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先敲了敲門，等屋裡傳出方主任的聲音，他才推開門進去。
方主任抬頭一看是秦守業，立馬笑嗬嗬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秦科長，我今兒一上班，就知道你得過來！”
“你咋知道？”
“你大嫂今兒到食堂報到，你能不來看看？”
秦守業笑了笑，從懷裡把煙掏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秦科長，你這是乾啥……”
“彆人送我煙，我抽不習慣，放在我那浪費了。”
“你幫忙替我抽了……”
方主任笑了笑，伸手把煙放到了抽屜裡。
“秦科長，你大嫂的活我給安排好了。”
“啥活？”
“庫管。”
秦守業眉頭皺了皺。
“我大嫂不認識幾個字，再說庫管不是有人了嗎？”
“呂紅乾的好好的，我大嫂一來就把活搶了，不好吧……”
方主任擺了擺手。
“不是搶活，是她倆一起乾！”
“宋德貴的事發生之後，杜廠長和顧書記就說了，庫管必須是兩個人，這樣能互相監督，免得監守自盜。”
“呂紅認識字會算賬，你大嫂能乾活。”
“她倆算是一個文一個武，一個記賬，一個搬搬抬抬的，挺合適的。”
秦守業聽他這麼一說，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樣也挺好，食堂倉庫搬搬抬抬的活也沒多少。
“我早就猜到你大嫂要調過來，我就一直沒安排第二個庫管，專門給她留著那個位置呢。”
“方主任，您這份情我記下了，以後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秦守業就是客氣一句，結果方主任立馬就開了口。
“秦科長，我還真的有事要求你。”
秦守業沒見過順杆爬，爬這麼快的人！
“方主任，彆求不求的，啥事你說句話，我能辦的一定給你辦。”
秦守業這話留了活扣，能辦才給辦，不能辦那就免開尊口了……
“秦科長，這事你還真能辦！”
“其實也沒啥，就第一棉紡廠采購科的科長和我關係不錯，他聽說你幫著咱們廠弄了不少野豬，他們廠也很久沒改善夥食了……”
不等方主任說完，秦守業就打斷了他。
“方主任，那野豬不是說打就能打著的！要看運氣……那玩意又不是我家豬圈裡養的，說弄著就能弄著。”
“不是讓你弄野豬肉。”
“那是……”
“魚。”
秦守業心裡鬆了一口氣，弄魚好說！回頭他花點時間去釣一些，加上係統空間剩的，足夠還方主任這個人情了。
“他們要多少？”
“你看，我就說秦科長你能辦吧？他們廠裡的人不多，就要一萬斤魚。”
“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
秦守業假裝為難，皺著眉低頭想了一分多鐘。
“明天晚上，我給他們送過去。”
“這麼快？”
方主任還以為秦守業要花七八天的時間呢。
“他們運氣好，劉家村那邊不是要修水庫嗎？”
“對啊……”
“修水庫要把裡麵的水放掉！這幾天他們正放水呢，放水口那放了不少網，每天都能抓不少。”
“我等會找個人去跑一趟，讓他們明兒把魚送過來。”
“好！就這麼定了！”
方主任答應的很痛快，秦守業衝他擺了擺手。
“方主任，你彆答應這麼早啊，這價還沒說呢！”
“劉家村那些魚，說白了就是他們公社的，他們要賣給水產局……這價格低了，人家可不賣。”
“秦科長，我和老林是朋友，你給我個麵子，便宜點……”
“方主任，這魚不是我的，我從中間牽個線，我說了也不算啊。”
“那你覺得多少錢一斤他們能賣？”
秦守業又猶豫了起來……
“最起碼不能比水產局便宜吧？”
“水產局前天倒是送了一些魚給咱們廠，按照一斤兩毛五算的。”
“那就……三毛？”
方主任盯著秦守業看了幾秒鐘，秦守業才點了點頭。
“三毛也行，我讓人去跟他們好好說說。”
“順便把咱們廠支援他們建設水庫的事情說一下，就說是咱們鋼廠要！”
“咱們支援他們修水庫，還高價買了他們的野豬，魚肯定能給咱便宜點。”
方主任高興壞了，這事辦成了，老林就欠了他人情。
他外甥女去棉紡廠上班的事情，他老林必須幫著辦了！
“方主任，您也去跟棉紡廠說一下，讓他們明天晚上，到鋼廠西北角那等著拉貨。”
“為啥去那拉啊？”
“我跟村裡人說魚是給鋼廠的，要是直接送棉紡廠，那不露餡了？他們坐地起價咋辦？”
“秦科長，還是你辦事細想的多。”
事情商量好了，秦守業就離開了方主任的辦公室。
他去食堂看了一下老媽，和他想的一樣，老媽閒不住……正跟她熟悉的幾個老姐妹，蹲一起刮土豆皮呢！
他也沒過去打招呼，直接去了後麵的倉庫。
到了倉庫那，他就看見大嫂正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覺呢。
呂紅搬椅子坐在走廊外麵，抬頭看著天發呆呢。
早上該出庫入庫的東西都已經弄完了，她倆這會正好閒了下來。
秦守業走過去，伸手敲了敲桌子。
張大霞忽的一下就把腦袋抬了起來。
“誰啊！”
“大嫂，是我！”
“老三，你咋來了？你想偷啥，嫂子給你開門！”
秦守業翻了翻白眼，大嫂這是睡糊塗了吧？
“大嫂，我啥時候偷過東西啊！”
“你55年的時候，你偷了劉大媽家的兩顆白菜，還偷了後院李大爺的一個酒壺，偷過……”
秦守業有些無語，這些事她倒是記得很清楚。
“大嫂，我那不是偷！劉大媽家買的白菜和咱家的堆的挺近，我收的時候拿了她家兩顆，那是拿錯了……”
“李大爺的那個酒壺，是他給我的，讓我拿著去換冰棍吃，不是我偷的。”
秦守業幫自己解釋了一下……
“不是偷的，是拿的……那你過來想那啥？”
“大嫂！我過來看看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活乾的咋樣！”
“老三，你給嫂子換回車間去吧？這哪裡有活啊！就早上往外搬點東西，運糧車到了幫著卸車，把東西搬進去！”
“就那麼一點活，還大家夥一塊乾……我閒的渾身難受啊！”
秦守業有些無語，大嫂還真是那種有福不會享的人。
“換不了！”
“為啥啊？”
秦守業心裡笑了笑，還能為啥？為了獎勵！為了讓你彆那麼累，為了你未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