同那邊倒是有個冰廠，可他們冰窖裡的冰塊，基本上都是供應給特殊機構的，很少往外賣……”
“算了，到時候就說是從冰窖胡同買的！”
“爹娘總不會閒的沒事，為了兩塊冰去找人問吧？”
秦守業正嘀咕著呢，心裡就冒出了一股子寒意，接著他腦袋往旁邊一歪。
嗚！
一塊磚頭貼著他的耳朵就飛出去。
他刹住車子的時候，朝著磚頭飛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上次想要偷襲他那小子，帶著十幾個人，罵罵咧咧的從旁邊胡同裡衝了出來。
“乾他！”
“日你姥姥的……”
秦守業眉頭皺了皺。
“多美好的一天，讓你們這群小王八犢子破壞了。”
他抬腿下了車，把車子一鎖，就把車子給平放到地上了。
他把車子撐上，等下打起來碰倒了，可能會摔壞什麼地方。
還不如提前放地上呢……
車子剛放下，那群小崽子就衝到了麵前。
他們手裡有拿棍子的，還有拿菜刀斧子的，還有手裡拎著個帆布包，包裡放了塊磚頭的。
“你們……”
秦守業剛說了兩個，就有個小子把手裡的斧子，照著他腦袋丟了過去。
他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了斧子柄。
“小王八犢子，你要殺人啊！”
秦守業一個反手就把斧子丟了回去……
“叮，吸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