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姓楊的。
“你彆胡說八道!你去我家,每次都隻拿兩瓶酒兩包點心一條煙。”
“那些東西能花幾個錢,你工資就夠了……”
“表叔,我工資都存起來了,我是用賣東西的錢給你買的。”
“你放屁!你是用工資買的。”
秦守業覺得有些好笑,都是宋德貴的錢,誰能分得清是工資還是賣贓物的錢?
宋德貴這麼說是想要拉姓楊的下水啊!
這貨腦子是真不夠使的……
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姓楊的,即便是姓楊的救不了他,也能幫著他活動活動,少判幾年。
可這貨倒好,生怕姓楊的不幫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要拉他下水。
“你……你送我的那些東西,我都記著呢,我全退給你,我不知道你偷東西的事,我也不知道買東西的錢不乾淨。”
姓楊的現在就想跟他撇清關係,至於幫他……彆想了!
“表叔,你知道,我過年去你家的時候,我還跟您提過呢!您讓我少拿點……”
“你放屁!我要是知道你偷廠裡的東西,肯定就帶著你到保衛科來了……你這是偷盜集體資產。”
“表叔,你真說了,當時我表嬸還說,不偷白不偷呢!”
“清明的時候,她說上墳差塊肉,我從倉庫給她偷了三斤,那麼大一塊肥肉,她還誇我來著……”
姓楊的氣得不行了,兩步邁過去就給他一腳。
“我是你表叔,你個王八蛋,往我身上潑臟水,你收了誰的好處,這麼毀我!”
“把我毀了,對你們有啥好處!”
宋德貴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了。
“我……我沒……我剛才胡說八道的。”
“我沒給他送過禮,沒幫著他媳婦偷過肉。”
“我胡說的……”
秦守業心裡樂開了花,姓楊的攤上這麼一個豬隊友,也真是夠受的。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大家會選擇相信哪個說法?
肯定是之前那個了……
姓楊的知道他偷東西,他也幫著姓楊的偷過東西!
“你閉嘴!”
“曲科長,這件事很嚴重,影響很惡劣,送他去公安局!”
“表叔……你……你得救我啊!”
“我爸媽救過你的命!”
“我就他們這麼一個兒子……你把我往公安局送,就是毀我啊!”
“我不想坐牢啊!”
“你不救我,你有啥臉下去見我爸媽啊……”
秦守業衝宋德貴笑了笑。
“你沒那個蹲大牢的命!你也沒有去勞改農場的命。”
宋德貴疑惑的看了秦守業一眼。
秦守業把張副廠長手裡的本子要過去,隨手翻了一下。
“偷了這麼多東西,你都夠槍斃了!”
這時候偷盜國有資產是大罪,宋德貴這種慣犯,而且數量巨大,再加上差點把他媳婦打死。
加一起確實夠判了……
宋德貴一聽要槍斃,身子瞬間就軟了,整個人就像是八爪魚似的,癱到了地麵上。
姓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槍斃?
他看了看秦守業手裡的那個本子,心裡頓時也有些慌了。
好像還真有可能……
接著他轉頭看了看地上的侄媳婦。
她要是死了,宋德貴肯定要吃槍子。
不過秦守業給她喂了藥……就是說吃了藥才死的?
不行……這麼說沒人信啊!
他要是敢往秦守業身上賴,那廠裡的人咋說他?
姓楊的也不是完全不要臉麵的人。
“醒了!”
“她醒了!”
“她手動了!”
旁邊有人驚呼了一聲,秦守業低頭朝著地上的女人看了過去。
女人睜開了眼,然後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抬起手捂住了腦袋……
“彆動!把手放下!”
秦守業喊了一聲,然後就走了過去。
他給那個女人把了把脈。
“我……我這是咋了嘛?”
“我……我……”
“彆說話。”
秦守業眼睛一瞪,那個女人眼裡就有了一些懼意,急忙把嘴閉上了。
兩個手都看了一下,秦守業就鬆了口氣。
係統獎勵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出問題。
“沒事了。”
“這就沒事了?”
“秦科長,你不是說她什麼骨頭斷了嗎?”
“不是血管破了嗎?”
“這就好了?”
“小秦,你懂醫術?”
“小秦,人命關天的事,你可彆馬虎了……”
秦守業抬頭看向了杜廠長和顧書記。
“我這段時間看醫書呢。”
“看書就能學得會?”
“我以前小時候,在我姥爺家住,那邊山裡有個道觀……”
秦守業把那個“瘋道人”搬了出來。
“那藥丸也是他給我的!”
“之前我爸有個戰友,也是腦子有病了,給他吃了一顆,也立馬就好了。”
“這藥丸我就兩顆,本想著這一顆留著自己用的……”
秦守業編故事的能力又有長進,前後都能串聯起來了。
“我知道這件事,你爸的那個老戰友我也認識……”
杜廠長把話接了過去,讓秦守業的那番說辭顯得更真了。
“我明白了,是藥好,不是這小子醫術多高明。”
“他就看了幾天書,能有啥醫術!”
秦守業衝他倆笑了笑,剛要開口說啥,那個女人就跪到了他麵前。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謝謝……”
“我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
“恩人,您也是科長……求求您幫幫俺男人!”
“求求您了!”
秦守業眉頭微微一皺,救宋德貴?
“你彆求我,我不用你給我當牛做馬,我幫不了你男人,能幫我也不會幫。”
“你也不用謝我,今天換做是彆人,在我麵前出了事,我還是會把藥拿出來的。”
“而且也是你運氣好,是傷到了腦子,要是彆的傷,這藥還不一定管用呢。”
“你男人偷的是公家的資產和我沒關係。”
女人抬起頭看了看秦守業,挪動著雙腿跪到了曲科長麵前。
“曲領導,您說的,我隻要把他的賬本子拿出來,就能饒了他……”
曲科長表情有些尷尬。
他說那些話是權宜之計,就是為了忽悠她把賬本拿出來的。
“閨女,我也不知道他偷的東西這麼多啊……我……”