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你要不是為了我，也不能跟他鬨掰，他也不會讓你把錢補上。”
“這錢該我出！”
“秦老弟，你拿我當朋友，我不能拿你當冤大頭……”
“東西我能收，我跟老婆孩子都要吃飯。”
“這錢我不能要……你嫂子也快發工資了，家裡還有吃的，沒啥用錢的地方。”
秦守業衝他搖了搖頭。
“東哥，你之前把家裡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你受了傷，上醫院看傷拿藥……家裡哪還有錢啊？”
“但凡嫂子手裡有點錢，也不能讓你回家養傷，咋也得多掛幾天水了。”
“這錢我也不是白給你的……”
薑東眉頭皺了皺。
“秦老弟，你有啥事讓我幫忙？”
“東哥，不是我的事，是我大哥！”
“你大哥？”
薑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大哥……挺厲害的，我要是跟他動手，接不住他兩招。”
“他有啥事讓我辦啊？”
“我大哥說……你人不錯，還很仗義，就讓我問問你，想不想跟著我們一塊乾。”
薑東眉頭皺了皺。
“跟你們乾……乾什麼？”
秦守業笑嗬嗬的把他想好的事情說了出來。
“東哥，咱們也打過好多次交道了，我大哥手裡經常能弄到一些物資，之前都是我幫著他往外出，基本上回回都是找你！”
“現在你不跟著原來的老板乾了，不如就過來幫我大哥。”
“你在這一行乾了不少年了，裡麵的道道你也都懂，認識的人也多！”
薑東立馬搖了搖頭。
“不行！”
“為啥不行？我大哥可是很看重你，覺得你是個人才……他還說了，你要是有信得過的人，也可以拉過來。”
“他隻負責提供物資，其他的事情全都是你拿主意。”
“一個月給你開三百塊，即便是閒著沒事乾，錢也照常開！”
“你手底下的兄弟，隻要是真乾事的人，一個月給一百。”
“具體多少，你看著辦……要是有大生意，按利潤給你們開獎金。”
“這不比你跟著原來的老板賺得多？”
薑東點了點頭。
“是比之前賺得多，可我不能答應！”
“為啥？你要金盆洗手？”
“東哥，你這腿少說還要養一個月吧？養好了腿，你乾啥去？你沒了一根手指頭，進工廠都難！”
“秦老弟，我不是金盆洗手，我是不能去跟你大哥乾。”
秦守業眉頭皺了起來，他剛才說三百塊的時候，薑東就有些意動了。
看得出來，他想接這個活，可為啥開口還是不答應？
秦守業皺著眉想了不到一分鐘，眼睛猛地一瞪，眉頭跟著也舒展開了。
他想明白咋回事了。
“東哥，你是怕你來了，搶了我的飯碗！”
“秦老弟，你拿我當兄弟，送了這麼多東西……我不能恩將仇報啊。”
秦守業笑著搖了搖頭。
“東哥，你瞎尋思啥呢！”
“那是我大哥，從小我倆就認識了，這個活他本來就不想讓我乾，說我愣頭青，還不知道這一行裡的規矩……要不是我運氣好，一開始就遇到了你，那些東西能那麼容易出手？能那麼輕鬆的換到那麼多糧食？”
“你來了，這活我不用乾了，我安安穩穩上我的班去。”
“東哥，我現在是勝利鋼廠采購科的科長了，要是哪天我去倒賣物資，被人抓了……我這工作就保不住了。”
“所以你來，不是搶我的飯碗，是來幫我的！”
薑東疑惑的看了秦守業幾眼。
“你這麼年輕，能是科長……”
他話說完，心裡就大概明白了。
秦守業的大哥能弄到那麼多物資，肯定也不是凡人。
幫著給秦守業弄個體麵工作不難！
“秦老弟，你說的是真的嗎？”
秦守業伸手從口袋裡把工作證拿了出來。
薑東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就笑了。
“還真是科長啊！”
“這照片，這鋼印……是真的。”
“秦科長，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秦守業沒好氣的把工作證拿了回來。
“東哥，你要是喊我科長，我以後可不登你家門了。”
“哥跟你開玩笑的！”
“秦老弟，你有了這麼體麵的工作，確實不適合蹚渾水了……我……應下了！”
薑東答應了，秦守業心裡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他會考慮一段時間內。
不過薑東能答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有老婆孩子要養，還有那些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兄弟。
即便不是為了老婆孩子，也要給那幾個兄弟找一個出路。
再就是……給的多！
一個月給他三百，沒活乾的時候也有，這條件可比以前那個老板給的好。
他兄弟一個月也能拿一百……
“秦老弟，你大哥是……”
“東哥，以後有什麼活，他會來找你！我把你家地址告訴他。”
“有事情你和他談。”
“以後我就好好上我的班，不摻和這些事了。”
“對對對，你有正經工作，彆摻和這些事，免得出了什麼事情，連累你丟了工作。”
“你這可是金飯碗！說啥都不能丟！”
“東哥，這一千塊錢，是我大哥給你和你那幾個兄弟的見麵禮。”
“這……”
“收著吧，我大哥不差這點錢，以後你們好好給他乾，多幫著他賺點錢就行。”
薑東歎了口氣，點點頭把錢抓在了手裡。
人窮誌短啊……要不是現在真的需要錢，他真不好意思拿。
啥活沒乾，先拿了這麼多錢。
“秦老弟，你回頭替我謝謝你大哥。”
“感謝的話，你見著他，自己說去。”
“也對……那你給他捎個話，容我養養傷，等我好得差不多了……”
“這個不著急，我大哥說了，這個月沒啥要出手的東西，你好好養著。”
“等有活了，他就來找你了。”
薑東點了點頭，接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秦老弟，剛才我忘了問了……你大哥不會也要搞個黑市吧？”
“我剛說的很清楚了啊，就是讓你帶著你那些兄弟，幫著他往外散貨。”
“把他給的東西賣掉就行，做的生意和你原來的老板不衝突。”
薑東鬆了一口氣。
“東哥，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跟他講什麼義氣？”
“秦老弟，許他不仁，咱不能不義……我當年窮的沒活路的時候，是他拉了我一把。”
“這份恩情我不能忘。”
秦守業不知道該說啥了……每個人的底線不一樣。
這件事要是放他身上，結果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