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彆鬨騰了，飯做好了，打飯吃飯！”
張大霞趁機喊了一嗓子，那些糙漢子就拿著吃飯的家夥，去廚房門口排隊了。
等他們排好隊，秦衛國和秦守業才過去。
“隊長，你倆去前頭啊！”
“副隊長，你們去前頭！”
“大家夥都往後退退，讓兩個隊長先打飯。”
秦守業搖了搖頭。
“咱們這沒有這個規矩，打飯排隊，先來的先打！”
“隊長，你倆先打吧……”
“按我說的辦，除了傷病號，其他人打飯都排隊，不管是誰，都不能插隊。”
“這是我給大家夥，立下的第一個規矩。”
秦守業說完，那些人就不再謙讓了。
他們心裡覺得秦守業挺講究的。
打飯早晚都一樣，但人家是科長，也是這次帶隊的隊長，不搞特殊……憑這一點，就比廠裡其他領導強。
殺過日本兵，抓過特務，一身的功夫，還不搞特殊！
這些糙漢子都打心眼裡佩服他。
誰也沒因為他年紀小，就看輕他。
大家夥排著隊打了飯，然後就到院子裡找地方一坐，或者一蹲，甩開腮幫子就吃了起來。
秦守業出來一看，然後拉著秦衛國找了個牆根，坐下就吃了起來。
飯吃的差不多了，他就開了口。
“這裡條件不如廠子裡，今天咱們就先湊合湊合，等事情捋順了，我去弄點木頭跟石頭，在院子裡壘幾張吃飯的桌子出來。”
“天好咱們在外頭吃，下雨刮大風了，咱們就回屋吃。”
“隊長，咱們今兒應該沒啥事，今天就把這事辦了吧？”
“隊長，等會你去村裡接一輛地排車子，我們去拉石頭。”
“再借兩把斧頭，借兩把鋸子，咱們進山砍幾棵樹。”
“多砍幾棵吧，我們屋裡鋪床的板子缺了好幾塊，昨晚上睡覺，硌得我後背疼。”
“我們那屋的門是壞的，晚上透風……多弄幾塊，把門補一下。”
秦守業把話接了過去。
“這事兒不用你們操心，進山砍樹不方便，我知道哪裡能弄著木板，我找個車子去拉就行。”
“石頭村外頭的荒地裡就有，我自己拉兩車回來就行，用不著你們都跟著去。”
“今兒上午是沒啥活，高嶺公社的人也不知道幾點來，咱們得在院子裡等，萬一人家來早了，找不見咱們的人咋辦？”
“今下午還要分工段……弄桌子，修床和門板的事，往後放放。”
“今天堅持一天，明兒下午我去把木板弄回來。”
“保證你們明兒吃晚飯的時候，用上桌子。”
秦守業話說完，秦衛國就發表意見了。
“老三，到時候留下個人幫你。”
“可彆介，我一個人就行！”
“公社分了工段，大家夥就好好乾，後勤的事情就交給我！”
“這好說到這了，大家夥先吃飯，吃完了飯收拾收拾，院子裡集合，咱們開個小會。”
秦守業說完就端起飯缸子，就著裡麵的玉米麵糊糊，把最後一口窩頭給順了下去。
秦衛國伸手把他的筷子和飯缸拿了過去。
秦守業沒矯情，也沒往回搶。
拒絕刷碗給的獎勵，他拿過不少了，百潔布洗潔精……好不到哪裡去。
他起身走到院子中間的院牆那，坐上去點了一根煙。
第二根續上的時候，其他人收拾完就聚了過去。
“大哥，你去把大嫂和那三個大姐叫過來。”
秦衛國點點頭，進廚房去喊人了。
等人到齊了，秦守業就開了口。
“我給大家夥分配一下工作……張大霞是做飯小組的組長，你們三個聽她的！”
“你們這個小組，就負責給大家夥把飯做好。”
顧書記之前說了，讓她們幫著洗衣服做飯。
但秦守業沒提洗衣服的事情。
早晚三頓飯，三十多號人的飯，四個人也不算輕鬆。
“工地上的活，你們都聽副隊長的。”
“我，負責後勤！就是給大家夥把吃的喝的弄好。”
秦守業話一說完，就有人提出了問題。
“隊長，張大妹子她們負責做飯，怎麼又成你負責了？”
“我話沒說完呢，你著什麼急！”
“吃的喝的，是給大家弄好吃的，弄肉！”
“大家夥乾的都是力氣活，沒點葷腥哪來的力氣？”
“西邊就是山，我腰裡彆著槍，要是不去打點東西解解饞，我白帶槍來了。”
秦守業話一說完，就有個小子把手舉了起來。
“隊長，你說到槍我才想起來。”
“你想起啥來了？”
“我來的時候，曲科長讓我領了兩把長槍，還有三百發子彈。”
“說是杜廠長安排的，槍是你要的。”
“他還說，你進山打獵的時候，讓我跟著你，有個照應。”
他話一說完，秦守業才想起來，之前跟杜廠長說過長槍的事情。
來的著急，他就把這事給忘了。
還好杜廠長沒忘！
“你是保衛科的？”
“是，我叫王小光，隊長你叫我小光就行。”
“槍呢？”
“槍在我屋裡，我給你拿去。”
他說著就排進了屋，沒一會就背著兩杆槍，提著一個麵口袋出來了。
麵口袋裡發出了金屬相撞的聲音。
他走到磨盤那，把槍給了秦守業。
“隊長，這兩杆槍是曲科長挑的，和新的差不多。”
秦守業接過去一把，拿在手裡看了看。
槍確實挺新的。
秦守業把兩杆槍都看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了大嫂。
“嫂子，你會用槍不？”
“咋不會！我沒跟你大哥成親的時候，我是我們村的民兵隊長，這槍我會用。”
“那這杆槍給你，再給你三十發子彈。”
“給我乾啥？我可不跟你進山打兔子去！”
“我還得給大家夥做飯呢！”
“嫂子，我不是讓你跟我進山，是平時大家夥都去乾活了，院裡就剩你們四個女同誌，這杆槍給你們防身用的。”
秦守業話說完，大家夥眼神都變得疑惑起來。
“隊長，山裡的老虎沒事還出來溜達啊？”
“哪有那麼多老虎，肯定是有狼往村裡跑。”
“也有可能是黑瞎子……”
秦守業衝他們擺了擺手。
“老虎和黑瞎子沒那麼多，幾年都見不著一回。”
“狼倒是有，不過這個時候山裡不缺吃的，它們不會往村裡跑。”
“村裡都養狗了，要不是餓急眼了，狼群不敢進村。”
“那給她們槍乾啥？防誰啊？”
“防人！”
“咱們屋裡可放著糧食呢！我姥爺是劉家村的人，輩分也高……村裡的人不能來偷來搶。”
“就怕附近幾個村裡的人，人一旦是餓急眼，那比狼可怕。”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搶，但他們敢來偷！”
“要是偷東西被發現了，說不定就生出什麼狠心來……她們四個咋說都是女同誌，手裡有槍就出不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