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邁步進了屋。
一進去他就看到了桌子上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旁邊還放了個箱子，裡麵放了一些線裝書，還有幾幅卷起來的字畫。
“小夥子，你隨便挑，挑完了咱們兩個再談價格。”
秦守業走近了一些，打開了寶瞳。
一眼掃過去，那些東西的真假和價值，他心裡就有數了。
他眉頭微微一皺，心裡就開始罵街了。
一桌子的民國貨，清末的都沒有！
也就旁邊箱子裡有點好東西。
其中一幅畫給出了兩個信息。
民國的水墨畫，明代的一枚純金紐印。
其他的畫也都是民國的，古籍也都是民國的。
“小夥子，看上哪個了？我給你講講？”
“用不著！”
“一堆民國的東西，到現在也就二三十年，不用麻煩你給我講。”
秦守業這兩句話一說出來，金黃昌臉色就變了。
他怎麼知道的？
他都沒上手看！掃了一眼，就全都說對了？
即便是古玩界的老手，也沒這個眼力！
“小夥子，你可彆胡說，這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
“好東西，那你自己留著吧。”
秦守業說完轉身就走。
那枚明代的印紐他想要，但要是不露兩手，這個金老頭是不會拿好東西出來的。
“小夥子，你再看看啊！”
秦守業走到門口，轉身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個瓷瓶。
“1927年，景德鎮出的東西。”
“旁邊那個香爐，民仿的宣德爐，裡麵還摻鐵了……銅料都舍不得用足。”
“在旁邊那個瓷盤，民國民窯出的東西，仿的是康熙大盤。”
“箱子裡的那些書，龍城鬆香書局印的，廢品回收站按斤賣的東西！”
金黃昌看他的眼神變了……這小子打娘胎裡就開始學本事了吧？
“小夥子，那字畫……”
“用不著打開看，畫軸用的都是民國的工藝，搭眼一瞧就知道！”
“您老說，清代或者唐代的畫，會用民國的畫軸嗎？”
“小夥子，原來的畫軸壞了，換一個新的也是常有的事。”
秦守業衝他搖了搖頭。
“我師父教我本事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句話。”
“百處似真一處假，這種東西瞅見了，再喜歡都不能買。”
“您的字畫是真跡，那我也不要……我不做那發財的夢。”
秦守業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他一隻腳剛邁出去，身後就傳來了金黃昌的話。
“小夥子，你彆著急啊……我也是想考考你的眼力。”
“我這有好東西，你留步！”
秦守業腳沒收回來，回頭看了他一眼。
“您老要是還用這種東西忽悠我，即便是你把康熙用過的東西拿出來，賣白菜價，我也不要。”
“你放心，保證是好東西。”
秦守業轉身回去，金黃昌笑嗬嗬的讓他坐到了椅子上。
“小夥子，你先坐，我給你拿去。”
接著他就帶著媳婦進了屋……
五六分鐘後，他兩口子還真的拿了幾件好東西出來。
明代的青瓷筆洗，明代的白瓷小碗一對，還有一對康熙年間的青花大罐。
最後他又拿了兩大小碗出來。
秦守業寶瞳一掃，腦袋裡出現物品信息的時候，他就被震驚了一下子。
青花十六子嬰戲紋碗！
明成化的鬥彩……
成華鬥彩雞缸杯名氣很大，但比它更寶貝的，就是這青花十六子嬰戲紋碗！
這玩意，大英博物館裡放了一個。
金黃昌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笑嗬嗬的對秦守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夥子，你上眼瞧瞧。”
秦守業點點頭，起身挨個拿起來看了看。
那幾件東西，他看的時候，有的拿的時間很短也就十幾秒。
有的時間就很長，比如那兩個青花碗，他生生拿在手裡看了七八分鐘。
他不是在研究，而是在吸取能量。
金黃昌在他眼裡，不是什麼好人！
這些東西要是拿到手，他估計要大出血，可他不想便宜金黃昌。
要是金黃昌獅子大開口，他肯定不換。
東西可以不拿走，能量必須先吸了！
今天不換，再過幾個月，龍城市民的定量就要減三分之一。
等到明年三四月份，定量會再次縮減到原來的二分之一。
到那時候，他不信金黃昌還能獅子大開口。
等到了那一會，手裡有糧食的人才是大爺……賣方市場，想不想換，由不得金黃昌了。
今天不換，無非就是讓金黃昌把這些東西，替他多保存幾個月罷了。
“小夥子，看上哪一件了？”
金黃昌看秦守業把最後一件東西放下，立馬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老爺子，您說說您這些東西，打算賣多少錢。”
金黃昌沒墨跡，張嘴就報了價。
他先說了那個筆洗的價格。
“六百塊！”
“你自己留著哄孫子玩吧。”
秦守業抬腳就要走，金黃昌伸手拉住了他。
“小夥子，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覺得幾個不合適，你還還價啊！”
“老爺子，你要這個數，讓我怎麼還？”
“要我說，您把東西送委托商店去，看看他們能給你多少錢！”
“您賣了錢，拿錢去黑市買糧得了。”
“小夥子，彆介啊……你說個價，合適咱們就換。”
秦守業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伸了出來。
“六十！”
金黃昌就像是被踩中尾巴似的。
“你怎麼不去搶啊？我要六百，你給我一成的價，沒你這麼做生意的。”
秦守業給的價格確實不高，但也不算低。
係統給的價格是220塊龍幣。
要知道係統給價，比委托商店給的要高出不少。
他們最多能給一百或者一百二。
或者更低！
現如今這日子，賣家當的不少。
賣的多了，價格自然就下來了。
他這個筆洗送過去，對方能給八十就不錯了。
“老爺子，您漫天要價，我落地還錢……您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你再給加點，這個價我還不如送委托商店呢。”
秦守業心中笑了笑。
這老小子還真去過委托商店了。
“我再給您加五塊。”
“少了二百，你彆想！”
“二百，你這是搶錢。”
倆人掰扯半天，最終價格敲定在了九十六塊錢。
秦守業本想給九十五，金黃昌非說九十六好算賬。
白瓷小碗和青花大罐，也很快把價格談好了，最後就剩下那兩個成華青花碗了。
秦守業心裡有些沒底，這樣的寶貝……給多少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