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啊！大呼小叫的！”
秦守業白了賽虎一眼，然後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老大，我是沒想到你這麼大方啊！）
“一邊吃去！”
秦守業說完就轉身走到床邊，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脫了，人就上床躺著去了。
“褲子還是大舅的，我那條褲子也忘換了。”
“算了，反正過幾天就去了。”
秦守業嘀咕了兩句，然後就翻了個身。
“明兒一早去鋼廠給劉文他們送吃的。”
“菜就不送了，給他們拿一些肉包子吧。”
“那麼多糧食，夠村裡人吃一陣子了吧？”
“最起碼這次義務勞動，口糧問題解決了。”
“差不多四萬斤糧食了……這也就是鋼鐵廠這種國營大廠，換個小點的廠子，可證沒有這種魄力。”
“這麼多糧食換一千多肉……杜廠長也是好樣的。”
“最起碼有一半的肉，進到工人的肚子裡。”
“完事還要去看一下林小小，順便去一趟保衛部。”
秦守業去保衛部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打聽一下，他們有沒有查到林小小的底細。
第二個目的就是感謝一下喬大梁。
他工作那麼忙，能親自去鋼廠幫著呂紅說明情況，喬大梁這麼給麵子，不去感謝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秦守業身子又翻了一下，直接背對著牆了。
“我還要抽時間，去摸一下姓楊的和孫雅楠的情況，看看這對狗男女到了哪種地步了。”
“支援建設水庫回來，就差不多該動手了……免得夜長夢多。”
秦守業心裡嘀咕了幾句，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隻是不等他睡著，房門就被輕輕敲了幾下。
“誰？”
（你爹！）
“我！”
賽虎和秦大山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來了！”
秦守業急忙起床穿了褲子，然後光著膀子去開了門，順帶拉了一下燈繩。
哢噠。
屋裡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爸，你沒睡啊？”
秦守業打開門，身子往旁邊讓了讓。
秦大山叼著煙鬥就進來了。
“我睡著了，聽見外麵有動靜，就起來了。”
“出來沒瞅見賽虎，我就猜到你回家了。”
“今天你下午就回廠裡了，劉家村送野豬的事情，下午廠裡也傳遍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車間主任也說了，明天中午廠裡改善夥食。”
秦大山說著就坐到了椅子上，然後轉頭看了一圈。
自從秦守業搬過來，他還是第一次過來。
秦守業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出去把裡麵的茶葉倒了，然後去水龍頭那涮了一下。
等他回到屋裡，又從桌子抽屜裡拿了一包茶葉出來。
往茶壺裡捏了兩捏茶葉……
“彆忙了，我不渴。”
“茶葉都放好了……”
秦守業說著就拿起了暖壺，打開塞子把水倒了進去。
水倒了一半，他才發現暖壺裡的水不太熱了，最多算溫乎。
這年頭暖瓶的保暖效果不算好，100度的水灌進去，放上一兩天就不熱了。
秦守業沒有接著往茶壺裡倒，而是拿了兩個茶杯，倒了兩杯涼白開。
他把暖壺放下，然後就坐到了秦大山旁邊的椅子上。
“老三，你姥爺他們咋說的？進城不？”
秦守業搖了搖頭。
“姥爺不來，大舅和二舅也不來！”
“嗯，我猜到了……老爺子不舍得劉家村。”
“爹，鋼蛋哥現在不是村長了，因為他實事求是的上報產量，公社說他沒起好帶頭作用，不讓他當村長了。”
“劉家村的集體食堂也關門了，村裡的糧食吃得差不多了……”
秦大山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寅支卯糧，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你姥爺家的糧食……”
“借出去一些，還剩了不少。”
“爹，我二舅想當村長。”
秦大山眉頭皺了皺。
“他當村長？”
“姥爺同意的，說上去個自己人，明年報產量的時候，還實事求是的報。”
“交完公糧，鄉親們手裡還能有點餘糧。”
“你姥爺同意了就行……”
秦守業接著把給二舅“跑官”的事情說了一下。
“花點錢就花點錢，除了鐵鍬，你回頭看看能不能買到竹筐，挑土的那種！”
“你再準備點跌打損傷的藥，到時候給你大舅二舅送過去。”
“爹，我大後天就過去……廠裡組織了一個水庫建設支援小隊，我是副組長。”
“你要去修水庫？”
“爹，前些天開表彰大會，有特務要暗殺我……”
秦守業話說到這，秦大山就打斷了他。
“行，去吧。”
秦大山腦袋轉的快，立馬就猜到秦守業為啥要去修水庫了。
“不過到了那邊，你也小心點，也彆搞什麼特殊，跟大家夥同吃同住，彆去你姥爺家。”
秦守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爹，為啥不能去啊？”
“你是副隊長，要起到帶頭作用，同吃同住，有困難你衝在最前麵，這樣大家才能服你。”
秦守業當這個副隊長，是奔著古墓去的，不是為了讓誰服氣他。
“你剛才說了，公社裡的乾部要住你姥爺家，你是鋼廠的科長，級彆比他們高多了！”
“你去了，他們不自在！”
“等你們到了地方，你過去吃兩頓飯露個臉，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就行。”
“那我聽您的。”
“老三，洪二亮的媳婦搬咱們院，你知道吧？”
秦大山話題突然一轉，秦守業遲疑了兩秒才點頭。
“知道，我今天還問杜廠長了呢！他拿我，拿咱家當門神了……”
秦大山擺了擺手。
“當門神就當門神，二亮救過你大哥，這恩咱們得報。”
“他們娘四個搬過來了，以後有啥事咱們照顧著點。”
秦守業點了點頭。
“不用您說我也知道該咋辦。”
秦大山低下頭，沉默了一分多鐘才抬起頭。
他表情有些尷尬……
“老三，以後他們要是有啥事，讓你大哥二哥去，你……少往跟前湊。”
秦守業有些無語，老爹這是來給他打預防針了？
怕他貪圖呂紅的美色？娶一個喪偶帶仨娃的寡婦？
“寡婦門前是非多，你還沒結婚，沒找對象呢！萬一傳出去什麼閒話，好說不好聽！”
不等秦守業做出回應，秦大山就站了起來。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著，明兒早讓你大哥喊你吃飯。”
秦守業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然後送秦大山出了屋。
等秦大山下了台階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秦守業才轉身進了屋。
門關好，燈一拉，褲子一脫，他就躺床上去了。
腦袋剛剛碰到枕頭，係統的提示音就響了。
“叮，拒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